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刘国轩首先开口道:“傅亲家病体刚刚好转,国轩本来不应此事前来打搅,只是此事关系朝廷安危,傅亲家足智多谋多有主意,国轩想向傅亲家讨个主张。”
听到关系朝廷安危彭德与傅为霖都是心中暗凛,傅为霖勉强压抑异样表情,哑着嗓子道:“刘亲家客气了,老夫不过是略读过几本书的无用书生,哪里通晓军国大事,刘亲家恐怕要问道于盲,虚于此行了。”
他心情紧张声音沙哑,刘国轩为人老道听出古怪,抬头瞄了傅为霖一眼,见他面色惨白似无人色,雪白胡须随着粗重喘息不停飘拂,布满皱纹的额头隐渗冷汗,不由地心念微动:傅亲家病体初愈不刻久坐,我借口探病上门问计,此举是不是有些莽撞?
傅为霖是明郑朝廷出了名的清流领袖,言行举止素以忠义气节自诩,每次谈到秦桧马士英等误国权奸都是破口痛骂不假颜色,甚至特地在书籍上抹去误国权奸姓名以免见到,刘国轩与傅为霖相交数十年深知为人,自然想不到开口闭口忠君爱民的傅老夫子也会被修来馆暗中收买化身间谍,企图借着亲家关系向自己说项劝降,他抚着白须沉吟良久,终觉得除傅为霖外无人可以问计,踟蹰半晌压低嗓音道:“前往琉球秘密购粮的粮船遭遇荷兰战舰突袭击沉大半,就连护卫舰队也是损失惨重,不知傅亲家可曾听说此事?”
说到最后刘国轩面孔微热,虽然护卫舰队损失惨重大半缘于林凤不通海战外行指挥内行,然而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里,总是水师总督识人不明,刘国轩不自禁有些感到羞愧。
听到粮船损失殆尽傅为霖吓了一大跳,他这些时日宅居府邸养病,虽从上门探病的同僚口中得知冯锡范暗中派遣护卫舰队护卫大批粮船前往琉球秘密购粮,事不关己也没多加留意,如今从刘国轩口中听到粮船遭遇荷兰战舰突袭击沉大半,不由地心脏砰砰一阵急跳,腾地站起失声叫道:“粮船竟击沉大半,如此说来粮食危机无法可解?”
他心情激荡宽大衣袖带动茶杯,丁当一声摔落砖地跌成粉碎,然而两人都是无心顾及,没有呼唤婢仆进厅收拾。
傅为霖身为明郑高官虽被投散闲置,然而无论台湾如何缺粮绝少不了他的吃食,只是傅为霖自诩忠君爱民,言谈之际时常把苍生百姓挂在嘴边,想到岛内缺粮必定饿殍满地惨不忍睹,枯橘面皮立时现出忧国忧民。
彭德伏在瓦面却是满心欢喜:岛内缺粮明郑上下更加离心离德,姚总督招降议抚必定更加顺利,自己也能升官发财荣宗耀祖,用不着宅在台湾充当间谍担惊受怕。
眼前不自觉又是现出温婉少妇的娇俏身影,彭德咽了口唾沫腹下一阵火热,抬眼向石亭方向望去,见傅绮韵衣衫凌乱星眼迷离躺在刘俊虎怀里,刘俊虎伸手掏摸傅绮韵鼓囊胸怀,眉开眼笑凑在傅绮韵耳边不知说啥风流话语,傅绮韵轻挥粉拳捶打刘俊虎胸口,即使隔得老远彭德还是能够感受到旖旎气息。
有朝一日老子衣锦还乡,定要把孩娃他娘压在身下大战三百回合,好好补偿这些时日的相思之苦。
色迷迷瞧着石亭上演的无边春景,彭德心神一阵荡漾,不知不觉忘记偷听刘傅两人谈话,待到醒过神来已漏过刘国轩向傅为霖讲述银安殿议粮情节,就见刘国轩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愤愤然道:“水师战舰用来对敌作战,而不是出海捕鲸,冯锡范异想天开乱出主意,逼迫老夫派遣舰队出海捕鲸替代粮食,丝毫不顾施琅虎视眈眈重兵压境,傅亲家足智多谋,必定能帮国轩出个好主意。”
傅为霖默然良久,徐徐道:“以鲸肉替代粮食自古史书无此记载,然而岛内缺粮冯锡范病急乱投医,想出此等主意也算煞费苦心,无论如何也值得一试,毕竟吃鲸肉总比啃草根吃树皮强些,好歹能给饥民留条活路。”
刘国轩年幼时期也曾经历灾荒岁月,知道傅为霖此言不虚,饥民饿极起来都能易子而食,哪管鲸肉能否替代粮食,是否会存在营养不良,不过这只是光明堂皇的反对理由,有些龌龊话语不便对立身刚正的傅老夫子当面言讲,他刚微一迟疑,傅为霖就已瞧出端倪,眯着老眼笑问道:“刘亲家素来仁厚爱民,想必不会反对出海捕鲸替代粮食,之所以不肯听从冯锡范出的主意,想必担心计中有计另打算盘?”
刘国轩被傅为霖一语道破心思,心悦诚服暗赞傅为霖目光老辣,凑将过去点头道:“傅亲家说得不错,派遣舰队出海捕鲸只当操演训练,若是平常自无不可,只是当前局势诡谲难明,国轩必须整兵练武以防万一,实不能分散兵力给人可图之机。”
说话声音极是轻微,彭德伏在瓦面听得不太清楚,身子微微一动想要凝神细听,光滑瓦面立时发出动静,刘国轩征战多年何等警觉,目光如电循声张望。
瓦面细缝泄进碎块阳光,落在砖面形成或浓或淡的暗影,刘国轩自下而上瞧不出异状,皱眉沉吟刚要说话,忽地听到屋顶传来喵唔猫鸣,一只肥胖黑猫从瓦面翻腾滚下,有些委屈地喵唔了几声,蓝汪汪眼睛逆着阳光瞧向傅为霖。
刘国轩嘘了口气缓缓坐下,傅为霖抚须轻笑,扬声唤道:“黑虎!”
肥胖黑猫听到唤声腾地跳起,纵入花厅扑进傅为霖怀里,张开猫嘴又是喵唔数声,状似向主人撒娇。
傅为霖伸出手掌抚摸黑猫的柔顺长毛,向刘国轩微笑道:“这是老夫闲居无聊饲养的宠物,惯于翻墙越瓦捣屋腾柜,倒叫刘亲家见笑了。”
屋顶上面彭德僵着身子不敢动弹,额头冷汗在惨淡阳光映照下晶莹夺目,冷风拂过浑身冰凉,刚刚散开的乌云翻翻滚滚卷成一团,像极了彭德起伏不定的复杂心情。
他想不到刘国轩如此警觉,稍有动静立即发现异样,若不是刚巧瞧见黑猫躺在不远处懒洋洋晒太阳,急中生智发出猫鸣,顺手抓起黑猫甩将下去,说不定刘国轩起了疑心命人上屋顶察看,瓮中捉鳖自己只能束手待擒。
诸葛一生唯谨慎,近些时日诸事顺遂有些飘忽的彭德暗暗提醒自己诸事小心,绝不可阴沟翻船前功尽弃。
石亭中间的冰冷石凳上,刘俊虎双手按膝正襟危坐,双眼翻白似乎没有焦点,罗衫半解的傅绮韵红晕粉颊,半推半就跪坐膝间,樱唇吞吐鸡啄米般上下点头,正在上演活色生香的春宫图,然而收敛心神的彭德目不斜视,再也不向石亭瞧上一眼。
老年人闲居无聊饲养宠物自是常事,刘国轩在澎湖也养着条狼犬为伴,听傅为霖出言解释莞尔一笑,也不在意接着道:“傅亲家前些时日奉命出使漳州,自然晓得昔年背叛国姓爷投降鞑子的施琅已经回到福建任水师提督,此人号称海霹雳精通海战,与国姓爷有生死大仇极力主战仇,据密报施琅已奉密旨专征台湾,厉兵秣马整军练武,时刻想要出击澎湖犯我台湾,如此敏感时刻国轩哪能分散兵力,给施琅可乘之机?”
傅为霖听得面皮一紧,脱口问道:“姚总督呢,他不是极力主张招抚议和么?”
他出使漳州与姚启圣秘密和谈,自然晓得姚启圣大力主和,以免平台功劳全都落到施琅手中。
彭德躺在屋顶也是凝神倾听,他身为潜伏间谍消息极是闭塞,施琅联合哈善共同对付姚启圣,大获全胜把姚启圣排挤出平台战事,修来馆主事黄性震也成为乱党要犯抄家灭族诸多机密信息都未曾听说,眼下晓得漳州已经变天,自己身为修来馆潜伏间谍不知日后下场如何,七上八下茫然若失。wWW.ΧìǔΜЬ.CǒΜ
刘国轩知道傅为霖回到东宁府就宅家养病,不明局势变幻也是情有可原,压低嗓门道:“姚启圣暗中指使修来馆黄性震联合天地会永仇和尚出手刺杀施琅,事败之后被鞑子皇帝严旨切责,吩咐再也不许参与平台战事,眼下漳州城里施琅一手遮天为所欲为,以此人霹雳习性近期必会率领舰队大举出击澎湖,国轩集中战舰时刻备战还嫌不足,哪能分散兵力自乱阵脚?”
听到秘密投效的姚启圣已遭施琅排挤不再参与平台战事,傅为霖心乱如麻,双手按住桌面面皮抽搐,嘴唇抖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落入刘国轩眼里却是傅为霖听到机密消息极为震惊,紧蹙眉头思索对策,缓了一缓续道:“施琅率军犯台迫在眉睫,此是众所周知的外忧,除此之外还有内患——”
冷厉声音陡地提高八度,“冯锡范不满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以冯家天下取代国姓爷辛苦打下的江山,唯一顾忌便是国轩掌控的水师舰队,国轩深受国恩以身许国,怎能分散兵力给冯锡范可乘之机?”
傅为霖正自失魂落魄,被冷厉声音吓了一大跳,腾地从太师椅上弹起,重重跌坐回去怔忡不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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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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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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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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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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