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要点开,稍后修改)
夕阳的晚霞把草地镀上了一层金色,冰封的湖泊一片银白。几位穿着火红猎装的少年,大呼小叫般地在冰面上划过,就像几朵篝火闪烁着宁静而温暖的光芒。天空碧蓝如洗,几爿孤零零的房屋矗立在荒草间,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军,沉默地坐在房屋门前,嘴里吧嗒着烟,神思已经漂到千里之外。
按照东岸人编纂的南半球二十四节气来说,这会(1679年8月4日)已经是所谓的“立春”了。不过寒冷的天气告诉人们,春天还在遥远的巴西徘徊踟蹰,任凭呼啸的西北风扫过平坦低矮的大地,唯有一抹抹红砖青瓦,傲立在疾风和劲草之间,向每个初来乍到的人宣示着人类对这片人迹罕至的土地的征服。
伊尼戈悄然出现在了几间红砖房前。老军霍然惊醒了过来,下意识地端起怀里的步枪,一看是老熟人伊尼戈,这才呸了一声,重又坐到了椅子上,用一副有气无力的语气问道:“伊尼戈啊,你怎么来了?劳司吉在乡场上呢,刚把家人接过来,怎么?找他的?”
这里是弗朗哥镇,同时也叫新营乡,是一个今年上半年设立的小镇。这个小镇在一年前曾经被草原悍匪伊尼戈、“一吊三”吴翼飞等人攻破,现在休养生息了年余,仍然没有完全恢复以往的火力。在三个多月前,东岸移民部决定在此设立一个新的定居点,用于控扼这个地理位置比较关键且是火车必经之路的城镇。
新设立的定居点仿马德普拉塔旧例,在西班牙人的老城镇外围觅地新建,被称为“新城”。不过新城目前的情况嘛,大家都看到了,就几间孤零零的房屋,用于存放一些铁路器材、罐头食品和武器弹药,说是军事哨所可能还要更像些,反正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居民屯垦点。
而事实上也差不多,目前新营乡只有区区几十户先期抵达的定居农民,而且其中绝大部分所谓的“户”里只有一个人,即是独身前来这里闯荡的单身汉。这些人一般是在本土出生的二代、三代,没法继承家业,只能打点行囊离开相对繁华的老家,来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垦,就像当年他们的父母、爷爷那一辈披荆斩棘建设家园一样。
“不,我是来打前站的,或者说是送人来的。”伊尼戈从马上翻身下来,拿马鞭掀了掀帽檐,疲惫地说道:“这地方看起来还不错。那些孩子哪里的,怎么不干活?”
“仅有的那几个举家搬过来的家庭的孩子,野得很。再说了,这大冬天的,有什么活好干的?挖水渠、修水库吗?不,你看看那边那么大个水洼子,几十个人怎么够修呢?再说了,我们这里现在只有一个干部,还是嘴上没毛那种,成天和那个铁路上的技术员混在一起,溜须拍马,我看他是指望不上的。”老军撇了撇嘴,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继续开始吞云吐雾。
“真的吗?那可太糟糕了!铁路还没出盐城县境呢,他忙活个什么劲?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既不是忙着修铁路,也不是农业生产,而是做好新来移民的安置工作。这项工作干不好,我看这厮是不想干了吧?”伊尼戈见惯了大人物,这说话的口气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只见他指了指隔壁那间用湖边的芦苇编织起来的棚屋,说道:“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件棚屋就立起来了,说是用作新至移民的厨房和柴房,另外他们还会额外营建一些棚屋作为移民的临时居所,我怎么没看到?在哪里?不要告诉我还没建起来,这天寒地冻的时节,可是会死人的,这个责任没人担得起。”
“伊尼戈,你当了警备司令,到底底气是不一样了。”老军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皱着眉头说道:“可能和最近草原上出现了一股马匪有关,这牵扯了我们很大一部分精力。你看,王主任他们一个多星期前就出发了,陈乡长当时忙着为他们筹集物资和马匹,恐怕一些事情就没法照应周到了。”
“马匪?”伊尼戈闻言一阵愕然。若说马匪,他们不就是最大的“马匪”吗?一年前他和吴翼飞二人,在国家情报总局官员盛德鸿的策划下,率领“马匪”攻破弗朗哥镇,震惊了整个布宜诺斯艾利斯。这才过了多久,草原上怎么又会冒出股新的马匪?该不会是西班牙人假扮的吧?
老军似乎也明白伊尼戈的困惑,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但也许正如你怀疑的那样,是梅斯蒂索人,有少数几个与他们照过面的牧民支持这种说法。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他们只有区区数十人,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
伊尼戈点了点头,随后只见他左手抚剑,右手提着马鞭,快步走到了隔壁的芦苇棚屋前,掀开了挂在门口的粗毛摊子,往里一看,顿时大失所望:“马匪的事情暂先不谈。可这是什么意思?不光粮食、厨具多有短缺,就连燃料也十分缺乏,这搞什么?五天,只要五天后,就会有三百人被护送到这里来落户,成为新营乡的居民,结果这里根本没做好迎接的准备。这是什么,这是渎职啊!渎职!”
老军一听就有些抓耳挠腮了,只见他把抢靠在墙上,然后比划着双手,情绪略有些激动地说道:“唉,粮食、炊具问题你不用担心,大部分都运到规划中的铁路线那边的仓库里屯着了。不过燃料确实是个大问题唉,薪柴严重不足,人们只能拿芦苇和茅草烧火,抓到什么就用什么,但仍然严重不足。可又没有人送蜂窝煤过来,这可真是让人头疼。你看,我现在为了烧壶开水泡马黛茶,都得四处收集干枯的茅草,可它们不经烧,一会就没了。”m.xiumb.com
“附近的西班牙人怎么过的?”伊尼戈问道。
“他们种植小麦、玉米,有麦秆、玉米杆子可以烧,平时在注意搜集一些茅草、芦苇的人,肯定没问题了。而且,你看到那片树林了么?西班牙人种的,有些年头了,那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薪柴来源,他们不需要煤炭,一点也不需要。”老军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伊尼戈晃了晃手里的刺剑,说道:“没有的话就去问他们借,借粮食、借薪柴,反正是借嘛。不是正有工作队在弗朗哥镇那里活动嘛,让他们想象办法,反正那些家伙们擅长嘴皮子工作。”
伊尼戈的语气有些嘲讽意味,老军听出来了。但就他个人而言,其实他对那些工作队并没有什么意见,甚至对他们努力的工作也表示理解。那些工作队基本上是由外交、情报、宣传部门的基层公务员及一些兵团堡学员组成的,名字就叫“亲东工作组”,专门在盐布铁路以东的潘帕平原上活动,对西班牙人不多的一些城镇、村子、庄园或军事哨所进行宣传攻势,宣扬“东西两国携手并进,一起建设拉普拉塔”之类的言论,重点突出了东岸人在潘帕平原定居后对当地西班牙人的生活产生了多么积极的影响,比如面粉、咸鱼、水果、蔬菜、酒之类的食品生产量大增,日用品和劳动工具的价格也便宜了等等。
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事实,只不过工作组说话比较有技巧、有艺术,夸张了一些罢了,尤其是当他们用“亲善”、“携手”、“合作”等词语将其裱饰起来的时候,说服力很明显会更强一些,这也就难怪国内一些人说他们这些工作组从事的不是“宣传”工作,而是“宣抚”工作了,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当然了,西班牙人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在那忙活来忙活去而无动于衷。尤其是那些四处可见的教士们,更是人精中的人精,早就在西班牙及被他们归化的印第安人当中散布有关东岸人的负面消息,比如说他们“邪恶”、“欺骗”,敢与他们合作的都是“卖国者”,死后灵魂不得安息等等,总而言之给东岸人的宣抚工作造成了不小的障碍,所到之处甚至遭受了西班牙人不少的敌视目光。
不过西班牙人从意识形态领域抵御东岸人的侵蚀,东岸人当然也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比如,就在上个月的时候,本土宗教事务处就在全国范围内遴选了十多名业务能力强、能说会干的天主教神父,坐船来到了潘帕平原上,打算加入分布在包括马德普拉塔、弗朗哥镇、布宜诺斯艾利斯、南村港等地的所谓“亲东工作组”,开展宣抚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神父都是仔细挑选过的,熟读经义、外形佳、脾气好,平日里就是一副慈眉善目的形象,对于感化信众有着天然的加分项。而且他们经过多年的东岸教育,莫名地觉得自己身负解放西班牙统治区的落后民众的“文明使命”,在工作方面有着极大的热情,对于将羔羊从敌对教会组织手里抢夺过来更是抱有极大的兴趣。相信等这些人加入到工作组内并正式发挥作用后,目前有些停滞的宣抚工作应该会有一定的起色吧。
伊尼戈虽然是西班牙裔,但他也在东岸人这边与西班牙人战斗多年,深知他们对异族人、异教徒有多么深的不信任感,因此对宣抚工作的成效不抱有信心,因为这在历史上已经证明过了。他始终认为,对付那些西班牙人最好的方式,还是不断地、大量地往这里移民,通过绝对优势数量的人口来稀释他们、淹没他们,最后做到同化他们,这才正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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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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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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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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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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