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世开厌恶与人有肢体接触,可是对她和陈冬儿却总喜欢揉她们的头发,就像哥哥对妹妹一样。
玉书有时候也会摸她的脑袋揉她的头发,所以玉兰对贺世开的感觉刚开始其实和对玉书差不多。
随着年纪渐长,玉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心里对贺世开的感觉变了味。
明明还是那个人,可是,再看对方的一举一动总是带有莫名的诱惑。
她总觉得自己比贺世开长了年岁,不可能对比自己小的人动心。因此,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心里偶尔冒出来的奇怪感觉代表什么。
从前,她以为自己对林青的感情是爱,后来才发现,那不过是青春期的迷恋。
情窦初开的孩子很容易爱上幻想中的人。
这种感情来的快,去得更快。
一旦现实与幻想起了冲突,感情的泡沫很快就破灭消散。
而对雷霖,玉兰只知道自己是习惯与依赖多过了爱情。
再加上,影剧剧或者文学作品里面对爱情的描述太过唯美,太过缠绵悱恻,她就觉得,只有像这样的感情才是真的爱情。
说来说去,玉兰虽然历经两世,实际上,感情世界还是一片空白。
这一刻,当她清晰地感觉到手心传来的热度,突然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她对贺世开动了心。
贺世开没等玉兰反应过来,拉着玉兰就往人群里钻去。
古香古色的徽派建筑,江南婉约的小桥流水,还有两岸随风晃动的灯笼,以及微光下,路人脸上惬意的笑容,交织成一副美丽的江南夜景图。
玉兰借着指路的功夫,偷偷把手抽出来了,贺世开笑了笑,也没有觉得失望。
对他来说,玉兰不反感他的碰触,就是最大的进步。
慢慢来,他告诉自己,他早已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不争朝夕。
他落后几步,把数码相机对准河上的夜景,然而大部分时间,对焦的却是灯火阑珊笑颜如花的清丽女子。
夜色阑珊,伊人似水。
耳畔传来船桨划入水中带起的轻响,仿佛所有人都融入此情此景中,成为秦淮夜景的一部分了。
贺世开心口涨得满满的,只盼时光从此停驻。
两个人走得累了,找了一个临河的茶座坐下来休息。
玉兰懒懒得靠在花瓣座椅上,看贺世开动作优雅地清洗茶具。
他动作如行云流水,仙气十足,映衬着此时璀璨的夜景,如梦如幻。
玉兰托着腮,心里一片宁静。
她问贺世开:“你手上的案子忙完了?”
贺世开一边泡茶,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旧的案子结了,新的还有。不过,想忙总会有忙不完的事,底下养着那么多人,要是事事还要我自己亲力亲为,那就是我的无能了。”
他现在接案子全看心情,所以很多时候,与其说他是律师,还不如说他是纯粹的商人更合适。
好在贺有为与徐美丽开明的很,并不干涉他的选择,要是换个古板一点的父母,估计都要气出心脏病来了。
玉兰接过贺世开递过来的清茶,浅浅的抿了一口,满口茶香,顿时眉眼弯弯,笑得开心极了。
贺世开对着她的笑脸心情甚好,心道,总算不枉自己翘班来陪她了。
他的心情很好,助理小于的心情就不太美妙了。
老板太任性,小助理恨不得把他吊起来打。
此时,小于笑容无懈可击地看着面前的女客人,无奈地说道:“很抱歉,老板的行踪,我不便透露。”
对面的年轻女人跺跺脚,问小于:“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小于笑得脸都要僵了,语气还是一成不变的温和:“啊,这个我也不清楚,老板没跟我们交代行程。”
女子翻了个白眼,“你这助理一问三不知,真不知道你们老板看中你什么了,迟早让他把你给开了!”
小于心道:“这还没当上我们老板娘呢,就先开始摆老板娘的款了,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他笑容满面地说:“您走好。”
小于站在门口怅然想,跟着师兄,他除了业务能力飞涨,这赶桃花的功夫也是日渐娴熟。
没办法呀,谁让老板太容易招桃花呢。
小于怨念深深。
和小于一样有怨念的是骆锦年。
他不过想着等着冬儿气消了再去找她道歉的。
陈冬儿生气一般不会超过三天,骆锦年这么长时间与她相处下来,对她的习惯了如指掌。
而且骆锦年也有信心能很快哄得陈冬儿眉开眼笑。
可是,谁能告诉他,贺家人都去哪里了?
除了一个保姆,其他人都去哪里了?m.χIùmЬ.CǒM
快把头发揪秃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骆锦年只好厚着脸皮去找童姨套近乎。
他笑眯眯的样子很有欺骗性,再加上小魔王想讨好一个人的时候,手段层出不穷,终于逗得童姨笑得花枝乱颤。
笑完了,童姨告诉他:“冬儿小姐回老家去了,她送父母回乡去安葬。”
骆锦年心里一咯噔,“啊?冬儿不是孤儿?”他知道陈冬儿一直与舅舅一家一起生活,他还以为陈冬儿是个孤女,所以从来不敢问她父母的事情。
没想到他在生闷气的时候,她正承受着失去至亲的痛楚。
骆锦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只怨自己,那天光顾着和贺世开打架了。
被醋劲冲昏了头,竟没注意到小丫头神色不对。
现在再回想,骆锦年分明记得陈冬儿说她有一个表哥长得极漂亮。
迟钝的骆锦年终于意识到不妙了,这是媳妇还没娶进门,先把大舅哥给打了,虽然自己打输了,但是,大舅哥肯定在心里记黑账了。
骆锦年眼睛一黑,很想仰天长啸,他娶个媳妇多困难啊,老天还要给这么多考验!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陈冬儿了。
好在,童姨还真知道陈冬儿现在在哪里。
贺有为徐美丽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贺世开忙起来的时候在家的时间亦不多,家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童姨和陈冬儿在。
她无儿无女,对贺世开与陈冬儿也是当自己的孩子疼爱。
人心换人心,贺世开敬着她,陈冬儿也很依赖她,平时去哪里都会和童姨说一声,以免她担心。
骆锦年拿到地址,飞快地跑了,跑老远了还不忘回头给童姨一个飞吻,说道:“童姨,我爱死你了。”
童姨看着跳脱的少年,眉目含笑。
嗯,但愿这少年真的能让冬儿暂时忘却烦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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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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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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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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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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