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声惨叫远远传将出去,暗夜之中清晰异常,参领府奴仆早被瑞栋严令不得接近,装聋作哑蒙头大睡,仿佛没有听到丝毫异响。
浑身无力的额里被瑞栋诸多变态手法折磨得如同死过去一般,汗水淋漓宛若水浇,她晓得老爷习惯独睡,没有吩咐不得同床共枕,拖着伤痕累累的娇躯从雕花床艰难爬起,吹熄蜡烛轻手轻脚返回外间,躺在床板上面不停翻来覆去,思前想后一时之间哪里睡得着。
黑暗之中不时传出嘤嘤啜泣,静寂之中随着晚风传出老远,只是瑞栋早就已经梦见周公,没有吩咐哪个奴仆敢于私自走近,少女暗夜悲泣自然无人听见。
额里睁大眼睛望着窗外渐渐西斜的朦胧弦月,痛苦不堪的陈年往事流水般清清楚楚浮现脑海。Χiυmъ.cοΜ
自她记事起爹娘就是瑞栋府里的奴才,据说从未见过面的爷爷上山狩猎不幸致残,欠下大笔高利贷无力偿还,被迫拿亲生子女抵债,额里身为奴才女儿顺理成章也成为没有签卖身契的包衣奴才,自幼发落在少爷瑞栋身边贴身服侍,洗澡暖床无事不为,稍有偷懒就要品尝管事皮鞭滋味,小小年纪受尽人间苦难,从来没有享受过童年趣味。
少爷瑞栋自幼就是蛮横不讲理的小霸王,好勇斗狠称王称霸,对贴身丫鬟额里动辄喝斥拳打足踢,额里自然是逆来顺受忍屈受辱,等到无人之时才敢抚着累累伤痛饮声吞泣。
在包衣奴才的字典里,主子大于天绝对不可以反抗,否则就是十恶不赦,即使被鞭打而死也要坠入十八层地狱。
额里浸着泪水懵懂长大,身材高挑如花似玉,成为丫鬟之中的出挑人物,渐渐也有奴仆暗地向她献殷勤,初通人事的额里面对奉承讨好每每脸红心跳,日夜憧憬爱情甜蜜滋味,哪料瑞栋少爷早就贪馋娇嫩鲜花,酒醉发情如狼似虎夺去初夜,自此再没有奴仆敢跟少爷禁脔额里谈情说爱。
既已成为少爷枕边人按例本应升格成为姨娘,只是奴才的女儿永远都是包衣奴才,哪有飞上枝头变成凤凰的美事,额里被少爷宠幸的代价是从此沦为通房丫鬟,月例比普通丫鬟多出三两。
通房丫鬟没有姬妾身份却有陪侍义务,血气方刚的瑞栋食髓知味日夜折磨,额里也是心如死灰任由少爷肆意糟蹋,每当发现怀孕就会想方设法坠胎,她不想自己的子女承袭可悲命运永远成为包衣奴才。
额里沦为通房丫鬟不久爹娘先后劳累死去,尸体跟其他奴仆一样用芦苇包裹随意扔到荒丘喂狼,不曾因为女儿爱宠改善半分。
瑞栋成年之后很快就娶了门当户对的当家太太,接连纳了好几房如花似玉的小妾,对逆来顺受懦弱听话的额里半眼都不多瞧,额里也从不会主动走到瑞栋跟前,巴不得少爷自此永远忘却自己。
本来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常度过,日后老去与爹娘一样用芦苇包裹扔到荒丘,无声无息了却一生,哪料瑞栋南征之后忽然来信点名自己南下服侍,抵达漳州后额里方才晓得少爷已经不幸失却人道,暗自庆幸用不着遭受瑞栋蹂躏。
谁知失却男儿雄风的瑞栋不知怎地学会宫里太监折磨女人的诸多变态花样,在奴仆眼里蒙受宠幸的额里每晚都要咬牙忍受以前从未想象的变态折磨,丰满胸脯常被尖利牙齿咬得伤痕累累,恨不得把变着花样千方百计折磨自己的瑞栋千刀万剐粉身碎骨。
弑主想法只在夜深人静才敢悄悄产生,做惯包衣奴才的额里虽然心里百般不愿,听到瑞栋叫唤就会条件反射麻木走进里间,主动躺在床上任由瑞栋蹂躏取乐。
奴才永远都是奴才,尤其已经习惯成为自然之后。
额里抚摸身体上的累累伤痕自怜身世,泪水涔涔夺眶而出,朦胧之中隐约感觉窗外似有轻微风声飘过,刚要诧异抬头感觉眼前黑影无声无息闪过,紧接着就陷入永久的黑暗之中。
瑞栋自然不晓得贴身丫鬟已经出事,正在梦中左拥右抱大逞男儿威风,忽地感觉面颊冰冷仿佛有物事爬行,他从军多年极其警醒,立即挣脱周公怀抱勉强睁开眼睛,刚好瞧见一柄锋刃雪白的尖刀滑过面颊,随即轻轻抵在眉心之间。
乱党刺客!
瑞栋下意识想要张嘴呼叫,却见尖刀下移放到嘴边,立马识趣地闭紧了嘴巴。
抬头望见锋利尖刀紧紧握住一名蒙面男子手上,冰冷目光寒铁般盯住瑞栋,隐隐有冷焰熊熊燃烧,似乎正在瞧着死人。
身经百战多次在死人堆里打滚的瑞栋晓得不妙,竭力硬挤出僵笑,心里急急打着脱逃主意。
“大哥是哪里的好汉,要金要银尽管开口,瑞栋必定全力满足。”
咽了口唾沫艰难开口,瑞栋趁着蒙面男子没有留神,左手手指无声无息移向床边不引人注目的凸起物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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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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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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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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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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