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腿软,一抬头才看到一个小丫头片子,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你站在这做什么?”
她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儿无奈,
“趴在墙上,你不怕摔下来?”
“这墙这么矮,摔下来也摔不疼我。”
她往下一跳。wWW.ΧìǔΜЬ.CǒΜ
眯着眼儿笑的跟个福娃娃似的,正是刘婶儿家的闺女儿,如今六七岁的模样儿,叫刘小月,脸蛋圆圆润润的看起来可讨喜了。
“我娘说了让我给你送点吃到来。”
说着。
便从怀里掏出来连个糙米饼子,往沈明珠怀里一揣,又把身后背着的一个小包袱递了过来,乖巧爽利的道,
“还有这些,都是我娘晌午收拾出来,就几个锅碗盆儿,说放在家里也是闲着,让你别嫌弃。”
“......”
沈明珠顿时心中一暖。
她也没想到刘婶儿将她的事儿记在了心上,东西虽不贵重,但却是她当下最紧缺的,也是雪中送炭的情谊了。
“替我谢谢你娘亲。”
“嗯嗯,那我走啦!”
“等等......”
她急忙开口。
微微一顿后,轻抚着小月的头发道,
“刚刚姐姐是埋一些重要的东西,小月不要和别人说知道吗,说出去姐姐就会被那些坏人带走的。”
“像今天那些衙役的大老爷那样吗?”
小月抬头,一脸单纯的拍着小胸脯保证着,
“姐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更不会让那些人把你带走的!”
“真乖。”
沈明珠笑着点头。
待小月走后,又扫了一眼矮墙院子,想了想还是要回头去后山弄些篱笆围起来,也省的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啃了两口饼子,她顿时拧紧眉头,饼是糙米做的,里面还有些糠,咽下去嗓子都有些磨得疼,但她还是强撑着吃了下去,看着自家的院子。
院子很大,前面的土更是松软的,回头翻了地若是种上些青菜,倒也有口吃食,也算给院子里添点生气。
至于水......
她还是要先弄个打水瓮,到时候方便抽自来水,至于以前的那个水井,更是想都不想的直接放弃了。
谁知道那井里有没有死过人,她可不敢喝井水。
等明天天亮,去借个铲子翻翻土,再把打水瓮弄上,就这今儿捡来的这两块碎银子,置办些简单的家具物件儿,粗布麻裳,也算是安家立业了!
靠在屋门儿上,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夜色,沈明珠仰头看着点点星空,神色间也多了几分坚定。
她前世活了一辈子,最后处处受限,除了出任务便是在出任务的路上,最后更是被人算计至死,如今能重活一次,她自然要潇洒自在的过一辈子,一切皆以自己喜乐为主,至于其他,她并不想考虑半分!
**
夜色茫茫。
一方燃着熏香的屋内,此时针落可闻。
床榻边乌泱泱围了一大群人,皆是神色严峻,目光更是直勾勾的看着那白衣老者,气势骇人,让那老者动作都僵硬了几分,额间的汗水一滴接一滴的流下来。
许久。
才勉强包扎好伤口,擦着汗转身,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清理好了,以后只安心养着就好,只是口鼻入土,日后可能会有咳疾,需要仔细照顾......”
“口鼻入土?”
清冷的声音传来,众人眼神中闪过喜色,看着那昏迷半日的男人醒过来,也顿时松了口气,而后齐刷刷的跪在床榻前,
“都怪属下等保护不力......”
“那女人呢?”
“什么女人?”
众人一愣。
傅无咎脸色顿时更冷了几分!
想到那女人言行无状,肆无忌惮的对他动手,更是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气势森冷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你们找到我时,我情况如何?”
“......”
众人面面相觑,神经紧绷。
若说被活埋,主子会不会直接杀了他们灭口?
“说!”
“...属下,属下找到的您的时候,您被埋在土里,奄奄一息,身上随身的暖玉也不见踪迹,除此之外,没有看到任何人的痕迹......”
活埋了他?
还抢了他贴身的暖玉?
傅无咎顿时脸色铁青,紧抿着唇半晌,才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好!很好...”
屋内的气氛顿时落入了冰点!
众人神色小心,几乎将头都埋在了腿上,极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一个个瑟缩的更是跟一排小鸡崽子似的,心里更是将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骂了个半死,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主子都敢埋!
“拿纸笔来。”
“......”
片刻后。
一个肥胖的乡野妇人顿时跃然于纸上,傅无咎冷着脸色,声音更像是透着冰碴儿一般,一字一句道,
“派人去那里蹲着,找到人直接带到暗格,试全刑!再剁碎了喂狗!”
“......”
众人后背一凉。
心中更是给那女子上了一炷香。
暗格,连七尺男儿都挺不住一两种刑法,更别说全刑法了,尤其是死后更连尸体都得大卸八块,可见恨她恨到了何种地步?
傅无咎阴沉着脸,
“动手之人的来龙去脉都查清楚了吗”
“已经查到了......”
**
沈明珠自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一早,天还没亮就起床。
在隔壁借了个铁揪就翻起地来了,又将那浑浊的大水缸清洗干净后,舀了几舀水放在抽水瓮上面。
打了半天,才顺着地下抽出水来,将舀子放在那儿接着,又把那几个锅碗瓢盆清洗了下,将偏房的灶台扒拉干净,烧了一大锅水,将那些子锅碗瓢盆能用着的东西全都烫了一遍后,喘着粗气坐在了门前儿问着,
“大娘,这后山的情况咋样了,能进了吗?”
“昨儿后山的人好像都清理了,现下也没人儿敢去,生怕再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衙门那边儿倒没听说什么消息,咋的,你要去后山啊?”
赵大娘顿时摆手,
“别去,得过些天儿再去吧。”
“我总要吃饭的,还指着去后山能弄点野味儿去镇子上换些吃的呢。”
她一脸清苦无奈。
只心里暗忖着,若后山没人儿,倒时只消找个由头卖点东西,手里那几两碎银子自然也就有了出头,若不然的话还怕被人盯上抓着把柄。
最重要的是。
她必须确定一下那男人是死是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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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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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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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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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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