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儿正在抽条期,身高快有一米六了,其实在帝都完全能买到合适她穿的衣服,不过陈冬儿还是喜欢玉兰亲手给她做衣服。
玉兰知道她的念想,所以不等她开口来提,就先做好了寄过去了。
她周五下午上完两节课就放学了,坐车回到家,差不多到了晚饭的饭点。还没进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李爱华爽朗的大笑,玉兰觉得奇怪,家里来客人了?
进了客厅一看,哦,原来是老熟人李彩云。玉兰挺好奇这人是不是趁着这一两个月的功夫成功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看见阿娘笑得这么开心,李彩云也是满面红光的样子,可见再嫁很顺利了。
玉兰看见李彩云抠抠索索地拿了个红包犹犹豫豫地准备塞给李爱华,就对李爱华说:“阿娘,您不是喝过人家媒人茶了,怎么还能收人家红包?”
李彩云刚才给李爱华倒了一杯茶,玉兰看见阿娘已经喝下去了,故意歪曲谢媒茶的意思。
李爱华一愣,一抬眼就看到李彩云一脸肉疼的样子,顿时心软了。
李彩云是个苦命人。先是在公婆手下讨生活,熬了多年终于送走公婆,以为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没想到现在又被媳妇拿捏,赚点钱很不容易。
李爱华觉得反正她又不缺那点钱,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了,因此就顺着女儿的话头说:“是极。我已经喝过你的茶了,这些钱你自己留着吧。兜里有钱心里不慌。我太知道没钱的日子有多难过了。”
李彩云松了一口气,立马把手收回来,小心翼翼地把红包卷起来塞进裤腰上的口袋里。塞好了,还用手拍了拍,这才抬头对李爱华说:“真是多亏你了。我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一天。”
玉兰笑了笑,说道:“李婶,我阿娘也就帮您牵了红线而已可不敢居功哦。大叔的人选还是您媳妇提的呢,您该谢的人是您媳妇。以后日子怎么样,都是您自己过出来的,与我阿娘可没多大关系哦。”
李爱华诧异地看了玉兰一眼,心道,二丫今天话怎么这么多?有外人在,这话她不好问,也就客气地对李彩云说道:“二丫说的对,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嘛,以后啊,你和他就好好过日子吧,别想东想西的了。”
李彩云也有些讪讪的,她不过想着多说两句好话,多给李爱华记一功,心想,以后过得好就罢了,万一她过得不好,也与李爱华有干系。总不可能功劳你领了,责任你不担吧?到时候什么困难找她帮忙,她就推拒不了,也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可是这小丫头好像知道她的意图似的,几句话就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照她这么说,以后就算有问题,也是她儿媳妇识人不明,或者是她自己不会过日子了。
不知道这死丫头是不是故意的,李爱华也不搭腔,可见也是同意女儿的说法的,李彩云尴尬的笑了笑,言不由衷地夸奖玉兰:“你家二丫嘴真巧。”
李爱华又闲聊了几句,玉兰不停在旁边插科打诨,李彩云每次想给李爱华歌功颂德,都被玉兰不阴不阳地挡了回来。几次三番的,李彩云就知道今天达不到目的了,只能悻悻告辞离开。
人一走,李爱华一巴掌就拍在玉兰背上:“死丫头,你今天话这么这么多,大人说话你拼命插嘴做什么,一点礼貌都没有!”m.xiumb.com
玉兰往前一扑,直接扑到沙发上了,翻个身往沙发靠背上一靠,懒洋洋地说:“阿娘,人家都结婚了,您就别再管了。下次李婶再说都是您的功劳,您记得把她说的功劳往她儿媳妇身上推,别问为什么,您听我的就行。”
李爱华狐疑地看着玉兰,笑骂一声:“神神叨叨的干啥呢?”
做媒成功让李爱华觉得挺有成就感的,玉兰这么说,好像这事能成是因为李彩云的儿媳妇出了大力气的,等于否定了她的功劳,所以心里有点不高兴。
玉兰有点头疼地想,一个谎言得无数个谎言去圆,神烦!可她知道今天要不把这事说开了,阿娘不会听她的,以后家里还有的烦呢。
她会这么想还真是事出有因。
李彩云这个人,玉兰原来只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来,这个人她从前是见过的。
会记住这个人也是因为李爱华做媒这一件事。
从前李彩云嫁的也是这个男人。刚结婚那一段时间,这夫妻两个人过得还挺好的,也算相敬如宾。
后来不知道是因为男方的孩子还是女方的孩子在中间插了一脚,这夫妻两个就开始三天两头吵架。
至于因为什么缘故争吵,玉兰那时候不耐烦听这些家长里短,因此不清楚。
夫妻吵架很正常,问题是李彩云吵完架不找别人,专门逮着李爱华哭诉。
若只是发发牢骚也就罢了,可是李彩云的脑回路很奇葩,她不说自己识人不清,也不认为自己不会过日子,只反复强调李爱华给她介绍了不靠谱的对象。
且李彩云每次找李爱华都是一样的套路,先哭,哭到李爱华心酸。然后再骂,话里话外总是指责李爱华介绍人给她之前没有查明这男人的品性让李爱华自责。骂完又求,说自己过得多么不容易,顺理成章地问李爱华借钱借物。
李爱华心软,怜惜她一个人守寡那么多年不容易,每次听她哭完了就觉得这个女人是新社会里的小白菜备受欺凌,因此李彩云每次都能满意而归。
到后来李彩云变本加厉,正月里也跑李爱华家去哭。
这回却犯了李爱华的忌讳,也因为几年下来,李爱华的耐心终于耗尽的缘故,她开始觉得,也许家里的福气都被这个哭丧鬼给哭没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两人翻脸以后,李彩云夫妻照样闹腾地过,而李爱华前前后后几年时间借出去的钱和物,一分也没能拿回来,全都打了水漂。
因此玉兰再看到这个女人,就想起那些祛除不尽的牛皮癣,膈应地很。
她对李爱华说:“阿娘,您给人家做媒,也就是起了个牵线的作用,真没什么功劳。那人是李婶儿媳妇选的,结婚是李婶自己的决定,跟您没多大关系。以后李婶跟她男人怎么过日子,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没您什么事儿。您又不是他们爹妈,没义务管人家过得好不好。万一李婶跟她男人吵架了,让您帮忙劝架什么的,您可千万别答应了,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外人插手只会越帮越忙,到时候人家不仅不感激您,说不定还会怨您,那您多丢脸呀?”
本来今天李彩云不来的话,玉兰还想等有时间再跟阿娘提一下这事的,不过既然撞上了,时机正好,玉兰就趁机给阿娘打一下预防针,让她将来遇见这种事的时候能多留一个心眼,而不是傻乎乎的人家捧她两句就晕乎了任人予取予求。
周末时间,她照常看书画画,有时间逗逗玉竹。到了周日早上,陈然那边的事终于有了结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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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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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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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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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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