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
秦文月眼神儿闪烁。
看着沈明珠这般姿态,想到她一贯的行事作风,莫名有些怀疑,忍不住拧眉道,
“你当真让我们同住?”
“自然。”
她微微一笑,
“‘一家人’这般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如今张家已经倒了,日后我还要仰仗沈家,自然该如此。”
“......”
“你知道就好!”
沈从文点头。
此时神色才稍缓几分。
只是。
秦文月心里却总莫名有些不安,尤其是一想到沈明珠这般好说话,更是心里无端多了几分忐忑。琇書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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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四口人直接安置了下来。
且沈若静直接占据了东苑次房,和沈小武端的是一副主人家的姿态,全然没有将沈明珠放在眼中半分,更遑论下面的奴仆了。这不过半日便指挥的众人怨气满满,更恨不得直接将这一家子人赶出去!
沈明珠独在屋内。
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喧闹声儿,神色更是闪烁,但却当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全然不管半分。
手里拿着医书,端的是一番不闻窗外事的姿态。
“茶凉了,再去热一壶。”
她声音淡淡,波澜不惊。
将屋子旁的杂间收拾出来,对沈家人不管不顾,反倒颇有心思让春华嘱咐人跑了一趟又一趟,为了将那些医药草分清,几乎将整个药铺都搬了过来,甚至在院子里单独僻了一个小屋,专门放那些药草!
一晃便是半日。
直至晌午。
才见着杜仪娴将刘婶儿和刘小月领进来,
“沈姐姐!”
“......”
刘小月一见她顿时整个人扑了上来,神色间更是亲昵,几日不见她下巴也更尖了几分,看着沈明珠手里的医书更是眼睛一亮,
“沈姐姐,你在学医吗?”
“嗯...”
她揉了揉小月的头,看着她略有些蜡黄的小脸忍不住开口,
“让小厨房中午多做些肉菜和汤,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儿能这般?晚上再送些羊奶,到小月房间里去。”
“是。”
春华应声退下。
杜仪娴站在门口看着她这般姿态,神色间略有几分犹豫,似欲言又止,一旁的刘婶儿见状更是连连摆手,
“不必这样的,只给她随便跟你吃些就好......”
“沈姐姐,我吃什么都可以的。”
母女俩接连出声儿。
沈明珠微微一顿,扫了一眼杜仪娴眼神儿似乎也沉了几分,声音微顿,“有什么话便直接说就好,这里没有外人。”
“是......”
杜仪娴福了一礼道,
“那......您的父亲和妹妹说要吃诸多菜肴,小厨房那边备下的膳食不够,此时正在那边说话呢,这一时半会儿恐怕先做不好菜了。”
“......”
她眉头一挑。
这才刚来,便这么急不可耐的宣誓主权了?
“无妨,让那些人依着他们的要求办吧,去那边拿些碗筷,接下来几日只管着那边的膳食即可。”
她波澜不惊。
杜仪娴却微微一顿。
神色间更多了几分不解,但还是依着她的吩咐安排了下去,又将刘小月和刘婶儿带到了紧邻着沈明珠的临西阁,一一安顿好之后才转身离开。
**
另一边。
秦文月看着偌大的院落,是个小的四合院儿,所以沈若静一来便占了这边,主卧房留给他们夫妻俩,她和沈小武都在紧临的东西两院儿,出门正对着着中院儿,一片豁达,走出去穿过走廊便是小花园儿,配殿还有下人房和小厨房。
端的是一派世家大院。
非是富足人家,单单是每日的开销都养活不了这一大宅子人,如今沈明珠这一个孀妇,却能置办下这么大的家业,
“不过会做些饭菜,便得了这么多!那日那四百两银子想来都还在她那里,如今她倒是扬眉吐气了。”
她脸色难看。
既是妒忌,又恼恨,
“早知如此,当初便不把她卖出去,这一切自然都是咱们沈家的!”
“如今这些也是咱们的!她纵然再有本事,还真能罔顾人伦不成?刚刚不过是说了两句便吓得这般,日后自然更是唯命是从!”
沈从文眸子微闪,言语间全然没有半分父亲姿态,声音冷漠讽刺,
“她生来就是还债的!”
“什么还债啊?”
沈若静刚进门便听到他这般开口,更是神色诧异,
“父亲,您刚刚说的什么?”
“我......
“无事无事。”
秦文月连忙开口,使了个眼色后便将话题打了过去,
“如今既住下,她也退了一步,你也不许过去挑衅与她。若将她惹恼了不管不顾,到时便不好说了,知道吗?”
“哼,从小到大她便被我压着,如今虽然有些银钱家业难不成还敢对我动手不成?母亲,我看您倒是越活越小心了!怕她做什么?”
她满脸不耐。
秦文月却是更恼了,
“我说着这些你只管记着!若日后再闹出什么风波两边都难看的话,我看你还想不想嫁到李家去!”
“...好好好,我知道了。”
沈若静应声。
微微一顿后,便又凑到了沈从文身前,声音中更夹杂着几分祈求,
“父亲,你看我这再有月余就要成亲了,她既身为我长姐,是不是也该为我去添置些东西,尤其这衣衫配饰,总不能她这个做姐姐的衣衫华贵,而我却粗布麻衣吧?”
“下午便让她陪你同去,身为长姐怎能不顾自家姐妹?”
“是!”
她顿时满脸笑意。
脚步匆匆的跑了出去。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秦文月却总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不安。
尤其是见沈从文还这般纵容沈若静,更是脸色微微沉了几分,屏退了屋内屋外的婢女后,才凑到了沈从文身边,犹豫着开口道,
“她不会知道了一些事吧?若不然又怎会如此反常?之前见你的态度你也很清楚,如今张家忽然倒塌说不定和她之间也有些关系,这......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她会不会刻意如此?还是心中有在谋划些其他的事?”
张家的下场她还历历在目。
若不是这宅子和银钱着实动人心,她也不会考虑这么些天才肯上门,原本只想着将她带回去,却不成想她竟如此坦荡把他们直接留了下来?
她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那些人,又找过你?”
“......”
秦文月一顿。
抬眸便对上了沈从文略显犀利的眼神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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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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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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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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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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