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是欧式的大床,房间装饰奢华绮丽,无处不彰显着此间主人的财力。
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进屋内,透过纱帘,隐约可见屋外一片淡蓝。
陈冬儿疑惑地跳下床来,赤脚走出屋外。
她已经检查过自己身上衣服完好,没人动过,所以虽然知道自己处在陌生的地方,却乐观地觉得不会有事,这才有心情来研究周围的环境。
推开一扇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阔的游泳池,感情刚才看到那片蓝就是这个游泳池了。
游泳池边上放着两张躺椅,躺椅之间是一个小小的圆几。此刻圆几上正放着点心饮料。
陈冬儿一向不亏待自己的胃,摸摸瘪瘪的肚子,径直走到摇椅上坐下来,一边神色自若地拈起点心往嘴里放,一边左右环顾这里的环境。
这地方看起来倒像是谁家的私人别墅,她现在坐的地方应该是人家的后院。毕竟这么大个私人泳池呢。
看来这里的主人挺懂得享受呢。
骆禹宸站在窗前看了半天,看见这姑娘半年没有害怕的样子,心里有些感慨。
这是像啊!外貌长得像,这性格更像啊,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想到久远的往事,骆禹宸有悲有喜。
陈冬儿吃了个半饱,闭着眼睛靠在摇椅上慢慢摇。
既来之则安之,她倒想知道背后的人打的什么主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有阴影投下来。陈冬儿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因为角度的缘故,陈冬儿只觉得这人的身形庞大,不由有些不高兴地皱眉:“往旁边让一点,你挡我阳光了。”
骆禹宸不由莞尔,真的听话地往旁边走,走到陈冬儿身边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你就一点不怕吗?”
陈冬儿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
这个男人五官棱角分明,眉毛浓密,鼻梁挺直,嘴唇微薄,嘴角微微下垂,可以看出平时就是一个很严肃的人。
陈冬儿对他的整体印象就是:
听说这嘴唇很薄的人都很薄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听到骆禹宸的问题,陈冬儿顿时露出一脸看智障的表情:“害怕你就会放了我吗?”
骆禹宸摇摇头。
陈冬儿撇嘴:“那不就结了?你就是狼大叔那个老板?”
骆禹宸又笑了,他发现眼前的姑娘真是个开心果啊,他这一天笑的次数比以往一年都多。
“老关并不坏啊,你怎么叫他狼大叔?”
陈冬儿往嘴里丢了一块点心,一边嚼一边含糊地道:“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就像想拐骗小孩子的大灰狼。难道不是狼大叔?”
骆禹宸想了想老关笑起来的模样,觉得颇为神似,便道:“难怪。”
“话说,你们把我绑来这里干什么?”
骆禹宸一副看任性的孩子的表情,神色温和地道:“别你啊你的,你可以叫我一声叔叔。”
他取了毛巾低头给陈冬儿擦手,那种珍而重之的感觉让冬儿心里的疑惑更重。
骆禹宸仔仔细细地帮陈冬儿擦干净手,随手将毛巾搁置在一边,柔声道:“不是绑架,只是想请你来我家做客。老关去请你被你拒绝了。”
陈冬儿撇撇嘴:“你这不是废话嘛?我又不认识他,要是凭他三言两语就跟他走了,那我不成了二傻子了?”
骆禹宸居然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嗯,有这种意识是对。”
他看见陈冬儿防备的神色,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在舅舅家呆得还习惯吗?”
陈冬儿立即警惕起来,这人想干什么?
她不愿意回答,只含糊地道:“我们好得很。”
骆禹宸点点头。
他调查出来的资料表明贺家真的是拿她当小公主对待的,因此对他们的观感才好了一些。
不过原谅却不可能了。
他们害他失去了爱人,他这么多年忍着没去找他们麻烦已经够客气了。
“喂,你是不是认识我们家里人?那你赶紧放我回去呗。我要是回去晚了,舅舅舅妈该担心了。”
骆禹宸摇摇头,“我不叫喂,你可以叫我宸叔。”想到本来有个孩子可以叫他爸爸,结果他却亲手害死了他,内心不由苦涩不已。m.χIùmЬ.CǒM
“你舅舅下乡去了,没那么快回来。你舅妈在国外,短期也回不来,你表哥去看他未婚妻去了,就你一个人在家,还不如在这里多呆几天。”
陈冬儿全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这人把她家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她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这感觉,太憋屈了。
陈冬儿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你到底是谁,是我爸爸的朋友吗?”她听他说起舅舅的语气有些不以为然,就知道这人绝对不是舅舅家的朋友了,不仅不是,还有可能是仇家。
想到这里,陈冬儿顿时不淡定了。
骆禹宸不喜欢听见她喊爸爸,也不卖关子,说道:“我和你妈妈……是多年的好朋友。”
陈冬儿撇撇嘴,你就扯吧。
你和我阿娘是朋友,你还不顾我的意愿把我绑到这里来。
“你真是我阿娘的朋友?那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看你住的这地方,你一定特有钱,我阿娘是不是觉得自卑所以不和你做朋友了?”
骆禹宸看着她一张好奇的脸,知道她在试探自己与霜儿的关系,不由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淘气。”
他望着远处的连绵不绝的草地,眼神黯然:“要是不是出了点事情,或许你就是我的女儿了。”
陈冬儿顿时对他的观感不好了,父母在她心中的角色一直是很神圣的,而且自她懂事以来,阿爹阿娘感情一直很好。
骆禹宸这话给无疑是告诉她,阿娘在遇见阿爹之前还有故事,而是听这意思,似乎阿爹还是害他们分别的罪魁祸首,
她生气地板着脸:“你再胡说八道我要生气了。我阿爹阿娘感情好得很,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骆禹宸痴痴地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好像看见记忆深处那张一样的脸鲜活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充满了勃勃生机。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眼前这张稚嫩的脸庞。
手才伸到一半,就听见门后传来巨大的推门声,随即响起一个怒火高涨的声音,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住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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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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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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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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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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