孟宁话还没落下,薄觞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看他是一件可以逐渐陷入痴迷的事实。
事情远远比孟宁想的更糟糕,在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开船的船夫在外道:“客官,下船去小镇上吃点东西吧?”
薄觞没有回话,正在卖力气。
孟宁身子僵硬,咬着牙不肯出声。
眼前的人是故意的,非得闹出大动静。
“客官?在吗?小镇上的小吃还蛮多的,每样都好吃,尤其是榛子糕,很多人都买些回去带给家里女眷吃。”
“客官?这次停泊得一天一夜才靠岸,下船准备点所需要的东西,比如茶,水,馒头,包子,炊饼什么的。”
船夫感觉是个话痨,一个人能叽叽呱呱说很久。
孟宁调整呼吸,努力隐忍着不被迫使发出变调声,然后克制,暗哑着嗓子道:“好,就来!”
而这个时候薄觞恶作剧似的调转了孟宁的位置,让她站着看着外头。
孟宁想骂人,各种脏话已经为薄觞准备好。
可一出声就变了味道,她只能紧咬牙关,攥着窗棂,被顶撞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在孟宁不清醒的思绪里,什么风景都比不得感官上刺激。
她看不清夕阳下忙碌的人,听不到孩子啼哭声,妇人的骂骂咧咧声。
她看不见平静的湖面,金色的波澜随风追逐。
孟宁只能听到耳边薄觞的粗喘声,呼吸一进一出有些厚重。
她觉得没脸,却又在兴奋中得到无穷满足。
她也变得跟湖面的波涛一样,有些浪。
不知过了多久,孟宁脚软的被薄觞搂在怀中。
梨花木的窗棂上一道道的抓痕,有意无意地说明着刚不久的激烈。
被抱起来的时候,孟宁还不知身在何处。
直到躺在柔软的床被上,孟宁才回过神并回忆了刚刚的荒唐。
薄觞在屋里备了水,用帕子给孟宁擦拭。
孟宁气得鼓腮帮子,微愠怒道:“你太过分了!”
“嗯?”
“你知道多羞人吗?”
“还行。”
“你没脸没皮。”
薄觞见孟宁恼他了,坐到孟宁身侧。
他望着孟宁的瞳孔,轻飘飘问:“真生气了?”
“生气,生气,我生气了!”
孟宁耍脾气了,一遍遍重复着,薄觞见状只能迎着面过去道:“那你把我吧?别跟自己生气。”
薄觞这一副卖乖讨好的样子着实有些贱兮兮。
孟宁嗤了一声,没动手。
而薄觞却在这个时候对着孟宁噘的老高的嘴,亲了一口。
“乖,不生气。”
孟宁被薄觞的骚操作闹得一点脾气也没有,所以说找个好看的小娇夫是不可取的。
因为对方太好看了,看在那张好看的脸的份上会选择宽恕一切罪行。
孟宁封着脸道:“没有下一次。”
“嗯,我就体验下什么感觉,体验感一般般。”
“你说什么?”
“我……说错话了?”
“什么叫一般般?这可比东宫荷塘里刺激多了吧?”
“这……那我该说感觉不错?”
“当然。”
“好,我可以申请有下次吗?”
“!!!”
孟宁又被套路了,看到薄觞笑嘻嘻的模样,她有些忍耐不住想动手的暴戾性子。
而这时薄觞却将她拥入怀中,他低低道:“宁宁,谢谢。”
“……”
“抱歉,我做事是有些不考虑后果。还请宁宁看在我病弱的份上别与我计较,毕竟……我尝试着做我不曾做过的事,我也害怕。”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薄觞就是那种长了嘴又能把话说得很动听的人,反正这话没引起孟宁的反感不适。
孟宁撇了下嘴道:“你那样也不像是患病的样子。”
薄觞见孟宁对他患病产生了质疑,推开孟宁与她拉开一点点距离后。
他认真的看着孟宁,沉吟了下道:“要不……我现场给你咳个血?”
“啊?”
“给你咳个血看看我是不是诈骗你。”
“……”
薄觞说咳就咳,当着孟宁的面咳了几声。
区区几声咳嗽,孟宁听出了撕心裂肺的感觉,一颗心就跟揪了起来一样。
薄觞掏出了帕子捂了嘴,拿开时帕子上是有些血的。
黑红色的有些粘稠还泛着一股恶臭味道。
孟宁揪着心急急地问道:“怎么说咳就咳?你这……”
“一直不太舒服,在你面前我不敢表露罢了。我想着让你看到我健健康康的模样,想让你因我而感到安心。”
孟宁听了这话,一时间五味俱全。
她很疼惜病弱的小娇夫,伸手就把薄觞给扯进了怀里。
她蹭了蹭他的胸口,认真道:“我没有跟你生气,我这是跟你撒娇呢,我正在矫情。你别理我好了!”
“你可是我的娘子,我哪儿能不理会你。你的感受比我的感受重要多了。”
“嗯,你的感受也很重要。你尽管糟蹋我吧!我忍受得住,只要你开心,你喜欢,你想怎么玩都可以。尝试些新环境,新地方,新姿势都可以。”www.xiumb.com
这话落下薄觞噗呲一笑,他紧紧的搂着她,由衷地喟叹道:“有你真好。”
“嗯,我很荣幸。”
又好一阵腻歪后,孟宁和薄觞才收拾妥当,这才离开船舱下了船。
停泊的小镇还挺有特色,人们都住在水榭楼阁里,姑娘们都会在阁楼前坐着看小镇风景或是手中拿着绣品在光亮处绣花。
镇上的人也热情好客,推荐了几家有名的吃食。
其中一家就是炊饼,孟宁和薄觞准备买几个回去裹腹。
有趣的是今日镇子上有抛绣球招亲,很多人都去凑热闹了。
孟宁也爱凑热闹,拉着薄觞一定要去。
两人就站在角落里,看到二楼阁楼上站着一个穿红衣嫁衣的女子。
女子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看样子是女子的父亲。
中年男人伸手示意了下,意思是让围观群众安静下来。
然后中年男人笑着说:“各位今日小女招婿,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都可以参加,谁抢到了绣球谁就是我陈家的女婿。”
众人一看陈家姑娘长得花容月貌,当即都兴奋起哄起来。
锣鼓一敲响,总共三声,抛绣球开始。
孟宁是没碰到过还有抛绣球选婿的,这跟盲婚哑嫁没什么区别。
她啧了一声对薄觞道:“没劲!我们回船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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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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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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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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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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