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那文官的衣领,一拳就对他的嘴砸过去,喝骂道:“老子就不喜欢你们这些弯弯绕绕,要安插自己的人就明说,一个个还装得大公无私!老子说一句话,你就把老子往不尊皇上上面引,你就是欺负老子是个武官,给老子下套是不是?”

  那文官被打,惨叫一声,伤的是嘴,一时也说不出话。

  孔熹气呼呼的又是一拳,骂道:“老子对皇上忠心耿耿,你想给老子下套,是欺负老子是个粗人听不懂?还是觉得皇上这么英明的人被你这老小子几句话就挑拨?你是不是觉得你能连皇上都欺骗,你很有本事?”说完,手一松,那文官顿时就倒在地上。

  “啊……”

  那文官惨叫一声,立刻伏在地上,吐字不清地向皇上告状:“划算,歹将金乌无划算,七星丘比,草田向勾人殴点草青,罪歹无极,请划算为青捉猪!”

  皇上:“……”

  说的什么东西?

  又有别的文臣出来,义愤填膺地道:“皇上,孔大将军太过份了,都是同僚,怎可动手?”

  “皇上,朝堂是何等严肃的地方,孔大将军如此行径,实在狂悖,无法无天,请皇上严惩!”

  “皇上,孔熹仰仗圣恩,却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当着皇上的面就敢如此行事,狂悖无行,必须严惩!”

  “皇上,孔大将军侮我文官,有辱欺文,还请皇上做主!”

  ……

  此时,不管是大皇子党,还是四皇子党,甚至不少中立大臣都站出来了。

  无他,所谓打人不打脸,孔熹这个样子是太嚣张了,这已经不是两派之争,而是武将打了文臣的脸,变成文武之争了。

  用那些文官此时的想法是,孔熹犯了众怒。

  当然,文臣们个个气冲牛斗,武将们却个个都觉得很解气。

  那些文臣仗着嘴皮子利索,常常让他们吃闷亏,这口气就一直堵在胸口出不来。

  现在,孔熹的两拳,让他们的心气都一起顺了。

  这文官是众三品的中书侍郎,名叫陶盾,他要举荐的是四皇子这边商定的人选。

  他刚刚才搭上四皇子这边的线,正是想表现的时候,又仗着是朝堂上,自己能言善辩,对孔熹的话直接开始辩驳。

  谁知道孔熹根本不按套路来,在朝堂上就直接动上手。

  皇上刚才见两边的人吵来吵去,一片厌烦,说也奇怪,孔熹这么大嘴巴子打下去,他倒觉得很好,眼前一亮,耳目一清!

  不过,孔熹在朝堂上打人,要是不惩,也说不过去,他转过头:“明丞相,你觉得该如何惩罚?”

  孔熹刚才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此时听了,立刻瞪大眼睛叫道:“皇上,明老狐狸一直想叫老臣死,他定会公报私仇,皇上您要罚就罚,千万别听明老狐狸的!”

  明崇峻:“……”

  他轻咳一声,抚了抚颔下胡须,道:“皇上,臣本来想说,孔大将军此人一向粗鲁不知礼仪,狗肉上不得台面,惩罚他他也不懂,但是孔大将军穷,罚他半年俸就是最大的惩罚,不过他说请皇上别听臣的!”

  孔熹怒叫:“明老狐狸,你太阴毒了!皇上已经把臣的俸罚到年底了,你还请皇上罚我半个俸,我到时候到你府上吃喝去!”

  他一脸愤慨,眼睛都红了。

  没办法,他是真的穷,家里有个不省心的纨绔儿子,有个不省心的魔鬼女儿,天天都败家,他跟个三孙子似的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为这两个不省心的赔偿。他还三不五时地被罚俸,别看他是位极人臣的大将军,现在他家餐桌上的菜都不敢有三个。

  这在朝臣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看到孔熹这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样子,众文臣瞬间觉得,丞相高明!

  众武将们不忍卒睹,他们大将军太可怜了。

  别人说穷文富武,但凡出去产打仗的将军,个个富得很,因为他们打战的战利品,只需要上交五成。可孔熹有个规定,他的军队,所有的战利品,上交五成,另五成中三成用来做阵亡将士的怃恤金和安顿打仗残疾不得不回乡的兵卒,仅余的二成,众将士分!

  这点也是让别人很不理解的,阵亡将士朝廷会发放一笔抚恤金,残废返乡的朝廷也会发安置金,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

  可孔熹当年这么定了,就一直这么做。

  所以打仗收获再丰,他也发不了财。

  哪怕大将军的薪俸不算低,但本就家底不丰,再被两个纨绔儿女一折腾,不穷才怪!

  孔熹跪下:“皇上,臣就说明老狐狸不安好心。臣朝堂无状,皇上打臣板子就好,多少板子都行。这罚俸,就免了吧!”m.χIùmЬ.CǒM

  皇上都被他这急眼的样子逗笑了,脸色一正,道:“明爱卿说的有道理,孔熹朝堂无状,罚俸半年,退朝!”

  孔熹疾呼:“皇上你打我板子啊,用板子换银子好不好!”

  但回应的,只有皇上渐行渐远的背影。

  明崇峻摇摇头,看着一脸失望,垂头丧气的孔熹道:“大将军,莫为五斗米折腰,不过半年俸,半年很快就过去了!”

  孔熹从地上跳起来,对明崇峻横眉怒目:“老子现在一斗米都没有了,为什么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半年俸,你说得轻巧,那是多少斗米?”

  “既然这样,那孔大将军怎么管不住自己的手?”

  “还不是你们这些阴险的老狐狸,引得老子按不住拳头!”

  说完,他气呼呼地走了。

  众文臣觉得很解气,孔熹这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轻视文臣!

  明崇峻看着孔熹拂袖而去的背影,再看一看那些觉得大快人心的文臣,以及一脸郁郁不忿的武将。

  那些人怕不是忘了,他们原本的初衷,是要向皇上举荐京畿卫统领的人选,而且希望皇上马上定夺。可是被孔熹这么一闹,这件事便以孔熹罚俸收场。

  他转过头,与自己儿子目光对个正着。

  看到儿子的眼神,他知道,儿子也注意了这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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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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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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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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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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