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使顿时一梗。
临行前。
南门忍曾与他提过多次‘不必做无用功’他本觉得他太高估这些人了,不过困兽而已又何惧?但此时傅无咎一句话都未曾开口,他却被他手下人轻而易举的堵了回来,没达到目的便罢,反倒更激起了这些人的斗志?
他心中呕的不行。
傅无咎眸子更是从他身上淡淡扫过,波澜不惊却让他下意识的心中一紧,语气虽淡却让他心中咯噔一下,
“未到绝境,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
来使脸色一白,但还是梗着脖子接口,
“以你们现在情况还能拖几日?撑着你们的骄傲和忠义能如何?还能让你们起死回生不成?敬酒不吃吃罚酒!”
“刷!”
“......”
这话才落。
站在旁边的几人更是齐刷刷的将剑拔了出来,怒指着眼前之人,顿时吓的他身子僵硬语气颤抖,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难道你们......”
“不斩,倒不代表让你羞辱了之后还让你‘完好无损’的回去!”
蓝肖冷笑,
“拖下去,一人一拳,留口气丢回去,告诉戎族,这就是郢朝的态度!”
“......”
待人走后。
城墙上渐渐安静了下来。
之前还萎缩不振的诸多将士此时却是挺直了脊背,似打了鸡血一般眼睛微红,满含杀意的看着驻扎在城墙下的大军,心中更是恨不得直接提刀杀过去。
傅无咎神色冷漠。
一直紧皱的眉头在扫到城墙上满布的血迹时,忽的一顿,
“火油还有多少?”
“......”
**
城墙内。
紧邻着着城墙口处,伤兵更是不断进进出出,从满身血迹到后包扎完整,对七月更是感激涕零。
身为女子能与他们同进退本就难得,如今全不嫌弃他们肯出手医治,更让众人对这个自药谷来又对殿下有救命之恩对他们有着再生之恩的女子感激不已。
“我只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她宠辱不惊。
心中却是止不住的微微拧眉,尤其是在听到城墙上传下来的消息之后更是眸子闪烁,唇角微勾......
**
此时。
城墙外。
诸多帐篷中心,男子正看着那铺开的图面,将手中的白粥一饮而尽,眉间微皱,手下在那图画上写写画画。
“将首,林先回来了。”
帐篷被人掀开,男子神色似有些愤慨的跪在地上,
“纵然是不同意退走,也不能如此动手,他郢朝不向来都说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吗?现下人虽没死却也没了半条命!真是太过猖狂,不识好歹!”
“......”
南门忍轻笑一声。
似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语气更透着几分讽刺,
“我说了不让他自取其辱,可他却不听非要前去,如今既没要他这条命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还指望将他完好无损的送回来麽?”
“可他们也太过不识好歹了!这是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纵是守也不过是无谓之争,他们......”
“你忘了之前在他们手中吃的亏了?”
他语气一凉,
“傅无咎守城,纵能攻下来那也是战况惨烈,不要觉得一切胜券在握,自古以少胜多的例子还少吗?更何况城易守难攻,粮草不足,他们死守纵然最后能攻下来也是所剩无多,若他们大军支援而来,你以为我们还有几分胜算?”
“这......”xǐυmь.℃òm
男人顿时一顿。
这才意识到,他们虽人数占优势,但在粮草不足的情况下这也算是劣势,因为他们的粮草最多只能维持三天,三天攻不下来恐怕没有粮草续上,那等待他们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
南门忍显然也是因此才会选择疯狂进攻。
“传令下去,用膳之后大军一分为二,在未曾攻下城之前两边倒替,一日之内定要攻下来城池!”
“是!”
**
战事越发紧张!
映着朝阳升起来到夕阳落下,整整一日戎族的人都未曾有半分休整,生生将城墙外垒出五米高的尸墙,不知疲倦的进攻者,眼看着离着城墙不过两三米的距离时,却见从城墙上大批大批黑色粘稠液体从上倒下!
“这是......”
“火油!是火油!”
“......”
原本疯狂进攻的戎族众人此时顿时神色惊慌,尤其是看到那迎着夕阳的火把时,更是脸色大变!
“快退!”
“......”
然而。
城墙上的众人却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伴随着诸多火把丢下来,整片城墙顿时汹汹的燃烧了起来,火光更是映照着夕阳似都红了几分!
直至夜色降临。
那火也未有半分熄灭的势头。
原本堆起来的尸墙在火的燃烧下更是发出阵阵难言的恶臭,浓烈的烟雾更是将这片天空都染的多了几分暗色......
火烧整整一夜。
第二日。
原本堆起的尸墙也被烧的面目全非的不过两三米高了,也让的城内的将士们轻轻松了口气,看着第二日升起来朝霞,却又一阵茫然。
这才不过一日啊。
接下来两日,他们要如何撑下去?
然而。
才过早膳。
便又见城墙下戎族之人不怕死的攀爬上来,但因城墙刚刚烧过的原因滚烫无比,让不少人都撑不下去,但也仅过了半日,临近晌午时分,那些人又不知死活的开始往上爬,手上皆裹着厚厚的布条。
“火油也没了。”
蓝肖语气沉重,
“还有两日,当如何守?”
“......”
傅无咎无奈苦笑,
“死守。”
“......”
这不是废话吗?
但此时,蓝肖却没有反驳他的心思了,目光沉重的从城墙上扫过,看着一批又一批负伤退下去的人,心中更似被什么堵住一般,
“是否还有其他法子,能拖下去?火油没有了,那便倒油,若城墙湿滑无比,那那些人也便一时半会儿爬不上来......”
“踩着人,踩着尸体,城墙再滑又有何用?”
傅无咎拧紧眉头。
半晌。
他才叹了一声,
“去把七月叫过来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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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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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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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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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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