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记了这是哪一场宴会,但这并没有关系,爱玛参加过很多次宴会,这不过又是其中之一罢了。
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红酒杯,爱玛啜饮一口氤氲香气之物,看着正在翩然起舞的宴会参加者,她很享受这种状态。
从小开始,爱玛就接受的是富裕的教育,她的父亲勃朗宁本来就是继承了一部分家业,在爱玛出生之前,勃朗宁就已经相当有钱,爱玛含着金钥匙长大,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贫穷。
事实上,在废都,有钱人赚钱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有一定的积蓄,财富就可以创造财富,比如勃朗宁有一些房产,他平日里利用这些房产出租赚取收益,而当房产升值,他又可以直接将房屋出卖,有些投机分子就是看准这一点,直接找有钱人借钱或者放贷,买下房产之后用房租支付利息或者等房价升值之后卖掉还掉欠的钱,可以算是空手套白狼了。
而爱玛,她不需要动这些脑子,她只要将钱交给信得过的人,他们就自然会利用爱玛的钱来赚钱。
爱玛从未考虑过陷入贫穷会是怎么样的状况。。
她看着那些西装革履的男士,挑拣着准备今晚共度良宵的伴侣。
“这个身高不错,但胡子我很不喜欢,为什么男人总是喜欢胡子拉碴还觉得这是成熟?”
“这个长相很好,是我中意的,但个子未免也太矮了,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自信的?”
“这人的身材和长相都很不错,但那酗酒的样子我可不敢恭维,就不能优雅一点儿吗?”
“这個人不错,我最近也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了,希望他能给我留下不错的体验。”
想到这里,爱玛起身,来到自己物色的目标面前。
那是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身材高挑,也并不瘦弱,相貌英俊,而且从刚才开始就非常内敛,不像很多宴会上的宾客一般借着酒劲就夸夸其谈,想要展现自己的见解。
“这么美好的夜晚,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爱玛问道。
那小伙子很严肃地看着自己酒杯里的红酒,并未一开始就理会爱玛。
等到爱玛觉得有些古怪,准备提醒一下对方的时候,那位年轻人叫了一声。
“我发现了。”
他说道。
“你发现了什么?”
爱玛询问,她顺着对方视线看去,但杯子里只有红酒。
“据说上好的葡萄酒需要用少女柔软的脚来踩踏,这红酒的成色优秀,想必肯定是一位美丽的女子踩踏出来的。”
年轻人看着杯子里的红色液体,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
爱玛没太懂,他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做什么。
而且踩出来的红酒什么的,一听就很恶心啊!
她看了看自己喝了一半的酒杯,有一种呕吐的冲动。
“换一个思路的话,针对女性用户,是不是可以设计让相貌英俊的少年来踩踏葡萄,酿造出女性向的葡萄酒?”
那年轻人又看向爱玛。
“啊?”
爱玛彻底凌乱了。
谷胯</span>就在这时候,爱玛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有些眼熟。
她看到这位年轻人朝着自己笑了笑,忽然,嘴巴张大。
那人的嘴扩张到了极限,并且还在不断变大,爱玛看到男人的嘴角被扯开,鲜血飞溅出来,转眼间,一张血盆大口的阴影便笼罩住了爱玛。
她一动不动,恶臭与血腥味扑面而来,令爱玛连最后一点儿逃生的欲望也被磨灭。
人在极端恐惧的时候,就连惊叫声都无法发出来。
爱玛眼睁睁地看着那血盆大口之后,宴会中的一个个穿着礼服的人类忽然间衣服裂开,化为怪物,相互残杀,吞噬,血肉模糊,她看到自己也被那深渊巨口笼罩,伴随着极为强烈的痛苦,爱玛苏醒过来。
“是梦......”
爱玛大口喘息,汗水令头发紧贴在脸颊上,她这才回忆起来,那个一直在讨论脚踩红酒的家伙,就是陆绊!!!
这个男人,白天不懂礼貌就算了,就连晚上还导致自己做噩梦!
还沉浸在梦境之中的爱玛忽然感觉自己的耳边响起了一些话语,这话语就像她本人说的一般,层层叠叠,若有似无,在她的脑中回荡。
“他们的目标是遗产,他们要夺走属于你的东西!”
“他们会让你一无所有,你现在的所有财富都会被抢走,你将会被丢在肮脏的下水道里喂狗!”
“那个侦探,他表现出来的都是欺骗你的,他才是最邪恶的那一个,他想要把你们都当成祭品!”
“已经出现了死人,他们依旧置之不理,这都是他做到的,你就是下一个目标!”
“反抗,必须反抗,你不能这么束手待毙,拿起武器,在他们杀了你之前,先杀了他们!!!”
起先,爱玛还觉得这是不是自己做噩梦之后产生的思维混乱,可伴随着话语不断重复,这些话语就像爱玛自己的意志,她越发相信那就是她的想法,她从抽屉里找到了精致的女士左轮手枪,确认子弹,准备出门,杀掉那些觊觎自己遗产的家伙。
刚开门,爱玛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女仆。
“爱玛小姐......”
女仆看到爱玛手里的左轮手枪,顿时吓得脸色大变,她试图出声阻止,身体却并没有动作。
这时,女仆的耳中,某种虚幻的,层层叠叠的声音同时响起。
“她想要杀了你,这些无耻的有钱人,他们不但要盘剥你的劳动,还要夺走你的性命,他们本来没有这样的权力!”
“你还记得家里的母亲吗,你不能死在这里,这个愚蠢的女人不值得掌握那么多的财富,把他们都杀了,你可以拿走所有的遗产,远走高飞!”
“她马上就要开枪了,你难道还在这里等死?就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吗?”
女仆听着那呓语,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她一步往前,挡在了爱玛的面前。
“让开!”
爱玛吼了一声,那音量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但很快,爱玛又通过耳畔的“心声”了然了一切。Χiυmъ.cοΜ
“就连你也想夺走我的财产?”
她双眼通红。
枪声在暴雨山庄之中响起。
*
被叫下楼测核酸了,第二更待会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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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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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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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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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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