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原本还心思各异的竞赛者们,很快就都主动或被动的沉浸到了道的海洋里。。
无论他们最终能否悟出点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与场景下,他们都很难不被感染、代入。
集体是一个很具有魔力的存在形式。
而在曹柘的强大气势压迫下,那些原本无法与他形成任何对抗的竞赛者们,竟然将心念与势,缓缓的凝结在了一起,化作一股顽强的‘气’,与曹柘进行对抗。
曹柘的压迫,就像锤子一样,一下下的砸下来,压榨出潜力,也排除杂质。
时间不断的流逝。
一天一天,过去的飞快。
当最后一点点的余音,在第七天的末尾时彻底的消弭在了空气中,所有人依旧被那悬浮在半空之中,流光溢彩的字勾住了魂魄。
所有人,都在这些文字里,寻找着他们内心所向往的‘道’。
在这个世界的定义里,道可以显化为‘世界观’。
而反之,已经存在的‘世界观’,便可以倾向接近于某种道。
等闲之辈,自然不可能做到倒因为果。
但曹柘不是等闲。
他获得了这个世界创世神的权柄。
能够利用这权柄,强行将大道截留在亿神山上,让所有的神级竞赛者们近道。
用他们的本心去照映天心。
即便无法令他们立刻掌握完整的世界观、完整的大道,也能让道的影子留存在他们心中,作为宝藏等待开启。
这也并不算是拔苗助长。
换个方向理解,曹柘也不过是将自己享受过的便利,换一个方式,换一种利用率更低的法子,让所有有资格享受的,都享受到了。
那些开天辟地起,就得到某种道之青睐的先天神祇,难不成他们也算是被拔苗助长?
红玉亦坐在这三千新神之中。
那泛着氤氲彩光的文字,在她的周围来回的游荡,显得要更加的清晰、明亮一些。
很快那五彩流光之下的文字,便组出了一篇整整九千字的真诀。
这是一篇带有延年益寿、美容养颜,以及不弱攻击力的真诀。
它的极限是水、木二系大道,将这门真诀极尽升华,即刻逆返其本质。
虽然概率不高,但存在可能性,比起一般的神祇、仙家,完全凭运气似的瞎猫碰死耗子,要便捷的多。
而且,水、木二系,看似平常,实则皆为世界支柱型元素,掌控这两种世界观,即便不能败敌,也能先立于一个优先率较高的不败之中。m.χIùmЬ.CǒM
显然,曹柘是给红玉开小灶了。
但是红玉却在迟疑片刻后,放弃了领悟这篇真诀。
任由它在脑子里慢慢的消失、淡化。
“咦!看不出来,小丫头心里想法还挺多。”
“不爱红装爱武装?”
“好!成全你!”曹柘顺手一点。
更多的文字,编排成长篇大论,往红玉的脑后‘灌注’。
若是毅力差些的,只怕接收不到一般,就先精神恍惚,难以承受而陷入昏迷,错过了这一次的机缘。
这一次,曹柘为红玉挑选的真诀,足足有三万八千字。
摒弃了木系,完全阐述水之大道。
修行此真诀,下乘可得一条黑水浩荡之河,凝练黑水神力,即便再无领悟,未来也必得一份水种,中乘可得沛然无匹之天河,凝练天河神力,未有三成概率,直接领悟水之大道,得到水之世界观。
上乘得悟星河,凝练星河神力,九成可得水之大道,进而以水阐述漫天星斗,上升为星辰古神,极为不凡。
毕竟道与道相同,却又不同。
世界观与世界观之间,也存在偏差以及高下。
质与量,都可以因区别、差距,而形成实力上的对比落差。
这一次,红玉明显是心动了。
她正在迟疑。
她的性格本就不是那种随时都能强硬起来的个性,水之道至柔却又至强,刚柔相合,正合适她不过。
“还不满意?”
“还要继续?”曹柘收到了来自红玉的反馈。
此时的曹柘,劝诫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很想独当一面啊!”曹柘此刻也猛然惊觉,他似乎也不知不觉,陷入了某些对红玉的偏见。
不能因为她平时显得呆萌、娇柔,就真的认为她没有一颗当女强人的心。
性格并不是选择,它只是代表了人们、社会,对某些人固有的偏见。
“来!”
“既然你要强,那我就助你!”曹柘伸手替红玉散去了脑海中徘徊的那些文字。
文字散开之后,红玉已经开始觉得脑袋胀痛,仿佛整个灵魂都要抽搐出身体一般。
她张大了嘴,似乎极力的呼吸着,汲取着空气中的养分,亿神山上的元气,凝结成滋养身体与灵魂的雨水,滴落入人群之中。
漂浮在满山的文字,排列成龙,如同一道巨型的彩虹一般,落在了红玉的头顶。
此时,那些已经做出选择的新神竞赛者们,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们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又看着那仿佛要被文字形成的虹龙压碎的红玉,很不理解这个看起来有些娇弱的少女,究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曹柘。
此时的红玉,却在经受着极大的‘考验’。
她的整个意识轰然炸开。
随后在她的意识碎片中,逐渐梳理出了足足有十二万字的长文。
这篇真诀,已经不再是水、木等系,而是至刚至阳!
没有其它可能,它直指大道。
如若修成,百分百得火系或者阳属大道,形成极其强大的世界观。
这十二万字的真诀,就是在曹柘本身对火、阳之系列的世界观上,拓印出来的。
红玉终于满足了!
她已经达到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的、极限。
水、木虽好,但要想能守能攻,还得升华到极致处。
而火、阳属却非常直观。
即便是初期,便能展现出极致强大的攻伐能力。
虽然说一切都是世界观,都只是对世界的侧面见证。
但固定的认知和思维方式,总是会形成偏向影响。
就像,你看到火,就会感觉到灼热与刺痛,看到阳光,就会刺眼。
但看到水,多数时候只会觉得它柔软,看到树木,也只会觉得它生机勃勃。
不是后者不存在其它可能与属性,而是‘认知’如此。
而修行者斗争,有时候博弈的便是认知。
此处,红玉压榨极限,又在曹柘的操纵下,终于‘悟出’了十二万字的真诀,直指火、阳之道。
另一边,龚若琳这位真正的女强人,却已经凭借一己之力,开始动摇大半个亿神山上漂浮的彩色文字。
数十条虹龙,环绕着龚若琳,竟若群龙噬身,要将她一举吞没。
曹柘毫不意外龚若琳的强势。
仔细来看,竟有足足六十万的文字,进入龚若琳的意识之中,与她契合的大道相连。
虽说并非是字越多越好。
然而这里存在的每一个字,都灌溉着曹柘的意志、意念,对道的领悟。
这甚至可以说,就是曹柘的传功与灌顶。
接收的字越多,组成的真诀越强,距离大道世界观的距离,也就越近。
尽管多达六十万字,龚若琳却依旧很稳定。
眉宇之间,没有半点痛苦勉强之色。
而她所凝结的真诀中,充斥的已经不再只是简简单单的原始大道。
其中还夹杂了曹柘对‘新’道的理解与定义。
新的不代表一定强,却代表了一定很新。
拥有更多的可能性,同时也更不容易被看破。
不再看龚若琳的状态。
曹柘反而有些皱眉的看向王德发。
王德发此刻的情况,却好似有些不太妙。
作为曹柘的‘老牌’弟子,铁杆支持者。
不知何时起,王德发有了‘小先生’的别称。
曹柘是夫子,他便是先生。
因为王德发,从很多方面,很多层面,都在模仿曹柘,都在尽可能的向他靠拢。
但是,他与曹柘又是有距离的。
他将对曹柘的崇拜,也代入到了自身的模仿中。
反而让这份模仿,脱离了现实。
显得格外的虚假。
在很多感触敏锐的人眼中,王德发就像是裹着一层不属于他的壳,戴着时刻紧绷的面具。
曹柘曾经在武道山上时,就提醒过王德发。
只可惜王德发显然没有解决问题。
此刻,当数不清的大道文字,照见他的内心世界,被压抑、克制的真实自我,便开始展现。
在王德发的意识中,仅仅漂浮着三万字。
但是这三万字,每一个字都充斥着魔性。
它们是疯狂的,是压抑的,是克制的,同时也是充满了危险与不确定性的。
都说老实人疯起来,最可怕。
而始终克制着真实自我,而选择成为曹柘模仿者、影子的王德发,他一旦朝着另一个方面滑落,未来也将难以预料。
“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王德发的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这三个字。
这是曹柘曾经对他的提醒。
而现在,这八个字,正维系着他最后的脆弱理性。
三万字的魔言,正在引诱他,正在引导他。
如果他选择妥协,那么曹柘便亲手培养了一尊骇世大魔···尽管曹柘可能并不当做一回事。
但王德发如果就这也折了,对整个人类竞赛者而言,也未必不是一种损失。
“我学者若死,我便可···活!”
“我像者若死,我便是他?”王德发的嘴里,嘟囔着。
这声音很微弱,但曹柘何等敏锐,自然听在了耳中。
心中并无燥怒,只有念头在闪烁。
杀机在刹那间凝聚,又在须臾间消散。
顷刻之后,曹柘对虚无中点出一指。
有夜叉与罗刹两种形态的钵罗诃提在虚空之中被打落出来。
他是大梵天所捏造的魔主,为罗刹与夜叉之父,力量与威力的化身。
它时而以单一的身份存在于世,也时而以复合身份存在。
在夜叉与罗刹族中,他是作为两种不同的形象而出现的。
但事实上,他就是唯一,就是那鬼方神话里,最强大的魔主之一。
王德发的心神在巨量大道的压迫下失控,这是他自身的心灵破绽。
但往这样的极端滑落,则完全是因为钵罗诃提在其中刻意引导。
曹柘虽令鬼方诸神三年不可下界入凡,但他们依旧有力量渗透出来,然后潜藏起来,等待时机出来搞事情。
伸手一捏,曹柘将这强大的钵罗诃提封印了大半的神能。
随后将其塞进了王德发的意识之中。
进入王德发意识的钵罗诃提,虽自知已无法可逃,却不愿就这么溃败认输。
他更加疯狂的蛊惑着王德发,企图将曹柘看重的这名‘弟子’诱惑堕落,让曹柘吃瘪。
同时,如果曹柘不得已除掉了王德发。
那么哪怕有再多的理由,他在那些竞赛者们心中的‘金身’也会被打破。
毕竟,这么强大,这么厉害的曹柘,竟然连自己的亲传弟子也护不住,那是不争的事实。
此刻的王德发,却反而在更加猛烈的诱惑中清醒过来。
他对曹柘的‘怨’,起源是他对曹柘的崇拜与向往。
反之,他对曹柘的崇拜与向往,才是心灵之中最主要,也最强大的支撑。
三万魔文,压住了他过往的信念。
而随着钵罗诃提的加入,这份压迫,开始变成触底反弹。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他是最伟大,也最强大的!能够模仿其万一,我已经是极其、极其幸运的了。”
“我从未想过要超越,更没有想过要成为他。”
“我只是想要靠近···靠近哪怕是一点点!更像他一点点!”王德发的意志开始重新的凝聚且坚定。
那原本只是裹住他的壳,却早已不知不觉就成为了他!
当有些自我的规律,成为了一种习惯。
那又如何说,这并不是出自本心?
就像有人为了得到好名声而做慈善,时间久了,日子长了···又怎么能说他没有一颗慈悲心?
有心为善不为善,无心为恶不为恶···这就是最诡辩的耍流氓。
随着王德发的意志坚定,在他的意识中,更加璀璨夺目的文字,取代了那三万魔文。
同时,文字的洪流,化作了汪洋大海,将进入其意识的钵罗诃提淹没。
文字组成了封印,汇聚成封印大道,将这古老的魔王,封印在了王德发的意识深处。
这魔王,会在未来,成为王德发进步的资粮。
曹柘的目光,从王德发的身上掠过,然后看向更多的人。
他们都很优秀,尽管都有着不同的问题,但未来···他们会成为人族的顶梁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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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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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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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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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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