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为仇恨,还是因为酒吧那几乎伏在耳边的低吟,吉尔恍惚中,脱离神智一般的说道。
“耳朵......”
她先是将手中的筹码的那枚筹码扔了出来。
“哦~哦~不错,耳朵是么。”酒保的声线似乎变得很愉悦。
“不不,天啊等等,你不是再说真的吧!规则里不是说了么,我们不会受到惩罚!”
“嘿嘿,惩罚?哈哈———十分抱歉,西塞先生,这不是惩罚,而是游戏的一部分,不然,你以为这些筹码是用来干嘛的?”
酒保笑着说道,与此同时。
“呃呃啊啊啊啊———”
西塞猛地发出一阵无比悚人的惨叫。而随着这惨叫,只见他的耳朵开始从根部一点点的撕裂。
“呃啊!呃啊!!救命!妈的停下啊啊啊!”
他疯狂的喊着,但是身子被固定住了,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手按住耳朵,但是,根本无济于事,那鲜血从他的指缝流淌出来,触目惊心。
而且,其他人发现,就在那流淌出的鲜血里,似乎泛着阵阵的黑烟,就好像是新鲜的肉块被放到了炭火上,还发出嘶嘶的响声。
一场游戏,瞬间,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屠杀现场。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吉尔说完了‘耳朵’之后,还在往出扔着其他的筹码......
“眼睛......”她充满了恨意的说道。
“如您......所愿......”酒保就像是没看见一样,丝毫不在意西塞的嘶吼:“一对眼睛。”
话音刚落,西塞因为疼痛而禁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硕大的眼珠就毫无外力的,还是一点点的挤出了眼眶,就好像是果冻被挤出狭窄的开口一般,那漆黑的瞳孔迸发着让人几乎尖叫出来的恐惧。
“呃啊啊啊啊!”
西塞再次发出一阵非人的惨叫,他似乎是下意识的想将眼睛塞回眼眶,但是,刚刚触碰到眼球,就因为更剧烈的痛苦,无从下手。
而这时,酒保还保持着原本的微笑:“那么西塞先生,介于你似乎还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再跟您重申一下,筹码是可以兑换对应的器官的,这器官包括别人的,自然......也包括您自己的。”
“舌头......”吉尔还在愤怒的往出扔着筹码:“鼻子......”
剧痛之中,西塞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筹码,扔了出去:“我......呃啊啊——不要继续了,我赎回我的眼睛!”
“对不起,您的筹码只有【鼻子】和【嘴巴】,没有【眼睛】,也没有【舌头】......所以,您的眼睛依然无法归还,而且您的舌头,我也会取走,不过好在,您的鼻子保护住了......”
说着,在那剧烈的惨叫声中,西塞的双眼“啵”的一声,爆出眼眶!同时,他的两侧耳朵,也被生生的撕了下来。
“呃啊啊啊啊——”西塞的喉咙应该是喊哑了,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眼睛,事实上,说眼睛已经不准确了,此刻他的双眼处,只剩下了两个血淋淋的大洞。
“那么,接下来的,是舌头了......”酒保淡淡的说道。
届时,西塞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并变成了一种由嗓子喷射出来的干哑呻吟。
因为他的舌头已经被一股力量夹住,缓缓的扯出口腔......
“鼻子......”吉尔还在吼着,因为她足足有9枚筹码,所以,就算是西塞将自己所有的筹码全扔出去,也绝对不可能和对方相比。
就在这时......
“够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是约翰……
而随着这一声轻喝,也将吉尔从复仇的愤怒中拉了回来。
她猛地一惊,就好像从恶梦中惊醒一般,随即,吉尔便看到了面前的西塞。
“噢,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她抱着脑袋喊着。
虽然西塞杀掉了她的孩子,但是,这不意味着她就能够眼瞅着对方在自己面前被生撕。
这可不是什么圣母心在作祟,纯粹就是眼前的画面超出了心理承受能力,就好像那些见惯了血肉的外科医生,到达火灾现场,或者面对车祸的惨状时,依然会止不住呕吐一样。
“吉尔女士,您刚刚……用筹码,换了西塞的眼睛,舌头,嘴巴,和鼻子……”
吉尔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不,我……我……”她语无伦次的说道
而就在吉尔还沉浸在慌乱,仇恨,恐惧,还有心底那份善良时,无法挣脱时……
“嗯啊……”只听一声闷哼,西塞的舌头也被连根拔掉。他痛苦的倒在了桌面上,身体开始剧烈的痉挛起来。
“筹码还能撤回么?”还是约翰的声音。
这句话,提醒了不知所措的吉尔。。
“啊,对,对!”吉尔醒悟一般:“我……我觉得够了……我不想再要更多了。”
酒保依然微微的笑着,但是,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弥漫出来:“抱歉,购买的东西,是不能够后悔的。”
“什么?!”吉尔喊道:“不不,我已经不想要了,请你停下来吧。”
又是在这时,约翰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想,吉尔女士的意思应该不是后悔,她只是觉得不想要那些恶心的器官了而已,所以你可以不用取走西塞的鼻子了,当然,你也不用归还吉尔的筹码。”琇書網
酒保沉默了一会:“那么,吉尔小姐,是这样么?你愿意支付筹码,但是,却不想让我对西塞先生做任何事情?”
吉尔连忙点头:“是的......这就是我的想法!”
“好吧,如您所愿。”
酒保礼貌的说道,果然,他只是收走了筹码,就真的没有对西塞再做什么了。
不过,他的视线,似乎开始有意无意的望向了一旁的约翰。
约翰应该是感觉到了酒保的注视,他微微抬起头,用那昏黄垂暮老人特有的眼神,淡淡的直视着对方。
“我不知道你的用意是什么,但是,这场游戏不应该这么快就结束。”约翰轻声说道:“那么,在下一局开始前,能再给我一杯牛奶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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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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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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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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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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