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菲急中生智,喊道:“嫉妒,对,我就是嫉妒你。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断章取义编排你了。”
玉兰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她若有所思,“容易让人嫉妒的无非是外貌,才华,背景,或者人缘。可我想来想去,除了这张脸,我自问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那你嫉妒我什么呢?这个理由站不住脚,你若想骗我,不如编个像样点的理由。”
宋云菲用力拉住玉兰,“有这张脸还不够吗?有多少人被你这张脸迷惑你不知道吗?难道你没发现军训的时候总有男生凑到你身边想帮你提重物?难道你没发现每次高峰期去食堂总有空的桌子等着你?公开课上、图书馆里也总有人帮你占位置,不然你以为那么巧总能找到空位置?”
玉兰皱起眉头。
她每次去吃饭或者去图书馆都是跟室友同进同出,从来没有落单过,原来只以为室友们运气特别好,听宋云菲这么一说,竟然不是巧合吗?
想不通就不想了,玉兰挣开宋云菲的手,淡淡地道:“就算这样,也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宋云菲急了,“你不是没损失吗?帖子我已经删掉了,现在特地来跟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玉兰往前一步,逼近宋云菲,寒声道:“你污我清白,毁我名声,还叫我没损失?那什么叫损失?我受不了流言蜚语选择自残,自杀才叫损失?我终生抑郁活在自卑中抬不起头才叫损失?我的坚强反倒成了你脱罪的理由了!可笑!若我没猜错,是因为我家人找到证据交到学校了?要求你做什么?删帖?公开道歉?要不然就告你诽谤?所以你才急急慌慌地删帖,假惺惺地来求我原谅?”
宋云菲瞳孔急剧收缩,她怎么都知道?!
玉兰看得分明,摇了摇头,抬脚就走。
“别自作聪明把别人都当傻子!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你该干嘛干嘛吧,我不会原谅你。还有,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然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贺世开背后默默为她做的一切,她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还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他的一片心意,她傻吗?
宋云菲恨恨地跺了跺脚,“贱丫头,咱们走着瞧!”
等两人走远了,站在楼道里的两个人才下了楼梯,只看到灯火通明的长廊上,一前一后远去的背影。
其中一个说道:“嘿,前面这妞儿挺有个性的嘛,不知道是哪个系的?兄弟,帮忙问问?”
另一个人把烟头往地下一丢,抬脚碾了碾,慢吞吞地道:“不用问,我知道是谁。”
校园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除了校花评选事件,不就是校花候选人傍大款事件了?
若他没猜错,那个有个性的丫头就是校花候选人了,似乎叫,陈玉兰?
长得跟软包子似的,脾气居然这么刚,真是有意思。
……
玉兰本以为宋云菲碰了这么个钉子,至少短期内不会再来找麻烦了,结果没过两天,宋云菲又闹出幺蛾子了。
她选在专业课刚下课人还没走的节点,直接跑到玉兰面前低声下气地说:“陈玉兰同学,经过这几天的反省,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只凭主观臆断就发帖,给你造成不良影响,我真的错了,但帖子我已经删掉了,也给你道歉了,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你能不能放过我?能不能不要让学校给我记过处分?也不要让你家人起诉我了?”
玉兰周围的人都诧异地看着她。
这情景,一个垂头丧气地站着,一个面无表情地坐着,旁人心里的天平便不自觉地往宋云菲这边倾斜。
噢哟,不就是发帖的时候漏掉一些信息吗?
那帖子上说的都是事实呀,有什么不对?
再说了,人家不过根据已有的事实,表达了合理的猜测,这是不很正常的吗?
看帖的人脑补过度关发帖的人什么事情?
言论自由时代,还不许人家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要不要这么霸道?
有人就劝玉兰,“删帖道歉就行了,让学校处分还要起诉就过了吧?同学之间,不要闹得那么僵。”
“对啊,得饶之处且饶人。她都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也道歉了,你就原谅她吧。”
周围大部分的人七嘴八舌都在劝玉兰原谅大度一点原谅宋云菲。xǐυmь.℃òm
宋云菲心中窃喜,脸上的表情却越发楚楚可怜、无助。
只有小部分理智且知道原委的人看宋云菲的表情有些微妙。
语焉不详、明褒暗贬,似是而非地误导路人,往一个妙龄少女头上扣私生活不检点、作风有问题、傍大款的帽子,这是多大的仇恨?
结果受害人反击了,加害人反而跑出来惺惺作态博同情?
怎么那么搞笑呢?
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人站出来为玉兰说一句话。
明哲保身这个词,大多数人都理解得很透彻。
玉兰却没有理会旁人的话。
她合上手中的书,神色平静地看着宋云菲,说话的声音不急不缓,“我的要求只有两个:删帖,公开道歉。学校怎么处分你,那是学校的事,我左右不了。至于是否起诉你,那就看你表现了。删帖停止侵害,公开道歉还我清白,这个要求很过分吗?你现在装可怜,博同情并不是在跟我道歉,而是混淆概念,想要躲避公开道歉。或许还想借着舆论的压力逼我放弃追究自己的正当权益,让我继续顶着污名被人指指点点。你最大的损失,不过是小范围内丢了一次脸,说不定还能因为知错能改的品德赢得别人的尊重。而我呢,不原谅你就是不大度,就是咄咄逼人,人缘在不知不觉中就败得干干净净。这才是你要的结果吧?”
玉兰轻笑一声,“加害人与受害人轻易就调了个个,好算计。不过,你显然不够了解我,我这个人呢,可不是挨打不还手的性子,向来有仇必报,所以你是打错了算盘。”
宋云菲飞快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脸上的神情,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这回她脸上的表情终于不用再装了,而是真的快哭出来了!
玉兰收拾好书包站起来,被宋云菲堵了这么长时间,阿世该等得着急了。
她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对宋云菲说道:“从现在开始算起,24小时内,我若没看到你在校园网上发的道歉帖子,或者你还选择模糊事实,避重就轻,那咱们就法庭见。”
她单肩背着书包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道:“对了,指导员没骗你,我家的确有个专业的律师,打官司,他还从来没输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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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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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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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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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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