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神灵于天道而言,不过工具。
和损失一些工具神相比,终究还是保全自身比较重要。
虽然天道多数时候是泛意识,但生存本能祂也还是有的。
面对危险,还是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随着时间的推移,华山山脚下聚拢的人越来越多。
曹柘给予了充足的时间,任由那些谣言蔓延。
而随着西毒欧阳锋的到来,并且同样被堵在了半山腰的阵法之外,蔓延至整个天下的谣言,彻底被推倒了顶峰。
几乎所有人,都对黄药师掌握了某种超强的‘新法’,抱有了极大的期待。
初出茅庐着跃跃欲试,野心勃勃者躲在暗处摩拳擦掌。
天下五绝的名头,并没有吓住所有人。
一对一打不过,难道还不能并肩子上了?
黄药师再强,他也只有一个人,一双手。
这么多人在,一人打出一道剑气,也够把整座山给平了···很多人是这么想的。
并且已经斟酌好了,如何在气氛最热烈的时候,煽动人群。
依照惯例,英雄帖既然是黄药师发的,那么与之齐名的欧阳锋,怎么也得踩点赶到,那才算是不落威风。
但是欧阳锋并不是格外讲究这些的人。
他更在意的是黄药师当初,轻易一指击退他的骤然‘爆发’。
相比起其他人,欧阳锋对黄药师的‘增进’,更有发言权。
正因为知道一点头绪,所以欧阳锋反而更想要了解。
为了获悉真相,区区颜面受损,并不被其看在眼里。
站在半山腰的阵法入口处,欧阳锋已经接连破阵三日。
而每一次破阵的无功而返,都让欧阳锋心底的激动与嫉妒,更加高涨许多。
越是了解,越能感受到这其中力量的如渊似海。
偶尔也有一瞬间,欧阳锋怀疑过,这座阵法是否是由黄药师所设。
只是若非是黄药师,这天下间,还有谁···能够拿得出如此具有威慑力的阵法?
便是那已经飞升了的王重阳,在阵法一道上的造诣,也是不如黄药师的。
三日过去了,破阵不仅毫无头绪,且欧阳锋也如其他那些破阵者一样,没有给这自半山腰起,笼罩住整个山顶的阵势,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人群中早已是议论纷纷。
若非是白驼山的蛇仆,正毒恶的环视着四周,只怕这些原本小声的议论,也早已变得沸沸扬扬起来。
此时,坐在巨大的王蛇头顶,已经完成了调息的欧阳锋,再一次睁开了那双充满贪婪与侵略之意的眸子。
短暂的失利,并不能打断他对‘道’的向往,反而让其愈发的欲罢不能。
第十次尝试破阵,欧阳锋站在阵法之前,白色的蛇杖就立在身旁,大量的蛇影,在蛇杖之上缠绕纠缠。
欧阳锋单手一抓,伸向那蛇杖。
只听蛇杖内,传出了群蛇嘶鸣之声。
隐约之间,竟然仿佛还有蛟龙之吟。
海量的神力,被欧阳锋借得,同时以不同的形式组合之后,注入体内。
且在这同一时间,欧阳锋匍匐在半空中,仿佛一只巨大的三足碧蟾,吞吸着天地间充沛的能量,同时也捏合着那来自大量‘伪神’的神力。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咕呱’声,欧阳锋化作的三足碧蟾,口中开始酝酿可怕的碧光。
这些碧光不断的被压缩,逐渐的化作了一枚宛如玉石般的球体。
球体约有足球大小,其中酝酿、压缩的可怕能量,任谁瞧了都会觉得胆战心惊。
但是此刻的欧阳锋尤不满足。
因为这样的手段,他在三日前第三次尝试破阵的时候,就已经用过了。
有没有效果,自然无须再说。
身在半空的欧阳锋,开始凌空翻转起来。
每一次转动,那衔在其口中的玉色光球,都会环绕上一圈白光。
同时,不少凑拢在周围的修行者猛然发现,他们手中的兵器,或是怀中的法宝,只要是金属质地,便都会发出细微的悲鸣。
一点点的白光,从这大量的兵器、法宝之中飞出,融入那玉球之外的光环上。
“这是什么法门?”
“竟然是在强行索取万兵万宝之锐金之气。”
“快退!不能让他继续吸了!再继续下去,我的宝铃都要碎了。”
“好贼子!竟敢如此···大家伙一起···哎?你们跑什么?回来!回来一起反抗啊!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
“呵呵!玄玄子!就你跑的最快了!”
人群一阵混乱。
不过混乱的只是那些散修,以及江湖、朝堂上的三流人物。
一二流的好手,还不至于在欧阳锋施展的手段波及中,便显得毫无抵抗能力。
全真七子便结成了剑阵,以阵势对抗着来自欧阳锋的霸凌,撇开欧阳锋正将几乎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如何破阵上不提,他们的剑阵倒也显得与欧阳锋施展的法门,对抗的势均力敌。
终于,那承载着大量锐金之气的玉球,似乎彻底的饱和了。
再也难以承受更多的力量堆叠。
欧阳锋的双目圆瞪,全身都呈现出血红的色泽,显然是气血已经运行到了极致。
他无法说出一个字来,却操控着那三足碧蟾,吐出了口中的玉球。
刹那之间,天地间一切的光,都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唯一的光亮,便成了那带着毁灭一切冲劲的玉球。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他们期待着···期待着欧阳锋这耗费全部底蕴,且从诸多修行者身上‘借力’,发出的一击,能造成某种改变。
更甚至,直接撕裂阵势,将被遮掩住的华山山巅,显露在人前。
人们相信,黄药师一定是在被遮掩的华山山巅,为自身打造主场优势。
如果真等到十三号再进去,那一切都太迟了。
预料之中的轰鸣声与爆炸声,都没有如约而至。
那携夹着澎湃巨力的玉球,撞击在半山腰的阵法屏障上,竟然犹如一枚烟头,丢进了潮水之中。
只在刹那间,便被熄灭,卷走!
比起激烈对抗后的消亡。
这种毫无动摇,毫无反馈的直接吞没,更加的令人感到一种深深的绝望。
欧阳锋面色有些泛白的站在阵势之前。
宽大袖袍下的手掌,已经在滴血。
锋利的指尖,刺入了肉掌之中,而他却仿佛毫无所觉。
半响之后,他才艰难的从嘴里,蹦出四个字来:“欺人···太甚!”
能逼得欧阳锋说出这样四个字来,可见这阵法屏障,带给他的阴影有多深。
此时的欧阳锋,反而愿意去相信,是存在某个不知名,不知来历的强者,布下了这么一个大阵。
倘若是黄药师的话···他不仅不服,并且更会觉得,蒙受了巨大的侮辱。
“哈哈哈!老毒物终究是吃瘪了!”
“你这般蛮横霸道,也有不顶用的时候?”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从人群后方响起。
所有的蛇奴,都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怒目而视。
其中有两人,甚至已经踩着蛇形的毒烟,直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但听见一声龙吟,龙影飞过。
两名蛇奴又飞退了回来,摔在了欧阳锋的脚边。
一身的破布麻衣,杵着碧玉杖,腰间挂着酒葫芦的中年乞丐,正一步往半山腰,阵法前走来。
他虽没有穿过拥挤的人群,这一步却瞬间出现在了阵法之前。
显示出了极为自然且精妙的天涯咫尺神通。
“药兄!故人洪七来访!”
“还望开门行个方便。”中年乞丐站在阵势前,高声喊道。
他没有选择破阵,而是选择了最朴素的做法···喊门。
仿佛是在告诉那些自以为是可以破阵的人,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中年乞丐喊话之后,便安静的等待起来。
起初他的脸上自信满满。
但是半个时辰之后,这自信变成了将信将疑。
等到两三个时辰之后,这将信将疑也都消耗殆尽。
全然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寻常修士,自然不敢嘲笑五绝之一的洪七。
所以,唯有欧阳锋笑的最为明显。
一个人丢脸,当然是不痛快的。
但有洪七陪着他一起丢脸,那感觉就好多了。
此刻山顶之上,正在同曹柘一起饮茶的黄药师,有些忐忑道:“师兄!七兄你迟早也是要唤醒过来的。如今将他拒之门外···是否有些欠了妥当?”
曹柘微笑道:“即便如此,他会怪我吗?”
黄药师沉默无语。
洪七公···他当然是不会怪曹柘的。
所以,他只会怪黄药师。
面对黄药师幽怨的眼神,曹柘跳过这个话题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设置在山顶的保护阵法,以及维护后续天人通道的各类设置,也都准备妥当。”
“再过一两日,就可以打开阵势,将人放进来了。”
曹柘和黄药师这几天在山顶也不是在浪费时间,同时看半山腰的笑话。
虽然对曹柘而言,打开天门,塑造天人通道不难。
但是如何做到,在打开天门的同时,释放与对抗所产生的能量冲突,不影响到那些‘观景’的人群,则是需要稍稍费点心思的事情。
这就好比大人打小孩没难度,但是周围要设置一圈保护的土坝,护住那些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蚂蚁,就将事情变得稍稍复杂了。
“虽然知道有师兄您在,不会出岔子。”
“不过···应该是好久没有跟着师兄您一起办大事了,事到临头竟然还有些许不安。”黄药师说道。
曹柘闻言目光微微一闪,却没有说穿心中所想,而是随口道:“不安是正常的。”
“也别想太多,有些事情,做多了···也就习惯了。”
谷</span>黄药师看着自信的曹柘,张了张嘴依旧没有什么话好说。
比如···这种事,怎么可能习惯,为什么要习惯这类吐槽,终究是不好真的说出口的。
十三日,晴空万里,无风、无云。
原本似乎有可能提前打开的阵势,最终还是拖延到了十三日的早晨,才缓缓地拉开了‘幕帘’。
五绝中的洪七、欧阳锋站在前列,至于一灯大师···早已是四大皆空,这样的热闹,他一般是不来凑的。
即便黄药师给其发了英雄帖,他也未必会赶到。
紧随在洪七、欧阳锋之后的,便是来自金国、辽国、大宋的精锐,以及各方名门大派的领头人。
阵势一开。
所有人拥挤入内。
即便华山只有一条道···但架不住多数人都会飞、都能飞。
路窄一点,也没关系。
只是入得阵势之后,所有人都在寻找着阵法打开后,残存的布阵痕迹。
谁都想知道,拦住了众人半个月的神奇大阵,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依仗。
但真的入阵之后,人们的表情就都变了。
遵循着各类法术、气息的指引,人们纷纷发现,布阵的基础,竟然就是一石一木,一把生锈的铁剑,一弯从山顶蔓延而下的清泉,如此普普通通之物,却居然拦住了那么多的英雄好汉。
属实是匪夷所思。
而如欧阳锋这样的强者,更加清楚的是。
他···以及其他人,激发的都不过是这座阵势,最基础的一个层面。
也就是说,这挡住他们的阵法,并未真正的显威。
至少,他从未在这阵法的威力中,感觉到半点凌厉的剑气。
“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吗?”欧阳锋的心绪,逐渐的平静下来,同时继续调整着心情。
从山腰到山顶的路,不过是短短数息时间。
很多人的心情,却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剧烈的转变。
原以为是黄药师凭借某种意外得到的至宝,引得阵法如此的‘无解’。
如今得知,竟是真实实力所至之后,那些原本澎湃的小心思,也都不免要收敛几分。
只是,收敛中又夹杂着些许的热切。
黄药师这么强···如果得到了他强大的秘密,是否他们也能变得这么强?
这尽管是‘妄想’,却依旧有不少人,忍不住朝着这个方向去浮想联翩。
山顶的位置并不宽敞。
有资格脚踏实地的人,属实不多。
故而大多数的人,只能各施法门,徘徊漂浮在空中,然后眺望着山顶上的人与事情。
此时的曹柘,既显眼,又被忽视。
显眼是因为,他站在黄药师的身边。
被忽视则是因为,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了黄药师的身上。
都等待着黄药师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
黄药师冲着四方拱手,随后说道:“感谢诸位受我相邀,前来参加此次英雄盛会。”
“不过,我并非这一次盛会的真正主持者。”
“这位是我师兄···。”
说到这里,黄药师看向曹柘,不确定曹柘准备用哪一个身份办事。
众所周知,曹柘的大号‘张三丰’,小号曹柘。
除此之外,还有诸如‘王七郎’‘陈玄藏’这些临时账号。
黄药师对这些名号,也都知晓,介绍的时候,难免出现卡壳。
“贫道陈玄藏,见过诸位!”曹柘身上说穿的并非道袍,也不做道人打扮,如今却这样说道。
黄药师一脸的古怪。
人群这是多脸懵逼。
欧阳锋却抢先说道:“我不管你是谁···那山腰的大阵,可是你说立?”
曹柘闻言点头道:“却为贫道所立。”
欧阳锋道:“此阵造化无穷,与山合,与天合,虽为一阵,实则为百阵、千阵、万阵,环环相扣···无穷尽也。”
“你若只是借一山之力,我便能拔山而起。你将阵与阵连,无异于山与山连,形成一片之势,便是我也无可奈何。”
“你有这样的阵法造诣,这天下绝顶的位置,便足以有你一份了。”
曹柘闻言,微微一笑。
本不欲作答,却还是礼貌性的说道:“过奖!过奖,随手戏作罢了!”
“我设下过很多阵法,半山腰那个···前十都算不上。”
欧阳锋怒视着曹柘,怒火正在燃烧。
就连脾气好些的洪七,此时也紧了紧拳头。
被黄药师‘拒绝’后,他也尝试破阵。
自然是无功而返。
随后虽不像欧阳锋屡败屡战,却也还是多有试探。
曹柘说着大阵,并非他苦心孤诣设立的,岂不是在讽刺他们,随手的戏作都能困住这么多的英雄豪杰?
“好了!别说废话!”
“咱们直接进入正题。”
“此番贫道借用师弟黄药师的名头,邀请诸位到此,主要是做一个见证。”
“见证天门开!”
“见证诸神下凡尘,同时也见证他们如何跌落云霄。”曹柘不去管那些面色变幻的众人,继续暴力的推动剧情的后续发展。
洪七正有话要说,下一瞬间,他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就在曹柘的话音落定后,那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刹那间电闪雷鸣。
紧接着,一个漆黑的大洞,就这么突兀的洞开,隐匿在九霄之上的凌霄楼阁,全都显露无疑。
不仅如此,这些原本修筑于天穹之上,隐匿在另一重空间的建筑,全都在靠近···靠近人间,在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拉扯下,往人间坠落。
“大胆凡人!竟敢擅开天门?”
“渎神者死!”
“如此镇杀过于浪费,且取其魂魄,悬挂于九霄之上,受三百年风吹日晒之后,方好消亡。”
或是霸道,或是愤怒,或是阴冷的声音,从九天之上,洞开的那处天门之中传出。
单听这些声音,便让不少人浑身寒凉一片。
此界有三千正神。
正神又分天神、地祇。
如黄药师所敕封的东海龙君,便是地祇。
虽同为正神,但不入天宫,终究是差了一筹。
而天宫正神,为‘最贵’。
此界亦不过‘三百六十五’之数。
一神陨灭,方才能有另外一神补位上去。
即便是封神之法最为盛行,天师王素所在的那个年代,有能力敕封天神的天师亦是寥寥无几。
也就是所,此时正从天宫之中,透过天门往下释放威仪的神灵,有可能源自更古老的时代,存在的更加久远,实力···自然也相当的深不可测。
面对来自诸神的呵斥,以及那已经迫不及待,弥漫在了山巅的各种神咒与冲击。
曹柘仅仅只是摘下了树梢的一小截树枝。
随后对着那天门的方向,轻轻的摇晃。
摇晃之间,那漫天的星斗,都像是‘合上’了光。
原本气势汹汹的天宫诸神,则是发出了怒吼与惊慌的哀鸣。
他们正在无可阻挡的坠落···衰弱。
曹柘摇晃着树枝,却晃动了他们的权,粉碎了他们的骨,撕裂了他们的傲,镇压了他们的运,消弭了他们的力。
那不止是轻轻的一晃。
而是来自更高层面,更高维度,更高概念里的···碾压。
站在华山山巅···以及周围的修行者们,纷纷高昂着头。
他们身在必将被铭记的‘历史’当中,却在此刻,还没有什么过于真实的实感。
他们惊骇于事件的发生、演变以及剧烈,却还没有从上一瞬间的更迭之中,精准的抓住那些十分关键的讯息。
欧阳锋勉强抓住了一些,所以他看向曹柘的眼神,充满了兴奋与渴望。
他知道,他获悉了黄药师突然强大的秘密。
此刻的欧阳锋,无比的想要靠前,去站在曹柘的身前,去成为他的···师弟!
但是,不可能!
因为这一刻,能够自由活动的,唯有曹柘而已!
除了他之外,无论是人,还是神。
都只是这场注定了的画面中,被启动的‘程序’。
就像是群星划破了天空,大量的‘流星’往人间坠落。
位于天宫的诸神,正被曹柘强行的拽到人间,让他们与人混杂在一起。
那些飞升的仙人们,也在此刻,得以跟随一道,返回人间。
这一刻,白天变成了黑夜。
而黑夜里的群星,坠落于世间各地。
曹柘并拢了手指,在虚空出连斩了十三下。
刹那之间,这方天地被动的被输入了全新的规则。
往后岁月,每逢十三,便是人与神相通,且模糊界限之日。
再强大的神灵,也会失去他们的权柄,消除他们的力量,变得与凡人无异。
当然,作为保护,在这一天里,神灵只要隐藏好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便无人可以通过超凡手段看出,他们究竟是谁。
同时,天人通道永存,人上天宫,天宫之神下凡,都变得轻而易举。ωωω.χΙυΜЬ.Cǒm
甚至许多正神,必须有一定的时间,驻留人间。
否则他们的力量会消退,权柄会被剥离。
看着诸神,在曹柘的掌控之下,如若手中棋子一般,那些围观的人们,在不知不觉间,心态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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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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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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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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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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