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或许不乏来自乔伊斯和那三十万名‘理之律者’的意志所造成的影响。
不过相较于将矛头指向人类一方的英雄们,沈竹还是更喜欢把谴责的对象换成崩坏神。
“可能是在复制的时候出了些Bug,毕竟律者权能虽然精密但不也没人知道究竟会不会出现错误,不是吗?”沈竹随口打了个马虎眼便想着糊弄过去。
见爱莉希雅没有说话的打算,沈竹便正色道:“行了,这下我也算是把底给你交了个干净,该放我回去休息了吧?”
沈竹催促的话语传入爱莉希雅的耳中,这才意识到此时的天色已经不晚了,在放任沈竹离开时,不太放心的爱莉希雅还是问道:“你……真的不会和人类为敌吗?”
沈竹却并没有第一时间便矢口否认是否为敌,只是说道:“爱莉希雅,我和你不一样,或许你相信人终究是有真善美的一面的,但如果这些所谓的真善美影响到了我,我不介意当一次‘终焉之律者’。”
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天台。
宿舍内,沈竹双手靠在脑后,就那样躺在床上,如同他心中所想一般,那个仅在需要的时候才出现的家伙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总觉得我应该说过这句话,你真的没有一点身为神明的节操吗?”沈竹无情的吐槽道。
而那个一向不拘小节的神明也不负众望的回答道:“节操?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没有给沈竹回答的机会,崩坏神立马继续道:“你可是我亲手挑选的‘戏子’,如果你有什么疑问我自然会出现。”
沈竹倒也毫不给这个他名义上的顶头上司半点面子,说道:“既然你是来给我答疑解惑的,那我可就问了,首先爱莉希雅究竟是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我的女儿。”虚空中脱出身形的崩坏神,摇摆着那不可辨认的手说道。
“虽然那时候脑子不太灵光,不过我记得我和爱莉希雅是一起出现的,那么按照你说的,我现在是不是也是你儿子呢?”沈竹看向飘在空中的崩坏神说道。
“如果你这么认为,我也不会阻止,来叫声爸妈来听听。”崩坏神也是十分恶趣味的说道。
听了这话,沈竹说道:“那究竟是叫妈还是叫爸呀?”
“你竟然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的吗?这不符合人类常理啊?”崩坏神惊讶道。
“我少说是活过三辈子的人了,除了瑟莉娅妈妈以外,也没见过什么亲戚,所以自然也没有什么负担。而且要是这么两句把你叫高兴了,对我不也有很多好处嘛。”沈竹说道:“那么第二个问题,爱莉希雅的权能究竟是什么?”
但沈竹所希望的回答并没有出现,传入他耳中的只是一串意义不明的音节,尽管他明明知道说的就是爱莉希雅的权能,却无法分辨这其中的意思。
似乎发现沈竹无法理解这番话,崩坏神以示嘲笑的轻笑两声随即说道:“我解释的已经很清楚了,如果你听不懂,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的确,沈竹确实得到了来自爱莉希雅的崩坏能,照理来说他应当已经了解了对方的权能,但映入他脑海的却依旧是一串无法理解的文字。
这种感觉大概就像是英语,明明每个字母都认识,连在一起却根本看不懂。
放弃了解欲望的沈竹此时也放松了些许,直言不讳道:“你和我认知中的神明不太一样。”
崩坏神如同早已知晓一般,说道:“你认知里的神明是不是应当高耸威严,最少也不该像我这样毫无节操可言?”沈竹默默的点了点头。
崩坏神说道:“我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活过了无尽的时光对吧。那句话虽并非虚言,但也真实不到哪里去。准确的说,和你说话的如今的我,只存在了五万年。虽然拥有无尽时光的见闻,但从如此漫长的时间跨度上来讲,我和你第一世中的识之律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五万岁的孩子吗?”沈竹扯着嘴角笑道,不过很快五万这个数字便引起了沈竹的警惕:“五万年……前文明?”
冥冥中发现崩坏神与前文明关系的沈竹默默在心中提出了新的计划。
在他原本的设想中,是打算在海渊之眼建成的时候,通过量子之海回到原本的世界,或许那样成功率不高,但他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方法了。
而在得知这方面可能的现在,沈竹心中的计划也产生了改变的方向。
“看你的样子似乎对我这份意识的来历很感兴趣,既然如此,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吧。”崩坏神说着逐渐散去身形,融入了那一片虚无之中。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分明是十分明显的事情,不过……为什么呢?真的只是因为……”沈竹轻声自言自语道。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入房间,和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么一聊,沈竹自然也没有多少想睡觉的想法了。
从床上爬起,来到床边,抬起手试图用手掌遮挡住月光,但仍有点点月华洒落在脸上。
金色的瞳孔中没有平时那般的不务正业:“你就这么希望我看到你的真面目吗?就这样让我找机会回到她身边不好吗?”
耶梦加得感受到沈竹心中异样的情绪,探出脑袋,来到地面上,随着蛇躯的淡化,耶梦加得化身先前沈竹在接受超变手术时见到的那名白发男子。
“想回去吗?”耶梦加得出声问道。
沈竹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笑道:“我做不到的事情,你一个审判级崩坏兽能做到?”
“其实如果你只是想知道她的近况大可以直接问我。”耶梦加得说道。
沈竹此时一脸鄙夷的看着耶梦加得,说道:“这种事情不早说!”
“您也没问啊。”耶梦加得此时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道:“再说了,要不是我,你们俩现在都未必能捅破那层窗户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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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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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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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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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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