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栋狗贼,徐国难必定杀你,为冤死姆妈报仇雪恨!
幼年童年逃难途中遭遇鞑子铁骑追杀的一幕清清楚楚浮现脑海:寒风凄厉骤雨初歇,大批破衣烂衫的难民扶老携幼仓皇南逃,徐文宏一家三口跌跌撞撞混在中间,想要逃往厦门投靠国姓爷。
身后不远处蹄声轰隆鞑子骑兵纵马追赶,时不时雪亮马刀从难民颈项划过,腥红鲜血伴着惨叫冲天而起,把泥泞路面染得通红。
失去父母的孩童跌在地上哇哇啼哭,鞑子骑兵驱马踩踏,片刻无声无悄化为泥尘。
无论何时何地,最受苦难折磨的永远是在贵人眼里不如猪羊的普通百姓。
鞑子骑兵瞧也不瞧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继续纵马砍杀拚命奔逃的难民,时不时发出得意的刺耳狂笑,仿佛屠杀懦弱汉人是极其享受的人间乐事。
徐国难身小体弱难以快跑,由徐文宏挟在腋下疾速南逃。
刘雅萍背着包袱踉踉跄跄跟在后头,满身泥泞依旧不掩天生丽色。
轻功再快也快不过久经沙场的关外骏马,徐文宏奔逃多时早已筋疲力尽,眼见鞑子骑兵越追越近,得意狂笑夹杂听不懂的古怪蛮语,咬了咬牙把徐国难递给刘雅萍,急声道:“萍儿带仕进快走,鞑子由我挡住!”
说完转身挥刀拦住鞑子骑兵,仗着武功精妙扑入敌群,一口气斩杀了两名冲在最前面的骑兵。
其余骑兵见状勃然大怒,团团上前把徐文宏围在中央,七八柄雪亮马刀纵横交错,立意把胆敢反抗的汉人砍成肉酱杀鸡骇猴。
“宏哥,宏哥!”
刘雅萍凄声高叫,见战马踏起的泥泞已把徐文宏没入灰影,她知道耽搁下去一家三口尽皆丧命,跺了跺脚挟起徐国难匆匆奔逃。
“姆妈放孩儿下来,孩儿能够自己行走。”
察觉到刘雅萍脚步沉重呼吸急促,徐国难挣扎叫道。
逃离南京以来一家三口辗转逃难,每到一地安顿不久就有鞑子骑兵追赶杀来,官兵却是一哄而散不敢抵抗。徐国难小小年纪见多人间苦难,早就不像寻常稚龄幼童那样天真无邪,逃难过程不哭不闹,有时还帮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浑不似不到六岁的顽童。
苦难是人生最好的老师,可以让人在悲痛中迅速成长。
刘雅萍咬紧银牙没有说话,抱着徐国难踉跄奔走,忽地不小心踩中泥坑,脚下一软摔倒在地,险之又险避过一枝凌空射来的利箭。
射箭的是名面目凶狠的鞑子军官,见利箭没有射中懊恼吐出几句粗鲁蛮语,重重向泥地吐了口唾沫,驱马疾追过来。
他挥舞马刀想要顺势砍杀刘雅萍,见眼前少妇姿色秀丽呆了呆,嘴角慢慢浮现淫笑,屈身探手向刚刚从泥坑爬起的刘雅萍抓去。
徐国难摔在旁边跌得七荤八素,见姆妈危难不知哪里来的偌大力气,纵身跃起抱住鞑子军官小腿狠狠咬去。
他年小力弱却有股狠劲,鞑子军官被咬得呜哇乱叫,恼怒之下狞身挥刀砍向徐国难颈项。
徐国难不闪不避,任由雪亮马刀飞快砍向身体,嘴巴依旧狼崽般死死咬住不放。
徐文宏被鞑子骑兵紧紧缠住,莫说抽不出身来,即使能够抽身也来不及抢过救助。
眼看徐国难即将中刀丧命,回过神来的刘雅萍悲鸣一声纵身扑来,用身子死死护住宝贝乖娃。
鞑子军官舍不得伤害美貌少妇,刀锋斜转掠下刘雅萍数茎长发。
他哈哈狂笑得意之极,抖腿甩开徐国难,眸里淫光更浓,俯身拖起刘雅萍放在马鞑,伸手就在胸前乱摸,正自得趣见徐国难从泥地跌撞爬起,眸光凶芒大盛,驱马扬蹄向徐国难脑门踩去。
碗大马蹄就要落下踩中徐国难,鞑子军官忽地感觉胸口微凉,低头望去一柄短刀恰好插中胸膛。
原来是刘雅萍取出护身短刀,无声无息刺将过去。
饶是鞑子军官杀人如麻经验丰富,猝不及防还是被满腔仇恨的刘雅萍刺个正着,高声惨叫摔下马鞑,马蹄被带歪从徐国难旁边踩踏下去。
刘雅萍也是重重摔跌马下,徐国难赶忙上前扶起,两人都是满身泥泞,脏得不成样子。
母子相互拥抱喜极而泣,正待起身继续奔逃,雪亮马刀破空而至,原来是鞑子军官受伤之后飞刀伤人,恼怒之下不再怜香惜玉。
马刀凌空飞来即将射中徐国难,刘雅萍见情势危急躲避不得,想也不想紧紧把徐国难压在地上。
雪亮马刀扑通一声插入刘雅萍背心,鲜血喷泉般急涌而出,刘雅萍感觉浑身力气渐渐消失,依旧死死护住宝贝乖娃。
感觉姆妈身体逐渐僵硬,徐国难挣扎从泥地爬起,抱住刘雅萍连声呼唤,刘雅萍却是动也不动,眼睛睁得大大的望向灰蒙蒙天空,显是死不瞑目。
徐国难禁不住痛哭失声,手心蓦地碰到硬物,原来是刘雅萍平时藏在怀里的护身短刀,临死之前硬塞到儿子手里。
慢慢放下姆妈尸体,徐国难眸里泪水燃成熊熊怒焰,转头瞧见鞑子军官从地上坐起想要包扎伤口,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纵身扑去,挥起短刀向鞑子军官死命乱戳。
鞑子军官万料不到稚龄幼童竟有如此胆色,躲避不及被短刀在身上接连戳了十多刀,惨叫着倒在地上,挣了几挣再不动弹。
见鞑子军官已经丧命,徐国难抛下短刀,抱住刘雅萍放声大哭,哭声凄厉雾惨云昏。
当时徐国难瞧得清清楚楚,鞑子军官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眉角有个寸许刀疤,不是眼前的参领瑞栋又是哪个。
瑞栋明明已被自己亲手杀死,怎么还会死而复生?
想是自己年幼体弱刺不中要害,瑞栋中刀之后只是昏晕,后来又被鞑子骑兵救活过来。
既然没死就再杀一次,血债必定要用鲜血偿还。
忆起逃难往事徐国难眸光渐渐血红,拳头捏成一团,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策隆呼唤着从后面追赶上来,有些奇怪地上下打量徐国难,轻声问道:“先生怎么啦,脸色难看成这副样子。”琇書蛧
徐国难蓦地一惊,心想隐身旗营周遭都是虎狼,千万不能被策隆瞧出破绽,赶忙深呼吸平静了情绪,假装恼怒道:“瑞栋好生瞧不起人,想起来就不禁生气。”
“瑞栋向来自高自大,除了都统大人哪个都不瞧在眼里。”策隆不疑有他,撇嘴道。
见徐国难没有接嘴,策隆转了转眼珠,靠近徐国难压低嗓门道:“先生走后瑞栋在大人面前大讲坏话,说先生身份可疑,吩咐策隆暗地监视,发现异状立即禀报。”
斜着眼睛摆出不屑模样道:“瑞栋也不想想啥个身份,居然胆敢指使老子替他办事。策隆瞧他比曹操还疑神疑鬼,胡言乱语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听瑞栋居然怀疑自己旗人身份,徐国难霎时惊出身冷汗,不动声色微笑道:“塔卜利受大人礼聘进府,瑞栋瞧得眼红,看不顺眼也是常事,谁忠谁奸大人日后自然分晓。”
从袖袋摸出只银元宝递将过去,随口夸奖几句,把策隆喜得眉开眼笑不住口称谢,拍胸膛保证以后必在哈善面前多讲先生好话,务使瑞栋奸计不能得逞。
瑞栋精明能干疑心甚重,日后寻着机会必要设法除去,既雪仇恨又除大敌。
眼下还要一心一意当好塔卜利,尽心竭力鼓动哈善涉入姚施争斗,想方设法把漳州的浊水搅得更浑。
只是——黄性震为何要冒险出手暗助群雄脱身,莫非真地另有所图,想要利用玄水堂群雄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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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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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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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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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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