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为兄台,这是干嘛呢?”一位从直沽寨来的商人,站在人群堆了,拉住一个青年问道。
青年垫着脚,也不回头,却还是回答道:“从活(河)北来滴一群土老帽,听说张国师能请龙王降雨,他们那头现在正闹春旱,再不下雨,庄稼就都活不成了,所以堵在张国师门口求雨。”ωωω.χΙυΜЬ.Cǒm
“原来是是介回事,腻味的很,求人也不送礼,恁小气。”直沽寨来的商人说道。
青年道:“你是外地人,不晓得,张国师不收礼,之前好几个大官给张国师送礼,礼没收。几个大官都被抄家了,闹的凶的很!”
人群中嗡嗡的闹着。
跪在国师府门前的众人,则是再一次于前方老者的带领下,齐刷刷的磕头。
国师府大门拉开,管事的管家说道:“诸位回去吧!国师闭关修行,一时半会出不了关,等国师他出关了,诸位再来可好?”
跪在当首位置的老者却道:“这位总管,我们等得,地里的庄稼等不得,咱们家乡千千万万的父老乡亲们等不得。劳您开天恩,去请示一下国师,国师有通天彻地之能,何苦不照应咱们百姓···。”
老者身后的一众人,不少跟着附和起来。
就连围观的人群里,也有一些人跟着起哄。
“地方上干旱,自有地方官员开水库,凿大河,转调用水,再不济也能打水井,武帝六年前就已经制定了北方储水,南方铸堤的全面计划,大岳朝三年不闻有大旱,如今你们却聚集在国师府前闹,是意欲何为?”黄湘一身镇山司的装束,率领着十几名下属,纵马而来。
老者不慌不忙道:“蓄水、调水只是解一时之急,地方老父母也都费心,无奈人意不如天意。张国师有惊世骇俗的本事,乃是天赐,天赐之德,用之于民,岂不正合天理?”
黄湘闻言,气的樱唇微抖。
明知道这老家伙是在拿话挤兑。
这背后定有人指点,刻意想用手段,将曹柘逼出金陵。
却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不出太过强硬的话来。
镇山司对武林中人可以强硬、狠辣,那是因为他们代表了更广大百姓的生命财产利益,如今面对这些被煽动的‘百姓’,却不能真拿刀子赶吧!
那老者见黄湘不再说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得色。
随后再次冲着国师府的方向叩倒:“国师慈悲,既享百姓香火,何不恩泽黎民,难道真要看到中原大地,饿殍遍地,易子而食,才得罢了?”
表情激动,语气悲愤。
不少年轻人,亦感同身受。
纷纷开口,发出吵嚷之声。
国师府内,曹柘依旧专心研究他的武学之道。
对于这些杂音充耳不闻,世人诽谤···与他何干?
“国师昏聩,空有神通,享用民脂民膏,却不思以民为本,为民生计···!”
“妖道!蚀国乱政的妖道!”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大喊。
黄湘立马警惕,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却见有人群混乱,根本抓不住之前说话之人。
喊声却在四处开花。
并非是一人行为,而是早有筹谋,时机成熟便齐齐发动。
被裹挟的人群,在混乱和狂热中,被带偏了思想。
他们绝不会细想,曹柘做这个‘国师’,还不足月,除了国师府以外,哪里又享用了什么民脂民膏?
若不体贴民意,便都是昏聩贪腐的狗官···这约莫是共识了。
大量的石子丢入府内。
门口饱受折磨的石狮子,也被人群推倒。
混乱的人群,在别有用心之人的鼓动下,拥挤到大门口,就要破门而入。
镇山司的一众人,有心驱赶人群,却又不便真的动武,显得束手束脚。
“无量天尊!”清净之音,从国师府内传出。
曹柘终究还是被惊动了。
蕴含着强大精神力的声音,散播出去的是一种清净、无争的意念。
听闻此音者,除却别有用心之辈,纷纷便若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飞快的冷静下来。
“祸福无门,唯人所召!”
“所念所想,皆有所得!”
“静思己为,不如归去?”
曹柘一身青色的道袍踏门而出。
那些原本围观,凑热闹···接着被煽动的百姓,竟然面露思考之色,随后在一些人的带头作用下,纷纷冲着曹柘作揖道歉,随后大批量的扭头离开,仿佛之前那样狂热、沸燥的并非他们一般。
只留下暗中制造混乱,想要将曹柘挤兑出金陵的数人,还被定在原地,身体却都不住颤抖。
“妖···妖法!”
“妖道···妖道!你···你!”面对神情淡然的曹柘,之前还老赖奸猾的老者,此刻却完全被压住了胆魄,就像是凡人面对一头巨龙一般,说话都难以完整。
曹柘的眼中闪过一道幽光。
随后便直接问道:“谁让你来的?”
老者面露挣扎,随后表情呆滞道:“是太子佐师王希还有太子武师赵志敬。”
大岳朝的太子,自然是郭破虏。
而大岳朝,负责教导太子的一共有五位老师。
太师一位,佐师两位,授文,武师两位,授武。
“太子?”
“有意思!”
“我已经警告过王钰,让他不要把麻烦往我这里引,不过他好像没有听···觉得我挺好说话?”曹柘冷笑道。
说罢扭头,对黄湘问道:“太子府···或者说东宫在什么位置,你那名义上的便宜哥哥在什么地方?”
黄湘吞了口唾沫,然后说道:“这个事···未必就是···。”
“是不是,我自然能验证。”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修行,但是有人偏不让我安静,那我就闹个天翻地覆,等所有人都来求我安静。”曹柘说罢直接拽住那老者,摄心之术直指灵魂。
“太子在什么地方?”
“还有王希、赵志敬,又在哪?”
老者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曹柘顺手封住了他的两条经脉。
从今往后,每逢阴雨,他必浑身若刀绞斧劈一般疼痛。
他让曹柘去求雨,曹柘便让他以后都只能避着雨天走。
张三丰的本性虽正,却绝不迂腐。
年少时性烈如火、嫉恶如仇,一百岁了才开始修身养性。
武林至尊的位置,不是客气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打出来、杀出来的。
曹柘融合了张三丰,自然也与之一般,只要无愧于心,便能直抒胸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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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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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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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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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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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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