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旳很彻底,就像是被突然加上了一层滤镜。
周围的一切,也突然开始‘生机勃勃’。
尽管生长着的,都是一些曹柘所无法定义的‘物种’,但毫无疑问,它们都有着鲜活的生命。
而在一片茂密的石林中,有着一个奇怪的部落。
部落里的生灵,都长着大大的红色鼻子,头是四方形的,左右对齐着八只眼睛,脸上没有嘴巴,肢体上却长满了吸盘。
以人类的视角来看,这些生灵,着实长的不算友好。
即使是不具名的某云浪来了,只怕也看了毫无反应,更不可能会有什么大胆的想法。
但这些都不是曹柘,对此地,对这个种族,观察如此细致的重点。
以曹柘的视角看来,这些古怪的生灵,全都是‘固定’的!
他们生活在那里,洋溢着勃勃生机。
每一个都有着正在进行着的事情。
却又如同被封印进了一张照片里一般,定在那里,始终不动。
突然的,天空变幻了颜色。
从原本的湛蓝,变成了粉红。
随后就在曹柘的眼前,那固定的‘照片’跳动了一下。
几乎所有生灵身处的位置,都变了!
他们开始进行另外的行为活动,仿佛都已经忙完了之前的事情,早已经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偏偏,这一切是如何进行、发生、发展的,曹柘没有任何的察觉。
“这就像是正在跳动画面的幻灯片。”
“所有的画面都是被固定的,一次跳动,就进入了下一个阶段。”曹柘饶有兴致的看着。
从肉眼观摩的角度来看,这些生命,似乎生活在更加低维的次元里。
曹柘可以轻松观测到他们的生活,而他们对曹柘一无所知。
同时,对这些生灵而言,或许较为漫长的时间,在曹柘这里,却不过是轻轻跳过的一帧画面。
天空又变成了青绿色,而呈现在曹柘眼中的‘图片’,当然也变了模样。
此时的曹柘,更加仔细的看,就能察觉到,画面中的生灵,其实已经发生了更迭。
他们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一批了。
曹柘看着生活状态,相对还比较原始的生灵,想了想···随后用石头刻成了一些简单的图案,绘制了一些基础劳动工具的制作图。
又将石头,施展法术模仿这里的环境,进行改造后,丢入那变幻的图景之中。
整个图景仿佛被这块突如其来的石头,硬生生的撕裂成了数瓣。
而石块也被击的粉碎。
相互的碰撞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要毁灭。
然而,曹柘只是轻轻的丢了一块石头。
没有做什么其它多余的事情。
刹那之后,天空又一次变幻颜色。
这一次呈现出来的颜色是血红色。
等天空的光芒闪烁过后,血红色褪去,原本看起来有些古老的部落,已经变成了一个颇有异域风格的城邦。
高高的锥字塔,壮阔的城墙,还有城内密密麻麻的建筑,都说明在一刹之间,这个文明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进步。
“时间以有价值而言,是相对论!这一点我当然很清楚。”
“而这个变幻的画面,似乎也正是在直观的阐述这一点。”
“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认真说···没有给我带来惊喜。”曹柘心想。
随后,他又收集起了一些随意的超凡灵感碎片,将它们裹起来团成一团,顺势丢入那变幻的画面之中。
这一次,因为投入的‘内容’是虚无的思想,而不是实体的物质。
所以一切波动并不算特别的剧烈。
仅仅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剧烈的摇晃了大约三张图的时间。
天空再次剧烈的闪烁。
闪烁后,金黄色的光芒,照耀周遭一切。
而出现在曹柘眼中的,不再是单独的城邦。
而是大量的城市,大量的生灵,正密密麻麻如蚁群一般,在广袤的旷野上厮杀。
天空之上,也闪烁着超凡的光芒。
相比起普通的生灵,更加强大许多的强大生灵,各自绽放着足够惊艳的光彩,在更加高端一些的战场,展现锋芒。
他们披着战甲,手持着可怕的兵器。
在下方,有很多他们的同类,对他们顶礼膜拜。
二者分明是同类,却完全被拉开了无限的差距。
看到这里,曹柘隐约已经想明白了点什么。
却又还不是很确定。
画面继续闪烁。
原本是一个整体的生灵种族,彻底的分裂成了多个族群。
他们继续厮杀着,只是不再是简单的肉搏。
而是将超凡力量与工具结合起来,制造出了许多让曹柘看了,都觉得有几分可取之处的道具。
这个时候,曹柘已经提起了兴致,想要对一切进行更直接的干涉。
他想要将这仿佛幻灯片一般跳跃的‘视界’里,已经孕育比较成熟的超凡知识,从中提取出来。
从视觉上,他确实是见证了变更。
但实际上,他只是在雾里看花,看的并不真切。
他见证了一个简单的文明,从野蛮、落后、原始,走向了繁华、强盛···甚至埋入了属于他们的‘神话’阶层。
然而曹柘什么都不曾从中获取。
那些生灵,是如何学习,如何领悟超凡之秘,然后从中挖掘出属于他们的道路,曹柘一点也不知道。
仿佛那跳跃的画面,抽帧的时间,对他也进行了公平的裁决。
他旁观了一切···然后仅仅只能旁观。
假使曹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
那么他会看着一切超凡的发生、发展干着急。
一如那些玩游戏的玩家,再怎么羡慕游戏里的武功、仙法、法术,也只能过干瘾,不可能亲自上手实操。
当然,假设没有意义!
曹柘并非凡人。
不过,他依旧要尝试。
当曹柘将手伸向那里,想要拨弄肉眼看到的一切,从中提取出感兴趣的内容时,视线里的一切,却又都开始坍塌。wWW.ΧìǔΜЬ.CǒΜ
仿佛那看起来发展的还不错的一切,都承受不起他一次简单的触碰。
曹柘简单的行为,于整个文明而言,便是断绝生机的灭顶之灾。
强大的生灵,壮观的城池···在曹柘不包含任何恶意的指尖触碰下,都像是沙滩上的堡垒,顷刻间被巨大的浪潮摧毁。
那些被同族崇拜的神,那些执掌着权利的王者···都只能在刹那的绝望中,步入他们的死亡与黄昏。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画面,曹柘也是看不见的!
于那些生灵而言,近乎无尽的苦难。
于他处来讲,甚至不到一瞬。
谷襂</span>画面再闪。
一切已然早都被摧毁。
只有极少数残缺简陋的‘图案’,在漂流不定中,勉强稳定下来。
这些残缺的图案里,有些文明的碎片被掩埋,有些残存下来的生灵,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一个强势、强盛的文明,就这么被掩盖。
当仿佛漆黑关机般的较长重启之后。
画面中,又生出了新的生灵。
他们有着毛茸茸的身体,短粗的肢体,以及圆圆的大脑袋。
他们···还只能称之为它们。
因为智慧,并没有在它们的生命中进行着惊人的燃烧,生命的阶段,还很原始。
画面一帧一帧的抽!
而那形象呆萌的生命,开始了快速的跳跃进化。
大约抽走了十次图案后。
他们开始有了简单、原始的文明气息。
又过了三四次抽图,这些呆萌的生命,发掘出了上一代文明的遗骸。
从中获取到了些先进的文明讯息。
这时候起,文明的进化,点燃了推助器。
文明的快速发展,古老文明的复苏,古老种族的装神弄鬼,然后被赶下神坛···不同种族之间的争斗与博弈。
以及不同文明,不同的发展,不同的未来。
正在曹柘的眼前,飞速的上演。
一切再一次的繁荣,并且更胜过上一次。
不同种族,不同文明的剧烈碰撞,点燃了更多的可能。
如果最初的‘超凡’只是让曹柘颇有兴致的话,现在所呈现出来的那些,已经让曹柘颇有几分心痒难耐。
其中有些生命,在极致时爆发出来的手段,令曹柘都有学习的冲动。
然而···曹柘始终无法学习,无法解析,无法认知。
他知晓一切,却又好像一切都并不知晓。
他是无所不知的创世者、灭世者,却也只是一个遥远的旁观者。
那些相互纠缠、争斗于一处的生灵。
他们相互其实同出一源,但有彼此渐渐决然不同。
他们甚至可以相互补充,但最终又要为了争夺资源与生存,进行厮杀。
这样的一幕,何等的熟悉!
又颇具讽刺。
曹柘已经看明白了!
这是这个墓场的最深处,牧星人们努力隐藏的秘密。
这是他们···对世界,对宇宙,对宇宙之上的认知···或者说揣测!
他们认为,诸天万族本为一体。
他们认为,诸天万族文明的演变,在某些未知存在眼中,就是如幻灯片一般闪烁。
而当那未知的存在,对诸天万族内,演变的文明产生兴趣的时候。
便是所有一切崩塌重启之时。
来自更高未知的一次感兴趣的伸手,便是一切的重组与坍塌。
假设万族生存的诸天宇宙,也是如这‘幻灯片’里一般。
那么一切已经重组了万次。
却又都不清楚,下一次感兴趣的伸手,是什么时候。
“这就是真相?”曹柘心中早已有了结论,但并不被这个结论引导。
“这是一种可能!”
“如果是这个可能的话!万界竞技场的存在,却是变得急迫又有必要。”
“假设现实如这一般,那么在经历了至少上万次的重组后,宇宙中有一些古老而又强大的生灵,意识到了在他们无法观测之上,存在着一个···或者一群伟大的生灵,正在注视着一切,主导着一切,旁观着一切。”
“他们推测着那些存在的虚实,然后构想着针对他们的方针。”
“或许是用所有的知识,来堆积出一个打破限制的至强者。又或许是用最极致、有效的知识,诱惑那些存在,自动降维,进入当前宇宙,将其绞杀。”
“又或许···这就是一次自取灭亡!”
“一次毁灭,就是一次新生。”
“当所有的思想融为一炉后,都进无可进。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一切都回炉再造,让全新的思想,从无处诞生,然后滋润宇宙。”曹柘的思想快速且活跃的跳动着。
渐渐的,笼罩在曹柘身边的那股特殊‘罩衣’变得越来越单薄。
曹柘思想的迸发,加速消耗了聻为他套上的伪装。
这一次,用不着曹柘伸手。
两个不同的种族,不同的文明,发生了极致的碰撞。
最终他们共同摧毁了一切。
然后···是第三次的重启。
重启之后,新的种族果然诞生了。
这是一个篇虚幻的种族。
看起来有点类似于水母。
它们生活在液体里,然后经历了漫长的发展。
也渐渐有了他们的文明。
同样的,他们从残缺的古文明痕迹中,找到了普罗米修斯的火种。
他们点燃了科技树,点燃了超凡之道。
却又在发展中,有了自己的方向与见解。
第三种不同的光辉,在‘同一幅画’里呈现。
古老、破碎的种族,也在不断的挖掘、考古中复苏。
画卷,也在无形中,被一次次的扩大。
当三种文明,相互纠缠厮杀到了顶点时。
代表这三种文明的最强者,都同时在最后时刻,抬头向着曹柘站定的方向看来。
他们似乎发现了曹柘。
尽管这是因为曹柘从未刻意隐藏的原因。
刹那之后,这三个各自种族的至强者,竟然全都崩溃疯狂了!
他们变成了难以名状之物,在整个‘图画’中,散布着绝望与恐怖。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们的释放下被可怕的侵染。
“不可直视神···!”这是被加工过的概念。
在古老的东方神话里,不存在这样直观的见解。
“我并不包含令其它生灵疯狂、崩溃、绝望的讯息。”
“但是他们看了我一眼,却都崩溃了!化作了不可名状之物。”
“是因为,我的形象,经过了‘加工’而呈现了扭曲?还是我的存在,与他们固定的认知,形成了难以弥合的冲击?”曹柘不知道。
他只是站在外面旁观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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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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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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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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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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