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气波动?
“杀了他?”
铠甲男子接过茶盏,轻轻吹动灵雾,满灌一口:
“你们之间有仇么?”
第五玲珑盯着半空丰神俊逸的身姿,臻首微摇:
“谈不上仇怨,但婢子就是想亲眼看着他丧命!”
后面半句话,她粉唇微嘟,带着撒娇的意味。
铠甲男子轻轻点头,丫鬟这点小小要求,还是必须满足的。
场中一片死寂,诸多武者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谁也想不到,如日中天的徐公子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是引颈待戮么……
尽管徐公子强势绝伦,据说镇杀两个天榜前十,但这神秘人,一拳绝对有大宗师之威!
实力差距天壤之别,不可逆!
徐北望降落在场中,面上看不出多少波澜,心情却极为凝重,滋生一股不详的预感。
朝倾绝蹙紧的柳眉舒展,冷眼旁观。
她深知这个势焰熏天的恶獠要受挫了,神秘人如果不手下留情,恶獠必将身死道消!
哼,你也有今天,让你狂妄不可一世!
第五玲珑盯着几十丈外的白袍,边斟茶边嗔笑:
“尊上可是域外来客,他会一拳打爆你的狗头呢。”
徐北望碧眸微眯,目光愈加冰冷。
人群如阴森的墓窖般沉寂,所有人都在关注着神秘人的下一步动作。
既然气氛烘托到这里,铠甲男子也没让众人失望,淡定自若道:
“得罪我的丫鬟,算你倒霉。”
“说吧,选一种死法。”
伴随着话音落下,他五指缓缓弯曲,进而紧握成拳。
这种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嚣张口吻,在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无比自然随意。
以至于不少武者,都感觉他在陈述事实一般。
毕竟是域外来客,天然带着无敌风采,九州土著只能在他面前自卑臣服。
第五玲珑玉颊闪过一抹得意,她认为自己的选择非常英明果决。
服侍神秘大人换取海量仙药,现在还能看着第五门阀最憎厌的恶獠死去。
心情真是愉悦呢。
“站着别动,这就来杀你。”
铠甲男子一步步踏来,身躯没有散发丝毫气息。
可场中人群脊骨发寒,承受着恐怖滔天的威压!
轰隆隆!
白袍身后血气弥漫,一方血海世界横亘,苍穹被血光覆盖,瘆人的亡灵涌现。
第五玲珑气定神闲,嗤笑了一声:
“负隅顽抗?有什么用?尊上……”
话音戛然而止,她花容失色,骇然到了极致!
这一刻,全场目瞪口呆,内心像发生十八级地震般狂震不止!
朝倾绝檀口微张,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来。
原本如临大敌的徐北望,看着这一幕都有些不知所措。
“扑通!”
铠甲男子匍匐在地,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目光惊恐。
他浑身气血被冻结了,像是在面对一尊九天神主,无力感充斥全身。
“血脉压制!”
铠甲男子灵魂都在颤栗。
在遗弃之界,怎么可能有这种血脉!
“尊上?”
第五玲珑慌忙提醒,声线颤抖不止,她甚至怀疑对方走火入魔了。
铠甲男子脸庞毫无血色,连攥拳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也想诛杀这个乡巴佬啊!可真的做不到,气血被压制,此刻与凡人无异!”
他内心疯狂咆哮!
场中诡异的死寂持续,人人噤若寒蝉。
在他们看来一拳能崩碎大宗师的域外来客,此刻却摇尾乞怜膝盖着地。
之前营造的强势霸道,如神明临世的无敌风采,顷刻间坍塌。
徐北望面不改色,内心颇为震惊。
什么情况,一枪不发?
要求饶也至少先打一场吧,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你……你是什么血脉?”
铠甲男子怒气蹭蹭上涨,眼神仿佛要将白袍生吞活剐,无能狂怒!
闻言,徐北望眸光微闪,身后一方世界出现九爪真龙,在血海里翱游。
如果论血脉,那真龙精血算最珍贵的。
铠甲男子还是站不起来,但神态与之前并无变化。
轰!
血海世界一条金色的丝线游动,伴随着梼杌等各种远古凶兽的身影,无数亡灵鬼魂狰狞。
铠甲男子动作一样。
这时。
一滴猩红的血滴出现在这方世界,在海面上欢快流淌着。
“啊!”
铠甲男子如遭雷击,仿佛下一刻气血就被搅碎,趴在地上蜷缩如一只虾,瑟瑟发抖。
徐北望神情恍惚,原因出在老大的那滴血!
在外界能仗势欺人,没想到天枢内也可以,这种感觉爽爆了。
抱歉,有大腿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念及于此,他瞬间有个计划。
既然老大血液能让此人跪伏,那自创的奴印应该也会对其产生效果。
徐北望一步踏出,手掌凝聚诡异的紫色印记,光芒漩涡交织。
“遗弃之地的乡巴佬,你要做什么?”
铠甲男子盯着印记,莫名感到强烈的不安。
砰!
修长五指呈爪状,直接覆在天灵盖上。
铠甲男子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像是即将爆炸,脑海中似乎有道道怪异锁链禁锢。
他不禁畏惧胆寒。
“主人…”
说出这两个字,他整个人表情僵住,旋即充斥着浓浓的愤怒。
轰!
场中刹那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众武者瞳孔猛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
威压滔天的域外来客,就这样成为奴仆?
第五玲珑头晕目眩,感受到噩梦的征兆,似有一双手即将攥住她的心脏!
“主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铠甲男子肩上的鳞铁铮铮作响,显然是情绪鼓荡之故。
徐北望目光难掩失望,终究是修为太弱,查探不出记忆。
不过主宰这傻逼的性命,还是易如反掌的。
“为何想杀我?”
他冷声开口。
陡然。
场中一道道目光齐刷刷望向第五玲珑,眉目如画的脸蛋惨白一片。
“哦?”
徐北望轻轻颔首,无暇的脸庞有些倦怠:
“累了,你替我动手吧,记得留半条命。”m.xiumb.com
话音落下,他缓缓踱步到石桌,悠悠然给自己斟了一杯灵茶。
“不!”
第五玲珑吓得肝胆欲裂,晶莹娇躯浮现数双绚烂的手臂,祭出一驾古战车。
“主人,我……”
铠甲男子肌肉绷紧,屈辱感深刻骨髓。
“立刻!”
如雪白袍传来冷漠的语调,而后一方血海世界破碎。
刹那间,血脉压制消失。
铠甲男子仰天长啸发泄郁闷,不敢忤逆主人的命令,朝远遁的战车轰出一拳。
宛若陨石砸落,战车承受不住深陷在地,霞光弥漫的千手观音被撕裂开来。
第五玲珑娇躯颤抖,露出绝望的神色,无尽的悔恨几乎让她窒息。
不该招惹徐恶獠的!
石桌旁,徐北望随意笑着,这灵茶的味道尚可。
至于这个女人为何要杀他,倒是很容易想通。
换位思考,第五魔头好歹也是出自第五门阀,却六亲不认,斩杀族内涅槃境如屠猪狗。
要是一直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对一个人关怀备至。
这种待遇差距,整个第五门阀岂能不怒?怒火只能朝狗腿子发泄了。
第五玲珑被长辈灌输这种观念,所以才这么想杀徐北望。
“能怪我吗?”
“谁让老大喜欢被我舔呢?”
白袍心中暗忖,嘴角泛起冷笑。
嫉妒好像是七宗罪之一吧?
犯下七宗罪,该死!
与此同时,战斗顷刻间落下帷幕。
柔媚可人的仙子,被一拳打翻在地,血水狂涌,娇躯断成两截,倒在深坑里奄奄一息。
轰!
血雾蔓延,血海世界显现一根骸骨,亡命冥魂附在骸骨,阴森死气笼罩天地。
人群一股凉气自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颤栗不止!
难道?
“噗——”
娇躯被骸骨贯穿轰然炸裂,断肢横飞,绝美的头颅冲天而起。
天榜第八,陨落!
这一幕,让全场毛发尽竖,不寒而栗!
就这样死了?
人群望着淡然自若的白袍,头顶上的光点已经两千六百多粒。
连域外来客都甘愿鞍前马后效劳,煌煌如红日耀眼的徐公子,究竟还有多少手段没有显露出来?
堪称一尊深不可测的上古魔神!
“主人……”
铠甲男子走了过来,脸上表情很难用言语形容。
三分愤怒、三分仇恨、三分恭敬,一分迷茫。
徐北望稍加琢磨,这傻逼的实力大概相当于三品大宗师境界。
他置若罔闻,缓缓走向五彩羽衣女子:
“朝姑娘,不想步入第五玲珑后尘,收获的仙药交出来吧。”
“你……”朝倾绝气得脸蛋通红,她恨恨地怒瞪恶獠,将四株灵药扔在地上。
随后体外出现星辰光霞,护着她消失在天际。
“还算识趣。”
徐北望倒也不想杀一个寻宝鼠,将目光看向呆滞如雕塑的姜无忌:
“谁敢称无敌,谁敢言不败?姜太子,你呢?”
伤口上撒盐,姜无忌臊得眉头凸凸,象征尊贵的王冠早就被踩烂了。
遥想当初,他还高高俯瞰徐恶獠,现在就不说了……
沧海桑田啊!
姜无忌早就没脸继续待下去,捡回性命也算万幸,于是乎取出几株灵气氤氲的仙草,踏上战车仓惶远遁。
其余人哪敢藏私,丢下灵药后迅速离开。
很快,场中仅剩主仆二人。
徐北望袍袖一甩,漫天仙草被卷入月牙戒指中,眼前的古棺神花自然也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收获满满,徐北望笑容亲近,侧目而望:
“你唤何名?”
“回主人,八贤王。”铠甲男子闷声道。
给乡巴佬做奴仆,简直是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恨欲发狂!
偏偏识海被禁锢,自己完全控制不住所言所行。
此人太诡异了!
“八贤王?”徐北望瞬间不喜,给他改了个名字:
“以后叫八公吧,听起来忠诚。”
“八公……”八贤王目眦欲裂,怎么听起来像狗的名字。
徐北望盯了他几秒,问出眼下迫切想知道的东西:
“这片天地,像你这样的人有几个?”
八贤王老实回答:
“大概没有,最多也就两三个,奴才也是机缘巧合进来的。”
嚯!
他脸色铁青,自己竟然喊奴才!
徐北望抿了口茶,尽管心中很多疑惑,但只是淡淡道:
“像你这样的实力,在你们那处于什么层次?”
听到这话,八贤王高昂着头颅,傲然道:
“呵呵,当然是上流顶端,让同辈绝望的存在。”
“只手镇杀他们,不要太简单。”
徐北望眯着眸,陷入沉思之中。
此人头顶没有气运塔,而是一棵光秃秃的树,上面仅挂着二十几片翠绿的叶子。
气运树?
二十几片怎么可能处于上流?
“依我看,你最多中游偏下,郁郁不得志才跑来这里。”
徐北望表情毫无波澜,语气轻描淡写。
什么?
八贤王表情陡变,满目惊骇!
这都能猜到?
被当场揭穿了,他讪讪道:
“主人,奴才再不济,也比你们遗弃之界强万倍。”
“诸天万域,遗弃之界多如牛毛,你们此生都无法飞升。”
说这话时,隐隐还带着怜悯蝼蚁的语气。
这些都是被天道抛弃的世界,别人进不来,他们出不去,在悠悠岁月中死去。
悲哀啊!
“一点超脱的机会都没有?”徐北望脸色趋冷,身后滔滔血海沸腾。
八贤王吓得嘴唇哆嗦,忙将曾经看过的隐秘托出:
“据说找到界源,有可能打破壁障,实现超脱。”
“不过界源是传说中的东西,虚无缥缈,也不知存不存在。”
话音落罢,徐北望转过身去,将眸中的震撼之色隐藏起来。
或许老大一直在寻找界源?
难道二十年后根本没有什么滔天机缘,而是老大破碎虚空?
念及于此,徐北望隐隐有种感觉,时间肯定会提前。
十年?
五年?
“主人?”
八贤王讶异,莫非你想超脱,那属实痴心妄想了。
虽然不知踩到什么狗屎运,拥有威压凛然的血液,但毕竟是遗迹之界的土著,注定跟飞升无缘。
徐北望摒弃多余的念头,转头平静道:
“走吧,随我南征北战。”
这片天地,八公的实力差不多能横着走,倘若能碰到楚太虚就好了。
八贤王一听就怒不可遏。
这不是做打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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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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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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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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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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