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沈明珠缓缓走来时,更是心下一沉,想到白靖远的警告,对沈明珠的态度也好转了几分,
“没什么,都是旁人听了只言片语胡乱揣测。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妹妹下聘的好日子,我身为这院子的主人又是她姐姐,怎的?父亲大人倒是不想让我过来?”
沈明珠神色诧异。
挑眉间更是意有所指,
“还是有什么话是我听不得的?”
“......”
“怎么会!”
“你是沈家的人,又是我姐姐,纵然如今丧夫到这般地步,那也是他一家人,我们又怎么会防着你呢?”
沈若静适时接口,
“既来了,那刚好去前厅一并招呼客人,母亲忽有不适,还要劳烦姐姐替我周到周到呢!”
说着。
她便对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想将沈明珠引走,但她却连眼都未抬一下,反而将目光落在秦文月的身上,
“这是怎么?”
顿了顿。
她又将目光落在沈从文身上,
“纵然她再有什么罪责,也是父亲当初不顾我母亲百日也硬要娶进门来的,如今倒说了两句话便被父亲这般动手?且似和我母亲当年一尸两命有些缘由?父亲为何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反倒是这般不顾情分动手?”
沈明珠嗤笑一声,
“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是怕旁人听到的?”
“......”
众人眸子闪烁。
再看沈从文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打量。
如此说来。
那当初便不知是秦文月主动算计,还是也被他人算计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从文脸色骤变!
像是被戳中了痛脚一般,指着沈明珠更是怒骂出声,“这是你对父亲应当有的态度吗?你这是在怀疑质疑我?”
“怎会?”
沈明珠冷笑,
“只是想让沈夫人把事说个清楚罢了!春华!”
她声音一沉。
一侧的春华更是上前一步,将一壶水径直的朝着秦文月的脸上泼去,顿时听到她叫了一声,整个人悠悠转醒!
“不要...不要!”
“你想干什么!”
“那父亲大人又想干什么!事关我亡母死因,难道我想问清楚都不成?亦或者是父亲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xǐυmь.℃òm
她语气犀利!
目光直直的盯着沈从文,更将他气的身子颤抖,扬起巴掌来便想打下去,却被沈明珠毫不客气的抓住!
“父亲慌什么?”
“你......”
“姐姐,事情都过去多年,如今......”
沈若静站在一侧。
眼见着事情渐渐不受控制,更是慌忙上前一步想要开口,但话都未曾说完便被沈明珠直接冷着声音打断,
“我与父亲说话轮得到你来插嘴?”
“......”
她顿时梗住。
一张脸涨红一片,尤其是看到周围众人扫过来的目光,更是神色难堪,愤恨的瞪了沈明珠一眼。
场上气氛僵持!
秦文月的声音也顿时响起,
“都不是我做的,我什么也没做,都是他,是他算计的你,是他让郎中在你药里放了落胎药,都是她...是他故意把白家灭门的消息传到你耳中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
“......”
话如平地惊雷!
在场的众人闻言都是脸色骤变,看沈从文的眼神中更多了诸多后怕!
连自己的妻儿都能下此毒手!
那怀的可是他自己的孩子啊!怎能前脚岳家才被灭,后脚就直接要了自己妻儿的命,转身就扶妾室上位!
这不怕天打雷劈吗!
“她疯了!她疯了才会如此胡言乱语!来人,还不赶紧把她给我带下去!找个郎中好好医治!”
沈从文上前欲将秦文月扯过去,却被春华更快一步的拉到了身后,眼神儿警惕的看着他,而沈明珠则是沉着脸站在身后,目光幽幽盯着他,
“她方才所言难道是假的不成?”
“自然是疯言疯语!”
他气急败坏!
“一个疯妇的话如何相信!我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妻儿下此毒手?若不然便去府衙调查一切,自会给我一个清白!”
沈从文端的是一番问心无愧的模样!
沈明珠却是止不住的冷笑!
如今过去多年。
查无可查,他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这般开口!而她今日也不过是将过去种种公之于众,那事后便是她想做些什么,旁人也说不出半分不是来.....
“事过多年,查又能如何查清?父亲这话倒是可笑,只是适才秦氏所言,我母亲白氏似留下一笔嫁妆,我倒从未听您提起过?”
沈从文身子一僵。
沈若静更是脸色微变。
周围众人却是止不住的开口了,
“当初白氏成亲那十里红妆可是大家都见过的,按说白氏早亡这嫁妆也该尽数给长女添妆,可我听说沈明珠成亲还是被卖去冲喜的?至于嫁妆更是从未见过?”
“连自己女儿都可卖出去冲喜,又如何会给嫁妆?”
“还从见过厚颜无耻之人。”
“......”
在郢朝。
这女子的嫁妆是女子一人所有,自出嫁至死那嫁妆里的东西都会一一尽有,甚至连日后所需零碎散物都应有尽有,若有女便传于女儿以作嫁妆,但却没有说男子惦记自己夫人的嫁妆的,那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此时。
听着沈明珠的话,一个个看沈从文的神色更难看了,原本便因他涉嫌害死白氏一尸两命,如今听到他还私扣了亡妻的嫁妆,更是怒目而视!
“报官!官府那自然有当年的嫁妆单子!”
“十里红妆,纵然是养沈明珠一辈子都足够了,怎么却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
众人止不住的怒骂!
沈从文更是脸色铁青,
“那嫁妆已因沈宅着火而尽数灭于火中了!并非是我......”
“那良田铺子呢?那些东西总不至于被一把大火烧的烟消云散!纵然是单子契子没了也可去官府补办,那些东西呢!”
“你......”
沈从文一噎。
沈明珠更是脸色讽刺,看着眼下众人所指乱成一团的场面,眼神中更是冷漠一片,尤其是目光落在门外时,更是微微一挑,
“老爷,您让我找的白氏嫁妆找到了......”
一道身影匆忙走来。
直直的扑到了沈从文面前,也让他脸色瞬间黑如铁碳,而旁边的沈若静更是脸色一白,止不住的后退两步。
“你说什么?”
“在哪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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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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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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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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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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