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看向薄觞,低低地询问:“是这样吗?”
薄觞没抬头,微颔首。
孟宁见薄觞不看她,也不出声。
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难道她真的欺负病鬼了?
难不成真应了那句话,色字头上一把刀?
她咳了一声后伸手拉住薄觞的手道:“你随我来,我有话说。”
孟宁还挺急的,她喜欢摊开话把事情说清楚。
两人到了红色长廊下,孟宁才松开薄觞的手。
她见他低头不看她,干笑两声郑重地说:“昨晚的事,你别在意。”
这话落下,薄觞缓缓抬眼看孟宁。
潋滟氤氲的双眸难以置信地瞧着她,随即眸光一闪痛心,默默低头。
“嗯。”
这应声带着苦情味的哽咽,让孟宁没法忽视。
孟宁有些无措,忙解释道:“你,我……你别这样,我怎么……”
薄觞没看她,耷拉头,行了礼。
孟宁见笨蛋美人要走,忙伸手攥住了美人儿。
她急急地说:“你走什么?”
薄觞挣扎了下,拧着好看的眉,又极为倔强地朝她看了一眼,然后难堪的转开眼。
孟宁见薄觞别扭的样子,心慌慌。wWW.ΧìǔΜЬ.CǒΜ
此时脑子乱得很,心想自己轻薄了人家还不愿意承认,那跟拉了屎不用手纸一样,十分难堪。
她定了定心道:“我昨日是不是强吻你了?”
薄觞看向她,闷闷地颔首。
“我是不是霸王硬上弓了?”
薄觞迟疑了下,缓慢颔首。
“你激烈反抗无果,咬破我唇了?”
薄觞闻言心想:前面都对,就这条不对。但她若想揽在身上,也不是不可以。
他低垂眸子,颔首。
孟宁觉得自己挺无耻的,自己酒量一般还借酒轻薄了人家。
事后还不想承认,可不就是无赖吗?
她叹了一声,轻问道:“有弄疼你吗?”
薄觞摇头后又慌忙点头,他也没看她,哽咽着声道:“不碍事。”
孟宁见薄觞这般,心生愧疚。
她多多少少有些渣在身上的。
她不承认也不行。
她松开薄觞的手,顺势把美人扯入怀中,她抱着他道:“对不起!是我僭越了。”
“……”
“是我不得体了。”
“……”
“是我唐突你了。”
“……”
“我会负责的。”
薄觞闻言挣开孟宁的怀抱,闷闷地说:“你无需如此勉强。”
“我没有勉强啊~我自愿的。”
“是吗?”
“是啊。”
“那你让我不要在意,是不是想让我当做没发生?”
“我……”
薄觞不等孟宁辩解,鼓了下腮帮子,然后继续说:“你昨晚上把我扑倒在床上,你还扯着我衣衫,你……你想对我行不轨之举。”
“……”
“你是不是气我没答应你?可我们不能这样的!”
“……”
“大婚前不能如此的,皇室注重女子清誉,定会派嬷嬷检查身子,我若是没了守宫砂,就会定为丢了清白,我会丢脸,我的母国也会因我而丢脸的。”
“……”
“所以……我当时立即推开你了,我们不可以这样的。”
孟宁裂了,又尴尬又羞愤。
她居然有这股野劲?
她真是不知道。
她无力为自己辩解,只能干巴巴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对。我错了,你原谅我,我下次不敢了。”
“我可以原谅你,但你以后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
“我会的。”
“因我与你已经有了婚事,婚期也已将近,彼此不得体也应当。可若是你吃醉了酒,对别人也是如此,你会让我很难堪的。”
“我以后不喝酒了。”
“不是喝不喝酒的问题,是你的行为不得体。自我要求严格的人即便醉酒也不会让自己做出出格的事。殿下是自我要求不高,才会如此孟浪的。”
“……”
“殿下,你不能仗着你是太子就为所欲为,不知轻重,这会让我感到寒心的。”
“你说的是,我记住了!我每日自省,严格要求自己,自我管束,与人保持距离,再也不做惹你心寒之事。你可愿再信我一次?”孟宁也挺后悔的,虽然什么都记不得,但她的怨种婢女说她轻薄了,被轻薄的对象也在线教育,容不得她为自己辩解什么。
她就是错了!
薄觞见她态度良好,勉强道:“下不为例。”
“嗯,我保证不会有了。”
薄觞听了后,满意地伸手牵住孟宁的手。
他朝着她笑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宁宁~你真是个好孩子。”
“……”
孟宁干笑了两声,见他笑了也知此事翻篇了。
她攥紧薄觞的手,含笑说:“一起用膳好吗?”
“嗯。”
虽然把话说开了,但孟宁依旧心存愧疚。
她本就是心思不纯,看上她病弱早死的特征才请旨赐婚的。
如今又占了人便宜,还想毁了人清白。
好在病鬼是懂点事的,立马制止了她,不然她的女儿身也得掉马。
如此一想,笨蛋病鬼可真可怜又悲催。
她得好好待人家,把最好的都给这病弱的美人儿。
薄觞每次跟孟宁对视,孟宁都会露出疼惜怜悯的目光。
他就觉得十分好笑。
可爱是真的可爱,傻是真的傻,甜也是真的甜。
“你多吃点这个?美容养颜,身体倍棒。”
“……”
薄觞看着眼前的红枣燕窝收回他对孟宁的评价。
她真的一点也不懂他。
薄觞心累又无力,心想:我只想要苹果,她非得给他梨,哼哼~烦死了。
孟宁用了膳就想带着薄觞去御花园,因为今日天气不错。
于是拉着薄觞去了。
还没到御花园就碰上了三公主,三公主红着眼睛,一路走一路气哼哼。
迎面碰对碰,孟宁也不能装作瞧不见。
她纳闷地问:“皇姐这是怎么了?”
三公主停下,看着忧心望着她的孟宁。
孟宁是皇家唯一的皇子,以后必定是皇帝。
姐妹们都知道孟宁是她们最大的靠山。
三公主哭唧唧地拉住孟宁的袖子,哽咽着声道:“阿弟,你帮我求求父皇,我不想嫁去草原。”
孟宁闻言一怔,想起前世三公主嫁去草原之事。
她又是一阵痛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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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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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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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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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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