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依旧有恍如隔世之感。
时间上的差别,是表象。
关键在于境界上的变化。
正式踏入第三步,曹柘看待整个万界竞技场的角度,也再次发生了变化。
许多原本看起来模糊的东西,此时也变得清晰、明了。
万界竞技场···它是所有宇宙间的枢纽,一个来往的交通站。
也正是通过它,万族万界才能真正的彼此相连。
这也就难怪,万界竞技场仿佛能囊括一切了。
很多事情,真的的只是换一個角度的问题。
重新回归万界竞技场,曹柘的目的,当然不止是重新审视此地这一点。
他需要真切的去看一看,感受一下,那些在幕后操纵一切的文明之灵们,祂们究竟是如何存在,又如何安排着一切。
那曾经所有的所谓结论,毕竟都只是在旁敲侧击般的推论。
可以视为一种方向,却绝不能视为正确的答案。
既然看透了万界竞技场的底细,那么这一处地方,自然也无法再成为曹柘的牢笼。
曹柘要走出去看看。
哪怕,他要面临暴露的风险。
哪怕他有可能,遭遇一些想象不到的遭遇···甚至是打压、征服、毁灭。
他依旧是要走出去,用最直观的方式,去看一看,去碰一碰的。
闭门造车,永远不可能踏足第四步,也永远无法获知,他所要的真相。
自以为是,自以为谨慎的故步自封,实际上却是在不断的因为胆怯,而错失良机。
纵观历史,从未有过任何一名成功者,是持之以恒,永远谨慎到类似于胆怯的。
该当奋勇时,都不失胆魄。
谨慎,只是为了更好的蓄势待发。
而不是当发是不发,当断是不断。
跳出了设定好的‘思维’限制,曹柘几乎没有挪动脚步,便出现在了虚空之地,宇宙中心。
庞大的万界竞技场,此时在他眼里,变得竟如玩具盒般大小。
而就在万界竞技场之外,一道道各异的身影,正漂浮在那里,纷纷审视着曹柘。
祂们看起来,各自的形象都是依照所属文明来规划的。
这只是肉眼给予曹柘的反馈。
不能说是虚假的,但一定是表面的,肤浅的。
正确来讲,祂们是一段段庞大、复杂、凝聚的讯息。
这些庞大的讯息洪流,汇集在一起,以某种固定的方式,进行着排列组合。
从而形成了一个个独立的思维个体。
“有人认为,当网络上庞大、复杂、沉积的数据与讯息,以某种方式,向某个固定的点聚集、整合的时候,人工智能就诞生了。看到你们,我觉得这个想法某种程度上来说,可能是正确的。”曹柘看着这些文明之灵说道。
一名人族的文明之灵,听闻这话后,便看着曹柘道:“我以为你会更有礼貌一些,年轻人!不要因为取得了一点点的成就,便自以为了不起。你又怎么知道,你所有的了不起,不是经过了刻意精心的安排?”
祂对曹柘的责问,挡住了其他一些文明之灵,正要迸发的恶意。
当然,这样的维护与恶意,都流于表象。
只是这些文明之灵们,庞大的讯息流之外,最微不足道的一层。
祂们所有的内在核心,都是那样波澜不惊的。
“礼貌的意义是什么呢?”
“如果一切如你们所构造,礼貌也只是一种由你们设定出来的文明框架而已。”
“你们既然自诩超越之上,又何必又拘泥其中?”曹柘的话语听起来像是在愤世嫉俗,但实际上,他却是用一种很理所当然,很笃定自若的态度说的。
这说明他这一刻,是真的在这么想。
与任何外在的刺激、条件,都不相干。
“你有很多的疑问。”一名老者转过身来,面向着曹柘。
祂看起来有点像崂山道士,也有些像太上老君,这些曾经指引过曹柘的存在,很有可能都只是这老者的一念一面。
祂是他们,他们却不是祂。
他们只是组成了祂庞大讯息流的某一个细小片段而已。
“谁会没有疑问呢?”曹柘叹了口气,反问道。
老者点了点头:“确实,你确实该疑问,但我们无法给予你想要的满意答案,这个结论,得你自己去得到,与我们无关。”
祂看着曹柘,眼神中的深邃,甚至比星空更加的令人无法捉摸。
尽管猜不到老者的真实想法,但老者说的不错,很多事情,是没有真正正确答案的。
特别是当某个事件,关联到的范围极广,波及到的群体极多,涉及的时间线极长的时候,那么对错、究竟、因由等等一切的一切,都会变得模糊不清,难以判断。
在这个事件的衡量标准里,所谓的律法、道德,等等人为的约束条款,都不再具备任何的衡量、参照价值。wWW.ΧìǔΜЬ.CǒΜ
就像一名古代的将军,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杀死了数十万人。
身在当时,对他的国家而言,他是英雄。对与之敌对的国家、民族而言,他是恶魔。
这个时候,他身上的矛盾点是清晰的,道德与律法对他的定义,也依旧明显。
再上升到历史的高度,那曾经不死不休的两个国家,早已融合为了一个集体,所谓化不开的仇恨,也早已故去数千年,无人提及,更无人在意。
那这名将军于历史中的定位,究竟是英雄,还是恶魔,还是只是一个杰出的军事家?
他所有的行为,究竟是道德还是不道德?
等到再过更多、更多年,等到一切的记载,都变得久远而又模糊,这个将军的故事,成为了不知真假的传说,甚至被添加了许多本不属于他的内容,那他又是以何种面目,在面对这个时间段的人们?
人们又会通过这样一个模糊不清的名字,依照自己的意愿,编造出什么样的故事?
此时,曹柘要找的‘答案’,也是如此。
它并不是某一个时间点,被固定的成立,然后一致认定,永恒不变的。
而是从某个时候开始,出现了一些萌芽,然后在不同的阶段,经历了不同的调整与改变,又因为群体不同的意见,有了不同的发展与演变。
再要问初衷,就好像手持话筒,怼脸问一名年过三十,经历过岁月波折,承担着家庭重任的男人,他为什么要活着,活着是有什么必要的目的一样。
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实际上无话可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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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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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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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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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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