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将当朝皇子的头拧下来?
沈明珠嘴角微抽。
看着白靖远满脸怒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过借住几日,并未欺凌于我!下人不清其中内情,以讹传讹罢了,兄长莫要动怒,这话......日后也莫要再提了。”
她怕被扣个谋杀当朝皇子的罪名!
但白靖远闻言却更怒几分,
“到如今,你还维护他?”
“......”
她无语凝噎。
她护的应当是白家吧?
“我不知兄长从哪儿听到的只言片语,但这些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也不想让旁人掺杂到我的事情中来,更不喜欢旁人打听我的私事!我知兄长是担心我,但我自己心中有数,便不用兄长这般费心了!”
沈明珠声音清冷。
她向来不喜旁人插手她的事。纵然清楚白靖远想为她出头,却依旧将话说了出来,更不想让白靖远私下调查惹祸上身!
毕竟。
从傅无咎离开时,她就打定主意日后在无任何关系了!若因此再平添波澜,反倒让她深陷其中了!
“有关他的事我更不希望听到兄长再次提起!”
“......”
白靖远憋了口气。
但看着沈明珠那神色冷漠的样子,却只能将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沉默了半晌后才将话题掀了过去,
“你的伤势如何?回京之事,若不然便再往后推迟几日......”
“我没事,伤口已经好了,这两日我稍稍安排下事,三日后便可以动身启程。”
“好。”
“......”
待白靖远离开后。
沈明珠的脸色顿时彻底沉了下来,目光转而落在了门口的春华秋实身上,声音更冷了几分,“什么时候主子的事可由着你们肆意讨论了?”
“......”
“......”
两人顿时跪下。
秋华更是瞬间脸色惨白一片,垂头伏在地上声音中更多了几分颤抖,似带着几分哭腔一般开口道,
“奴婢...只是白公子开口询问了一些,奴婢以为他是您兄长才应了几声,完全没有半分在背后议论姑娘的意思啊!”
“没有?”
她脸色一冷,
“与旁人说我之前种种还不叫背后议论?如今我这般说反倒冤枉你了不成!我是否说过,我的任何大小事都不许与外人随意谈起,更何况我曾嘱咐过不许再提起这个人!那些话你全都当成了耳旁风是吗!”
“不...不是的!”
秋实听着沈明珠话语间的怒气,更是吓得不轻,伏在地上连连磕头,泪水更是成串儿的落了下来,Χiυmъ.cοΜ
“奴婢不敢,只是因他是您兄长才开口的啊......”
“春华!”
沈明珠声音冰冷,
“她日后还是在外院打扫,不许再上跟前儿伺候。”
“姑娘?”
秋实整个人都傻眼儿了!
看着沈明珠这般毫不留情直接将她赶出内院儿,更是脸色惨白一片!
内院外院天差地别,且不说月例差了五倍,那内院是近身伺候的心腹而外院却是随意打扫的奴仆!
当初她一来便和春华指定近身伺候,且沈明珠向来都事少好伺候,她和春华更不知被多少同批来的小丫鬟羡慕,如今却因为几句话便要被赶到外院?
“姑娘,我知道错了,日后必然不会再这般了!求姑娘开恩,求姑娘开恩!”
“...姑娘,秋实向来心思简单,这也是一时不查才会念及是您兄长而多说两句,日后必然不会再犯。”
春华也帮着求情。
两人跪在地上,秋实的头更是磕的微微渗血,脸上满是泪水和慌乱,看着沈明珠眼神满是祈求。
“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定不会再犯了!”
“......”
沉默片刻。
沈明珠才开口,
“出去吧。”
“姑娘?”
“谢姑娘恩典!”
春华反应飞快,扯了还在愣着的秋实一下,连连磕了几个头,而后便飞快的将她拉着从房内退了出去。
她眸子微暗。
叹了口气,忽觉得自己似乎比前世心软了许多,若换做前世,她必不会容忍秋实半分,但如今想着她在跟前伺候月余,虽不如春华机灵却也算老实本分,到底没有深究下去。
再过三日。
便要离开了。
她手下也并无几个可用之人,皆是若要探听些消息或行走的话,还是有个能靠的住女子,思及此,沈明珠顿时开口,
“暗风。”
“姑娘?”
“你手下可有女子?”
暗风一愣,“属下手下并无女子,若姑娘需近身伺候,属下可以从旁处再调查有无合适的人选......”
“不必了。”
她摆了摆手,神色淡淡,
“日后我自己寻觅吧。”
**
破庙内。
夏日炎炎。
伴随着苍蝇嗡嗡声儿和阵阵馊臭的味道在其中弥漫开来,秦文月疯疯癫癫的顶着杂草整个人瑟缩在角落中,嘴里似拿着一个啃过的鸡架啃着,而沈小武伤势未好躺在一堆杂草中,嘴里更是骂骂咧咧,
“都是沈明珠害我们到现在这般地步!不能轻饶了他们!”
“她住的是沈宅!是沈家人,怎么还敢这么对待我们!”
“......”
沈从文闷不吭声。
那日出来本身上还有些东西,可再被那些人喊打喊骂的时被人顺了去,一家四口人如今是身无分文!
沈若静本还想着去李家将之前的嫁妆要回来,却没料到他们翻脸不认人直接将她打了一顿后丢了出来!
接连饿了两天,她再也忍受不住的从破庙里离开了,再回来之后,手里却拿了些许吃的,还有油纸包好的鸡,只是衣衫凌乱,隐约间可见身上带着些许暧昧的痕迹,走路也变得微微颤抖了几分,
“快趁热吃吧!”
“滚!”
“我不吃你这肮脏的东西!沈若静,你还要不要脸!”
“......”
沈小武直接将那烧鸡打掉,眼神中更是鄙夷,而站在一侧的沈从文则是眼神儿森冷,看着沈若静那张脸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打了过去,
“要不是你暗自算计那些嫁妆,怎么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
沈若静脸色铁青。
看着那烧鸡被打落在地,听着父亲和弟弟的数落鄙夷,原本经历了这一切心中便憋屈无比,如今抛弃自尊为他们换来的吃得还被丢在地上言语辱骂,她心中那本就绷紧的弦的也顿时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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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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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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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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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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