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太监去查探太子殿下急冲冲的去了哪儿。
孟宁速度之快的去了宁春宫,薄觞已经扎了针,血水已经止住了。
“药给你,你且看看,跑的急撒地上了。”
薄觞打开瞧了瞧,然后在新的药包里找了一味药放入了药材包。
他把药交给了孟宁,然后嘱咐道:“得找个信得过的煎药,不能劳师动众去药膳房。宁贵妃这又私设小厨房,可以在小厨房熬药。”
“好,好,我找信的过的。”
“药要煎的越浓稠越好,然后药渣倒入厨房灶炕里烧掉,免着落把柄在人手里。”
薄觞想的慎密,让孟宁对其刮目相看。
她郑重点头后就出去了。
药是孟宁自己煎的,她虽然养尊处优惯了,但煎药还是会的。
只有不借他人之手,才不会落下话柄。
孟宁灰头土脸的端着汤药进来,已是半个时辰后。
她很心急把药端给了薄觞,薄觞忙把汤药灌给宁贵妃喝下,然后拔掉了针。
稍稍片刻,薄觞给宁贵妃把脉,松一口气道:“暂且是保不住了,这段时间得卧床躺着。”
孟宁闻言也松一口气,她忙问:“母妃何时能醒来?”
“很快。只是……这染着血迹的被褥都得换掉,神不知鬼不觉的烧掉。”m.χIùmЬ.CǒM
孟宁得了话,忙接话道:“这事好办,我能处理。”
薄觞见孟宁脸上有灰土,上前用指腹抹掉,淡淡道:“药是你亲自煎的?瞧你把自己弄的。”
“我脸上有灰?”
孟宁抬手擦了擦,然后伸手拉住薄觞。
她担心薄觞受累了,引起毒发,当下就把人拉坐在椅子上。
她给薄觞倒上茶,淡淡道:“你受累了,喝茶。”
薄觞伸手接过,而这时躺在床上的宁贵妃嘤咛出声,悠悠转醒了。
孟宁赶忙上前,跪下床边,手握住宁贵妃的手道:“母妃,母妃……”
宁贵妃有些茫然,看到孟宁红着眼的时候,她很诧异。
她下意识的抚摸肚子,虚弱的说:“孩子是……”
“母妃,你怎么这么傻?硬打下来是多少伤身的事情。这孩子也是命大,没有流掉。母妃你就……留下吧!”
孟宁的话让宁贵妃怔了很久,良久后宁贵妃落泪了。
宁贵妃是隐忍又压抑的哭着,根本不敢发出声音来。
许久后,宁贵妃紧紧的攥着孟宁的手道:“不可以,不能要。母妃怎么能给你留下隐患?一定要打掉,不能要。”
“母妃,你试过了,会要你半条命的。我怎忍心你受这等苦楚?孩子就留下吧!只要母妃肯说与谁……才有的。孩儿想办法送你离宫。”
宁贵妃不放心孟宁,孟宁是她手把手抚养长大的。
她虽然不是很聪慧,也没什么天赋过人,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生她的时候,疼了三天,她怎能不上心,舍弃她,离开她。
何况前路凶险,是她把孟宁推在风浪口的,她怎能离开她,让她独自面对。
宁贵妃艰难的卧起身,她攥着孟宁的手道:“不能要,真的不能要。趁着还能打掉,早些流掉。”
“母妃!”
孟宁不愿意宁贵妃遭罪,面露痛苦之色。
薄觞静静的看着孟宁和宁贵妃,他的洞察力告诉他事情不简单。
孟宁怕是被宁贵妃给骗了。
他伸手用指尖敲打桌面,扣扣声非常清脆,一下又一下能砸进人心里。
薄觞嗤了一声,不咸不淡道:“母妃执意要打,那就打吧!我开的无痛药方还是很灵验的,睡一觉定能流的干干净净。”
宁贵妃没想到这屋里除了孟宁,还多出了一个薄觞。
她听了这话下意识的紧了攥着孟宁手的力道,脸色也白了几分。
孟宁看向薄觞,而这个时候薄觞起身走向孟宁。
他将孟宁给扯起来,拉到了身后,直面跟宁贵妃刚起来。
“堕胎药两日前就给娘娘送了,娘娘为何不喝?是信不过薄觞吗?这两日娘娘一直不曾有动静,也没传话过来,定然是联系了人。那人怕是跟娘娘谈不拢,娘娘才会吃红花。一大把红花进嘴里,可见是对这孩子和那人有多痛恨。这会娘娘又演什么母子情深戏码,不觉得虚伪吗?”
“我……”
孟宁没想到薄觞说话这般犀利,她看想宁贵妃,结果看到她母妃话都说不利索。
她算是明白了,母妃还真演上了母子情深的戏码。
莫名的孟宁有些心寒。
她急的一头汗,跑来跑去为的又是什么啊!
孟宁无力的叹了一声,伸手拉住薄觞道:“你且出去等我,我与母妃说会话。”
薄觞静看了一眼孟宁,随即微颔首。
孟宁等薄觞出了里殿,她看向宁贵妃道:“母妃,我郑重在问你一遍,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
孟宁见宁贵妃吞吐,气笑了。
她徘徊了两下,走到桌边给自己倒茶,只碰了下茶盏边口,愠怒的摔在地上。
她背对着宁贵妃,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
“你与父皇没有感情对吧?你应该知道父皇有个早逝的白月光,这么多年宫里形形色色的后妃,多半都是与父皇那早逝的白月光有几分相似。你能坐上宁贵妃,不仅仅是因为长得有点像,举止,形态,爱好都学了七八分吧!”
孟宁这么直接,宁贵妃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默默低垂脑袋。
宁贵妃有个秘密,她费尽心思装作另一个人的替身并非是要皇帝的宠爱。
她不爱凌帝,同样凌帝也不爱她。
盛宠的时候,凌帝总是会唤她小莲儿,那是凌帝表妹的乳名。
不要奢望一个帝王对一个女人长情不悔,那都是假的。
那女人只是死在了凌帝最爱她的那一年。
宁贵妃根本没有爱上过凌帝,早在入宫为妃前她就有了心上人。
爱上那个男人宁贵妃只用了二十步的距离,两个月的私相授受让宁贵妃在这段感情里走不出来,直到那个男人娶了妻。
她终究踏上了入宫这条不归路,她想让那个男人后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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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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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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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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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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