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一晃而过。
春晚的所有新歌,骆墨都已经完成了。
一些适合春晚的老歌,他也进行了新的编曲。
至于申遗之作《让子弹飞》,他也终于把后期剪辑给做好了。
也就是说,这部电影也可以拿去送审了。
京城,钟琳太太坐在办公室里,跟往常一样,亲自审核骆墨的新作。
“《让子弹飞》。”
“类型:喜剧。”
身穿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的钟琳太太对此表示满意。
骆墨的喜剧总是特别逗,像《西虹市首富》就直接把她给笑哭了。
又有新的喜剧片可以看,那自然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这年头,大家的工作压力都不小,华夏人喜欢内卷,所以生活中也会有各种焦虑。
因此,好的喜剧片是很好的解压工具。
此时此刻的钟琳太太,是以看纯粹的喜剧片的视角,打开了《让子弹飞》。
先前就介绍过,地球上,小破站B站的播放量统计算法,和其他视频平台是不同的,它的含金量是其他平台算法的数倍。
而这部被很多人喊着申遗的电影,在小破站的播放量高达1.2亿!
13万人进行了评分,还能高达9.9分。
若是打开弹幕观看,很多人都在刷屏四个字:【全文背诵】。
而这部电影若是放在蓝星播放,那么,便等于是骆墨在电影正式开始的第一秒,就放出了一个神级大招。
因为这部电影一开始,就是以《送别》这首歌曲,作为切入点!
朴树是很多人心中的白月光级的歌手,在很多人看来,他和大部分的歌手都不一样。
而他在唱这首歌时,曾哽咽着说着,这辈子若是能写出这样的歌,当场我死那儿都可以。
朝闻道,夕死可矣。
很多人提起这首歌,会用上一个很少会拿来形容一首歌的词——伟大。
是的,很多人称其为伟大的作品。xiumb.com
这首至今还有人唱,还有人听,大家看着歌词,就会忍不住直接哼出声的歌,出自哪一年呢?
——它写自1915年!
一首真正的跨越百年之作!
它的作词者,叫李叔同。
他是著名的音乐家、美术教育家、书法家、戏剧活动家。
同时,也被誉为中国话剧的开拓者之一,是中国话剧的奠基人。
也是中国油画、广告画的先驱者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一位弟子,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丰子恺!
是的,人家的徒弟成就都是顶级的,被誉为“现代中国最艺术的艺术家”、“中国现代漫画鼻祖”。
李叔同这样一位才华横溢之人,一生可谓无比传奇。他后来剃度为僧,被人尊称为——【弘一法师】。
此时,审核部内。
钟琳太太是一個有见识的人,自小接受良好的教育,是有着文化底蕴在的。
她看着电脑里的画面,耳边回荡着歌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短短几个字的歌词,一下子就把画面感给营造好了。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钟琳听着歌声,看着电影里的歌词字幕,不由得睁大眼睛。
她已经开始敏锐的感觉到这首歌的厉害了!
“这确定不是在写诗吗?”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听到这里的时候,那股子情绪可谓是彻底渲染开来了。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钟琳听到这里,直接给整部电影按下了暂停键。
“这歌词写得也太厉害了吧!”
厉害到让她有一种五体投地之感。
一念至此,钟琳拿起手机,给某个存在感薄弱的男人发了条微信。
这个男人,便是钟琳太太的老公。
“我发你一首歌的歌词,你看一下。”钟琳打字道。
“骆墨的?”男人秒回。
“嗯。”钟琳道。
钟琳太太的丈夫,把骆墨视为一生之敌。
试想一下,你的太太经常一个人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不让你进去,然后为了另一个男人又哭又笑…….
他觉得自己给钟琳带来的情绪起伏,远没有骆墨来得大。
她为我哭,为我笑得次数,远没有为骆墨来得多!
但不得不说,这并没有影响到夫妻关系,反倒让男人在婚姻里变得越发殷勤,且开始尝试多搞些浪漫。
寡淡的夫妻生活,反倒有点回到恋爱时期的样子。
有的时候,改变平淡的现状,就是要有新势力的加入!
——但不建议大家尝试哈!
钟琳太太的这位存在感薄弱的丈夫,名叫霍莲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
他的父亲是国内知名作家,霍垣。
在文坛的地位很高。
也正因此,钟琳觉得让老公来赏析一下,比自己来鉴赏要更好些。
更何况她也知道老公老因为骆墨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
她虽然不理解他的脑回路,但她乐在其中。
所以,她觉得霍莲舟对于骆墨写的词,会更咬文嚼字,用更挑剔的眼光去看待。
“发我看看。”霍莲舟道。
“那先把这东西签了,网签就行。”钟琳先发了点东西过去。
《让子弹飞》和《送别》都是还没发的,审核部有时候也会把一些东西拿去给专业人士们看,但这些外人都是要先签字的,以免造成泄漏,确保万无一失。
字签了,就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某外人:“.…….”
我把你当老婆,你把我当合租租客是吧?
但霍莲舟也很清楚,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他很快就网签了,然后迫不及待的看起了骆墨写的歌词。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长亭,古道,芳草…….这不都是别人用烂了的吗?”霍莲舟心想。
有些意象,大家用的多了,他也就觉得没什么稀奇的。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柳,笛,夕阳,山……..又是大家用烂了的词汇。”霍莲舟在心中想着。
他看完后的感觉是意境和水平都不赖。
放在当今乐坛,这个词肯定是顶级的,没几个作词人能写到这种程度。
但如果放到文坛里,应该算不上顶尖吧?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钟琳后,钟琳可不这么认为。
“伱觉得这些词俗又怎样呢?就是写得好!”钟琳坚持己见。
夫妻二人僵持不下,那就需要一个裁判。
“你要不发给咱爸吧!”钟琳提议。
她的公公霍垣,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作家。
他的书,很多人根本不敢看第二遍。
绝望,太绝望了!
可他本人在生活中,是个很欢乐的人,是个一天到晚笑嘻嘻的小老头。
但不得不说,在文学领域,他在写书的这一群人里,的确是站在山峰处的人。
牛逼到什么地步呢?
牛逼到很多人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已经不在了。
就很奇怪,很多人心中厉害的作家,有人聊天提起时,你心里会诞生一个想法:“原来他还在世的呀?”
你会误以为他是上个世纪初的人。
只不过呢,随着他一些采访视频逐渐走红,很多人已经把霍垣当作一个被文学耽误的喜剧人看待了。
典型的——人和作品,各火各的。
大家提及他的作品:“呜呜呜呜呜——,太好哭了,太绝望了!”
提到他这个人,只会想起他采访时的一些接地气的名句。
“您的童年幸福吗?”
他摸摸鼻子,笑容都抑制不住:“我的童年就是…….就是不用上学嘛,肯定是幸福的。”
小时候装病,还给当医生的父亲亲手割掉了阑尾。
值得一提的是,他父亲母亲和哥哥,阑尾也都割了。
——一家人凑不出个阑尾!
很多人说他文笔简洁,他坦率道:“因为我识字不多。”
写书的终极目标呢,也是躺平。
走上文学之路也是因为不想当医生,想睡懒觉,不上班,吧啦吧啦。
刚写书那会儿,野心很大,投稿就先投给最牛逼的杂志和报社。
退回来后,也笑嘻嘻的说自己心理承受能力不错,伤心一下子后,就…….往更低一个档次的杂志寄。
钟琳读书时期就拜读过霍垣的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他家的儿媳。
第一次拜访时,她心里还充满了敬畏。
出门后,她就心想:“真是个自私的小老头,把悲伤全给了读者,把快乐留给了自己。”
她甚至怀疑他写书的时候,是不是一边笑嘻嘻的,一边虐这个虐那个:“嘿嘿,这还哭不死你?”
可以说是蓝星版的余华老师了。
此时,夫妻二人在家族群里喊了一嗓子,精通智能手机的霍垣立刻出来冒泡了。
“爸,我们这里有一首词,想让你鉴赏一下。”霍莲舟道。
“发来吧,上周我发版税了,这次不收你钱。”
霍莲舟的内心:“.…….”
“爸,你看之前要先签个字。”钟琳道。
霍垣直接秒签,压根都没看自己签了什么。
“这么快就签好了?”霍莲舟道:“你都没看吧?”
“我就你一个儿子,没必要骗遗产吧?”霍垣道。
霍莲舟再次:“.…….”
钟琳见公公字也签了,立刻就把《送别》发了过去。
发过去后,他们还直接开了语音通话。
因为文字是看不出语气的,而有时候,人说话的语气,往往能反应点什么。
群聊里的语音通话中,霍垣直接把词读了出来。
读到【知交半零落】时,他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啧——!”
“啧”的后面,还跟了一声“嘶——”。
整首歌词念完,他没有点评,而是直接追问道:“谁写的?”
诡计多端的霍莲舟知道父亲对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是最为严苛的,便故意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写的?”
“不可能,咱们家的基因写不出的。”霍垣道。
霍莲舟第三次:“.…….”
与此同时,他忍不住追问道:“这词有那么好?”
“嗯?你觉得不好?”这轮到霍垣懵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对独生子的教育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当霍莲舟说出自己的理由后,霍垣道:“以后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啊,大象无形,大音希声都不懂。”
“我觉得我对你的教育,还任重道远。”
钟琳在办公室里笑得哟!
霍垣开始对《送别》进行着解析。
“你看啊,我们先把这首词给拆开。”
“前面写了亭,道,草,天,风。”
“后面还有柳,笛,夕阳,山,远山…….”
“看懂了吗?”霍垣道。
“对啊,就是很常见的意象啊,大家都在用啊。”霍莲舟还在执迷不悟。
霍垣沉默了一会儿,以示我很无语,然后才道:“名字叫《送别》,这部分写【送】,越送越远。”
“你看啊,长亭古道,芳草连天,晚风送笛,夕阳远山,山外有山。”
“我送你,一直送到看不见你。”
“而你再看后面,后面写的是【别】。”
“这里则是虽远却近。”
“他写天之涯,写地之角,写借酒入梦…….”
“梦比天涯还要远啊。”他感叹。
“这是教科书级的啊。”
“从空间逻辑,从各方面看,都用最少的字,玩出了最多的花样来。”
“这些意象的排练组合,是不可替换的。”
“这些都是无比严谨的。”
“偏偏在这种结构下,它的意境,它的情感,全部都到位了!”
“什么叫返璞归真?”
“这就叫返璞归真!”
“没言一字送或别,送别之意却是满的。”
“你再看后面的这些内容,像【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这些。有忧伤,有豁达,有期盼,有祝福,用极简的模式,把该表达的情感全部都表达了。”
“就这个词吧,你没法改,你知道吗?”
“没法修改!”霍垣道。
改无可改,是一种极高极高的赞美了。
要知道,在地球上这可是百年名作,这么多年来,也有人想过改改它,也有人尝试着续写,或者照着格式,换一种表达之类的。
但结果呢?
流传至今的还是弘一法师李叔同的《送别》。
且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绝大多数的人都会唱。
霍垣说了这么多,可还是觉得无法把自己内心中的全部情绪和赞誉都表达出来。
当然,霍垣毕竟是被很多人夸赞是文笔极简的作家。也正因此,由他来鉴赏《送别》,其实挺合适的。
所以,他此刻也用了最简单的词汇,和最极致的排列组合,来表达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的极致赞美:
“妈的,写的这么牛逼,卧槽!”
霍莲舟:“.......”
钟琳:“.......”
他们甚至能从中感受到霍垣对于有人能写出这样的词,无比羡慕。
口吐芬芳后,霍垣这才想起很重要的一件事。
他问道:“这词谁写的?”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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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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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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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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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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