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一指点出,二人身上顿时被禁锢了,随着音浪被吹到数里之外,跌落草丛,昏睡过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不适合它们俩人在这里热情围观了。
不多时,只见阵中黄土涌动,灵风鼓荡,烟雾腾起,云苏顿时一愣。
只见那烟雾托着张一凡和,和一条狗,朝着这边过来。
一条纯白色的小狗,虽然细看又和小狗有些不同,但大体像狗多一些。
体型只有小狮子狗那般大,瘦的皮包骨头,看上去奶凶奶凶的,它抬头一眼便看到了神山阵势外的青衣道人。
下一刻,这奶凶小白狗嘴角微张,一丝晶白之物流了下来,不怀好意思地打量着云苏。
“呜,看着味道不错。”
小白狗趴窝在烟雾之上,舔了舔自己的前爪,赞许地说道。
张一凡顿时神情一紧,连忙拦在了面前,拱手行礼道:
“大人,这位前辈是专程来救在下的,想和大人谈一谈,兴许有办法能让我们离开这里。还请,还请口下留人。”
在云苏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张一凡带着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小狗出现的瞬间,方圆数十里的神山禁制都被牵动了,那小狗在走动之间,恍惚裹挟着天倾之势,迎面压来。
这种异象和施法无关,而是此物一出,引起了这里的天地异象,足可见其不凡。与其说是一条小狗正在向这边走来,不如说是一头荒古猛兽出柙了。
此时的神山禁制,比起方才,凶险了数倍不止,原本的十方绝杀之势,又融入了这奶凶小狗身上带着的倾天杀势。
杀气之强,已经不能单纯用气息来形容了,而是杀气盈野,自然成势,如果说十方绝杀之势是笼罩方圆数十里,遇强则强的,这小奶狗身上自带的凶杀阵势则是生人勿近,它走过的地方,莫说花草树木,便是连黄沙都要化作齑粉。
嗖~
忽然,那小狗张口吐出一道白光,瞬发而至,白光无眼却直扑云苏而去,眼看就没躲过,被卷着脖子拖进了阵中。
张一凡甚至来不及阻止,这位千里迢迢来救自己脱离苦海的前辈高人,就被那白光卷入了狗嘴中,一言不合便吃了。
“你,你!!”
张一凡一时气急,也没发现小白狗吞入了‘云苏’之后,表情呆滞。
“你,你吐出来。”
张一凡摇身一变化成了一把杀气惊人的四尺长剑,裹挟着惊人的剑势指着小奶狗的狗头,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脚底烧到了头顶,再也顾不得此物是剑葬之主,寻思着便是剑碎身死也不惧了。
“你这畜生,奴役我百年也就算了,当是我张一凡寄居此地应做的。前辈不过是想要救我,你为何将他吃了,你不是也日日夜夜想要出去吗?
昨夜才吃了上万头家禽六畜,难道还不够吗!”
张一凡真是怒了,前辈是来救自己的,高义在前,又是听了自己说的话,才让自己回剑葬中去请这剑葬之主的,如今却莫名其妙遭了秧。
一时间又气又怒,又惭愧内疚无比,直接化出了本命剑灵之体,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爆喝,不惜和这平日里恐怖无比,喜怒无常的剑葬之主拼命。
然而,任由他嘶吼暴怒,那小奶狗就是一动不动,不但脸僵硬,眼珠子都转不了,就连身体都僵直了,微张的嘴角没合拢,口水如丝一般流下,把自己的狗毛都打湿了。
渐渐的,就连张一凡也察觉不对劲了,自己吼的这么大声,若是换了平日,早就被痛揍一番,任其蹂躏了。
这百年来,他早已熟悉了这剑葬之主的脾性,真真是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从不心慈手软就不说了,反正基本全是十方绝杀的剑势杀的,但平日里一言不合就打骂,脾气暴躁得很,急了连自己附身的长剑也被它抓去啃。
有时候心情好了,又好说话得很,不好伺候得很。
张一凡以前只当它是在剑葬中被困了万年,脾气变得有些古怪,又天天喊着吃不饱,才如此这般。
“呵呵,兽性难驯,吃了便好好消化吧。”
突然,一个人声从阵外传来,张一凡此时是本命剑灵之体,不用回头便看到了一个人影从虚无中凝聚出来,不是那前辈高人又是谁。
“这……”
张一凡顿时惊呆了,前辈方才不是被这畜生吃了吗,为何毫发无损,自己百年前入阵时便丹田大成,后来虽然身死化为剑灵,道行修为都没了,但却走了另外一条修炼之路,又在这天残剑葬中待了百年,自有一番本事,若真论起来,看破虚妄的眼力比昨夜那化丹之境的二人还强一些。
此时却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知这位高人是根本就没有中招呢,还是从这畜生嘴中逃出来的。
云苏也不解释,心中却是暗道果然如此。
之前张一凡所说,并没有什么问题,真正让人警惕无比的,还是这剑葬主人本身。
张一凡此人,还是心思单纯了一些,为人正直却少了些圆滑,被人情世故伤得很重,但却并没有吃一堑长多少智。
他的所言所语,多少是加入了一些个人的感情色彩和推测的,来人如果不是剑葬之主也就算了,如果是,又岂是平常心可以臆测的。
这些大恐怖的存在,很难用善恶去形容它们,没有冲出神山,把北澹国和大成王朝吃个干干净净,闹的四分五裂,造成生灵涂炭已经是做善事了。
此地是天残剑葬,是对方的大本营,不管平日里如何小心翼翼,见到自己孤身一人,法力神通不显,自然是毫无畏惧,反而会心头会傲娇一些,觉得有地利之便,看不起任何上门的修士,凡事吃了再说。
所以,云苏便提前在幻体之上,藏下了一道‘定’字诀的真言神敕,万一事有不测,便用这幻体和对方同归于尽,靠真言神敕反偷袭。
此物一露面,那一身好似要焚尽千万生灵的凶相,杀戮之体的气势,既然能掀起倾天之势,又如何会坐下来好好交谈。
只是没想到,这小狗如此暴躁,一言不合就吃人,直接将真言神敕吃进了肚子里,这下神敕由内而发,原本是要定住身形,此番却定住了本源,效果好了百倍不止。
云苏躺在紫霞祥云上,一边看戏,一边掏出了鱼泉酿,又取了一份卤肉,一份泥豆,有菜有酒,喝的好不惬意。m.χIùmЬ.CǒM
远方的幻体,手一挥,便让张一凡化回人形,那小白狗也身体一个激灵,虽然依然动弹不得,却是能说话。
“兀那道人,竟敢偷袭本尊。”
小奶狗简直是气炸了,多少年了,一万年还是十万年了,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它心中更是惊恐无比,发现有一道极其诡异的力量在束缚着自己,连带本源都被镇压了,别说想办法破开了,便连思绪都变慢了。
刚才吞下道人的时候,它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入口即化,如同喝水一般,完全没有灵气肉身的味道。
然后,便动弹不得了。
小奶狗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张一凡再次惊呆了。
这一百年来,此狗说话都是瓮声瓮气的,此时虽然声音震耳,但完全换了一个声音,令人大跌眼镜,居然是一个怒气冲冲的清脆少女之音。
果然,奶凶奶凶的声音。
“难道是一只小母狗……”
张一凡脑海中泛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这恐怖如斯,威压神山万年的剑葬之主,真相居然是这样。
云苏的幻体也不急,脚下生云,盘膝而坐,指了指小狗,轻声道:
“太吵了,教一教它我们人类正确而优雅的说话方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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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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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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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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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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