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康再遇、康保裔熟练地指挥着兵士推着三辆云梯车上前。
罗幼度表情严峻,他必须给瓦桥关制造压力,这样才能吸引住萧思温的目光,给舒元创造机会。
后世有人常问,牺牲一人,还是牺牲多人。
在后世或许没有答案,但在这个时代,罗幼度几乎每一次打仗都会遇到这样的选择。
没有对与错,只有是否值得。
云梯车是分为十数个部件,随船带来的,在前线进行组装,大大的减少了重新制作的时间。
康再遇、康保裔率领的宣威军对于如何使用云梯车很有心得。
这种简易的云梯需要八人推运,左右各三兵士,中间还有两人。
中间两人有云梯挡板保护,不用惧怕弓箭。
但左右六人是暴露在敌人弓箭之下的,故而每一个推运兵士的身旁都有一名持着大盾的兵卒保护。
一众人配合无间,步步推进。
随着三辆的靠近,城楼上跟着箭雨如下。
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在云梯车上,射在大盾之上,但凭借云梯车自身的防御效果,推运云梯车的兵卒并未受伤。
“娘的!”
见弓箭无效,萧隗因来到一旁的大型守城弩前。
瓦桥关与中原很近,为了以防万一,关楼上配备了两张大型守城弩。
这玩意幽州城楼上有很多,萧隗因当年图新鲜经常玩,射过马射过牛,是个熟手。
很麻溜的让人转动绞盘,将十五斤的巨弩矢装了大型守城弩上。
萧隗因勉强地移动着守城弩,正欲瞄准。wWW.ΧìǔΜЬ.CǒΜ
突然!
萧隗因耳中传来“咔嚓”的声响。
萧隗因正觉奇怪,但见守城弩的一根粗壮的弩身出现了裂痕。
裂痕越来越大,猛地断裂开来,受到了力量的反噬,弩弦带着弩身向后甩了出去。
正好砸在了一名契丹兵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都砸飞了出去。
萧隗因脸上一阵惨白,骂了一句:“见鬼了!”
他暗自猜测,必然是因为姚内斌消极防守,没有给这守城弩做日常维护,才使得守城弩受不住绞力。
不过这时云梯车已经到了近处,萧隗因也无暇追究责任,招呼兵士准备迎敌。
砰!
云梯车的二段梯子在兵士的拉扯下,压在了城楼之上。
宣威军的兵士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先派出了三队强弩手,依仗弩箭之力,对城楼上的兵士进行压制。
就在对方缩头的瞬间,训练有素的宣威军趁着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间,以最快的速度顺着云梯冲向关城。
萧隗因缩着脑袋,听着弩矢的破空之声,嘴里不住抱怨大骂。
这完全是器械压制。
辽国现在不是没有掌握强弓劲弩的制造方式,当年耶律德光将这些图纸都带回了契丹。
只是他们习惯了骑射,不够重视劲弩。另外契丹连年内乱,经济大受影响,一年也造不出多少强弩、守城弩、攻城弩,压根轮不到小小的瓦桥关。
更让萧隗因郁闷的是对方三辆云梯车,自己这边的两辆已经架上了城楼。
而姚内斌负责的半段城楼的云梯好像是推进了坑洞里,出不来了……
早知道就选那边了!
这情况紧急,萧隗因也无暇多想,只以为自己瘟神上升,该死的事情都让自己撞上了。
“杀!”
萧隗因也顾不得抱怨,看着冲过来的周兵,他猛地一刀劈砍了过去,将对方劈退了两步,脚下一空,冲云梯上掉了下去。
双方战在了一处。
开始了登城战尺寸地间的肉搏!
**********
瓦桥关打的并不算激烈,但是声势很大。
罗幼度足足安排了十五面大鼓,五队击鼓手轮番敲响战鼓。
鼓声惊天动地,远在瓦桥关后方的萧思温都能听到那阵阵巨响。
营中大多契丹兵将皆为那鼓声吸引。
舒元便在这个时候,悄悄地来到了契丹军营的西北方。
这里没有树林藏身,但地势较高,有几个上下起伏的丘陵可以藏身。
舒元并没有急的进攻,而是大胆地带着三五人借着丘陵地势,依仗着地上的长草,匍匐而行,偷偷摸摸地靠近了一些。
看着契丹军的军营,舒元想着自己应该从那边进攻最为合适,探头瞧了瞧,忽然发现在契丹军营不到一里之外有一片牧群,圈养了不下万匹马。
看着那成片的马群,舒元眼中越来越亮。
悄悄撤了回去。
来到兵士面前,舒元看着有些疲累的兵士,说道:“弟兄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刚刚我发现了近万援兵,接下来可不是我们三千冲阵,而是一万三千。”
“在我们的正南方有一个契丹的马群,将你们的外衣脱下,等会当作引火之物,驱赶着那万余马,直冲敌营。”
“不要心疼一件衣服,统军在行动前说了,此战得胜,我们当记一大功。”
“莫说是一件衣服,十件二十件都有。”
“目标敌方马场,谁冲在我前头,我私人补贴一贯通宝!”
舒元最擅战前鼓动士气,每次战前都能激发兵卒的斗志。
兵卒们嗷嗷叫的冲向了契丹马场。
萧思温耳中听着震天响的鼓声,心底莫名觉得有些不踏实,不住地派人打听瓦桥关的动向。
结果都是处于焦作状态……
忽然营外一阵惊呼咒骂。
萧思温心底涌现不祥的预感,大步跑出帐外,但见兵士乱作一团,数以千计的契丹马向他们冲来。
受惊的契丹马横冲直撞,将一个个手足无措,四散而逃的兵卒撞倒撞飞,然后给尘土掩盖。
在马群之后,还有震天的喊杀声。
萧思温脑袋一片空白,他想不透这敌人是哪里来的。
怎么可能避开他们布下了斥候军?
不过此时此刻,他也来不及多想。
萧思温尽管酷爱中原文化,本质还是一个契丹人草原人。
草原人最大的特点不是骁勇善战,而是逃跑。
李世民有一句形容突厥人的话用在契丹人身上一样适用。
突厥所长,惟恃骑射,见利即前,知难便走,风驰电卷,不恒其陈。以弓矢为爪牙,以甲胄为常服,队不列行,营无定所。逐水草为居室,以羊马为军粮,胜止求财,败无惭色。无警夜巡昼之劳,无构垒馈粮之费。
萧思温压根没有反抗的意思,直接找来自己的马开溜,儿子也顾不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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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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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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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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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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