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财经新闻上爆出骆氏集团一夕之间易主,年仅二十四岁的骆锦年成为骆氏新任掌权者的时候,贺有为才知道自家这个儿子和骆锦年背地里搞的事情。
骆禹宸看着眼前这个小子,觉得欣慰又心酸。
“所以呢,为了个女人,你连父子之情都不顾了?”
骆锦年无奈地道:“行了,老骆,你别摆出这副样子来,咱们葫芦里煮饺子,心里有数。我没赢,你也没输。”
父子俩又不是生死大仇,何必以命相拼。
再说他清楚地很,表面上看来自己大获全胜,可是实际却是骆禹宸放了水。
虽然不知道老奸巨猾的父亲打的什么主意,能把冬儿安然带回家他就达到目的了,其他的,何必去深究。
陈冬儿一离开骆禹宸的山庄,就被贺世开拎上了飞机,同行的还有两个贺世开为玉梅找的笔迹鉴定师。
陈冬儿听了贺世开说的事情以后久久沉默。
阿爹阿娘去世以后,她本来对唯一的叔叔婶婶还有的一点孺慕之情,也随着婶婶一次又一次的作践烟消云散了。
看见贺世开同行的男人同情地眼光,陈冬儿自嘲地笑笑:“哥,你说,他们要是看到我,会有什么反应?”
贺世开扯了扯嘴角,讽刺地想,能有什么反应!那夫妻俩当时抢小姑的房子和存折都理直气壮,现在所谓的证据在她们手上,他们怎么会把所谓的侄女放在眼里。
他揉揉陈冬儿的脑袋,说道:“不相干的人,没必要为他们伤神。何况,等以后他们知道自己为了一块金子放弃整座金山的话,恐怕他们一辈子都快乐不起来了。那才是对他们对大的报复。”
他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惹来陈冬儿的白眼,不过,陈冬儿低落的心情也因此好转了。
心情好转了陈冬儿就开始好奇:“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哥,你说我有一座金山?我哪来这么多钱?你看我想买车你都不让我买,还说我有钱,肯定是骗我的吧?”
贺世开看了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好友,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你会开车吗?买车干什么?等你驾照考出来再说吧。”
陈冬儿只好歇了心思。
贺世开连家也没回,带着冬儿和好友直奔似锦服饰。
严禄与贺世开也算多年的合作伙伴了,看见贺世开愣了一下,就笑开了:“你小子商人当的太成功,我都忘记你的本职是律师了。”
贺世开笑了笑,只想把事情早点解决了回去看玉兰。
陈志民与郑梅来在会议室等了半天,看见跟在玉梅后面进来的陈冬儿等人,心里顿时涌上不详的预感。
郑梅并没有感受到自己男人心里的沮丧,看见陈冬儿的时候下意识地双手横在胸前做出一个防备的姿势。
陈冬儿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陈志民问陈冬儿:“什么时候回来的,要回村里去看看吗?”
陈冬儿没回答他,而是问郑梅:“你说大姐写了借条给我阿娘了?能给我看看吗?”
她好不避讳地表示对玉梅的亲近,陈志民心里一堵。
郑梅一点也不在意陈冬儿连一声婶婶都不叫,而是急不可待地看着玉梅说道:“借条我带来了,你把钱准备好了吗?”
玉梅拍了拍手边的小箱子,懒洋洋地道:“都在这呢,急什么,只要证明借条是真的,钱我一分不少给。”
陈志民的心狠狠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郑梅看到那一扎一扎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早就红了眼,陈志民拼命朝她使眼色她也看不见了。
玉梅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志民,“你们夫妻来之前难道没商量好吗?”
陈志民眉头皱得死紧。
郑梅却看着即将到手的钱心跳加快,把自己藏宝贝似的藏着的借条递给玉梅,“你自己看。”
玉梅接过纸条却没看,转手递给贺世开,贺世开又递给他那个朋友。
陈志民这回确定事情有猫腻了,看也不看陈冬儿,喊郑梅提箱子走人。
玉梅翘着二郎腿,玉手轻轻按在箱子上阻止了郑梅的动作,“别急啊,钱你们验过了,借条我还没验过呢。”
郑梅莫名其妙,“你自己写的字你认不出来吗?”
陈志军则阴沉着脸,用力瞪着玉梅。
玉梅笑了笑,小口小口地抿着茶。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借条的那个人才对玉梅点点头:“确实是伪造的。”
郑梅顿时不干了,“你说伪造就伪造啊!讲话要有证据!”
玉梅放下杯子,抬手指着那个人说道:“介绍一下,这位先生,是我专门让人从帝都请来的断案高手,刑侦部门的字体鉴定师。”
陈志民顿时感到一股寒气爬上背脊,整个人都快冻僵了。
他以为就借钱还钱而已,没想到玉梅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玩得这么大。
想到自己怀里还揣着的一份股权转让书,陈志民顿时如坐针毡。
玉梅看见郑梅一脸茫然,陈志民脸色铁青,立即就知道这件事是谁策划的了。
她指着贺世开笑眯眯地问对面的夫妻两个:“他,你们应该不陌生吧?知道他现在做什么的吗?律师,他会告诉你们伪造借条是个什么罪名。”
贺世开面无表情地道:“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伪造证据骗取他人钱财,数额较大的行为构成诈骗罪。三十万属于数额巨大,判三到十年有期徒刑。”
陈志民顿时瘫倒在地。
郑梅看见自己男人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见对面四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夫妻,郑梅顿时慌了。
“冬儿,好侄女,我们只猪油蒙了心,看在我们是你的叔叔婶婶的份上,你饶过我们这一回吧。”wWW.ΧìǔΜЬ.CǒΜ
陈冬儿莫名觉得讽刺,她看了陈志民一眼,自己这个好叔叔此刻却像个木头人,低着头一声不吭。
玉梅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上次来问我要钱的时候,可曾想过,拿了这笔钱要告诉冬儿一声?或者分给冬儿一分?没有对不对?那现在,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要求冬儿为你们求情?脸呢?”
郑梅看看陈志民,再看看玉梅几人,突然哇地一声,掩面哭着跑出会议室。
陈志民抬起头深深看了玉梅一眼,一言不发,站直了身体走出,从头到尾没看陈冬儿一眼。
他没怀疑玉梅请来的人是不是在诈他,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那张借条和捂在怀里这份热乎乎的股权转让协议到底是怎么来的。
陈冬儿喃喃道:“大姐,其实只要他们跟我说有难处,我也未必不帮他们,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玉梅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陈冬儿背上:“有那钱留给自己当嫁妆不好吗?干嘛要喂狗!傻不傻?”
陈冬儿笑嘻嘻地抱住玉梅,心里默默地道:“阿娘,虽然叔叔婶婶靠不住,可还有这么多人是靠的住的,我很满足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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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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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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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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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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