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湖中心,那座剑岛上,冲出一道耀目的光柱,破开海水,击向上方的星空。
光柱像是由数之不尽的明亮光剑汇聚而成,虽不说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可是,却极其诡异,能调动天地之力。
剑岛,包括插在岛上的一柄柄剑,化为烟雾,消失不见。
如此变故,让正在交锋之中的池瑶和巫马九行,骤然停下,豁然分开,悬浮在了距离血湖湖面数十丈高的位置。
二人都盯着血湖中心,久久失神,感到难以置信。
巫马九行并非弱者,足以代表这个元会的刀道,甚至亦可称为元会级代表人物。
但,他成神的时间太短,境界都还未完全巩固,自然远不是池瑶的对手。而池瑶,既不能施展神通暴露自己的身份,又要庇护正在突破境界的血灵仙,却也奈何不了他。
只是在他身上,劈了那么半尺长的一剑。
巫马九行胸口的剑伤,自行愈合,道:“原来一切都是幻象,所谓的神剑,至尊圣器战剑,皆是一道远古投影。”
能够瞒过神灵双眼的幻象,实在太高明,也让人生出几分“此处会不会是陷阱”的思考,顿时,巫马九行对这座祭台和血湖,生出更大的忌惮。
神灵虽强,却并不是百无禁忌。
血湖上,冲天而起的光柱久久不散,蕴含精纯至极的剑道意念。
池瑶手中的沉渊古剑,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轻轻颤鸣。
巫马九行的目光,落在池瑶身上,红色的头发像火焰在头上燃烧,道:“你就算隐藏身份也没用,我已猜到你是谁。既然你敢与刀神界和天堂界派系为敌,从今往后,昆仑界多灾多难了,希望你死在昆仑界的后面。”
留下这句话,巫马九行纵身跃下巨石祭台,脚踩应龙,破空而去。
他必须得离开了,因为血灵仙即将破境成神。
一个池瑶,他就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若再加上一个血灵仙,他必定惨败,想要脱身离开,都得付出巨大代价。
而且,天堂界派系的神灵,迟迟没能赶到这里,不用猜也知道一定发生了未知变故。
再不离开,被地狱界诸神堵死在了剑南界,他将会有陨落的风险。
池瑶没有去追巫马九行,目光向已经凝聚出神躯,差不多已经破境成功的血灵仙看了一眼,随即,飞掠向那一片巨石建筑。
她知晓,张若尘与那个地狱界的妖女,曾同行过一段时间,想来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妖女做事,岂能以常理度之?
万一……万一张若尘有什么不测,她八百年的苦岂不是都白受了?
她更不知道今后在神境修炼的意义何在?
刚才,血湖中光柱冲起,沉渊古剑感知到了属于张若尘的气息。
这道信息,让池瑶紧绷的内心,略微松了几分。
“尘哥,你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意外,坚持住,等我,一定要等我。”
池瑶来到巨石建筑下方,手掌按出,释放出神级的精神力,掌心有数之不尽的光点飞出,以无与伦比的速度,解析石壁上的神纹和图文。
论才智,池瑶绝不在白卿儿之下。
论精神力,池瑶却还在白卿儿之上。
“啪!”
片刻间,圆形窗户打开一道缝隙。
池瑶急切万分,不想浪费时间继续解析,一剑刺出。
这一剑,光华万丈,滔天神力汹涌而出,强行将窗户分开,身形闪跃了进去。
跟随沉渊古剑的感知,池瑶很快来到那片悬浮着一块块巨石岛屿的广阔空间。血月虽然崩碎,可是,六柄神剑爆发出来的光芒,却比以前更加明亮,如六颗太阳悬浮在天穹。
整个空间,宛若白昼。
池瑶终于找到了张若尘,可是,看到眼前的画面,却是目瞪口呆,头疼得眼前一黑,心中后悔不已。
为什么?
为什么要闯进来?
只见,两道白条条的完美娇躯,与赤身的张若尘躺在一起,相互而拥,画面简直不能再美,给池瑶的思绪造成了强烈的冲击,似两柄利剑刺穿她的心。
狠狠的跺了跺脚,她不想再看下去,担心会控制不住手中的剑,于是,恢复本来面貌,转身而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此处。
飞出巨石祭台,独自一人,进入本源神殿浩荡广阔的废墟中。
不知多久,池瑶停了下来。
她高挑而又动人的身姿,根本站不直,没有一丝昆仑界女皇的傲然而冷酷,反而像是一个受了轻伤的少女,又像是一个被自己夫君抛弃了的怨妇。
池瑶披散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轻咬嘴唇,一边挥剑斩地上的碎石,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
“池瑶啊,池瑶,你是多么的可笑,八百年了,已经八百年过去。你早已不是八百年前的池瑶公主,他也已经不是昔日的张若尘。早就回不去了!”
“昔日的张若尘,或许的确只爱你一个。可是,这些年,难道不是你将他逼到了一个又一个别的女子的身边?在他心灵最脆弱,最悲伤,最难受,最无助,最孤独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都是她们。”
池瑶立即又否定了自己,摇头,道:“他是男人,他应该足够坚强才对,他才承受了这些多少年?我是女子,我才更应该脆弱、悲伤、难受、无助、孤独,这个时候,我都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承受了八百年。”
“我做得到,他为什么做不到?”
“昔日的海誓山盟,莫非都是假的?若是他的感情,这么脆弱,这么容易被打倒,当年就该让他一剑杀了我。”
“哗!”
她一剑挥出,将一堵古墙劈得化为尘土,轰然倒塌。
“做为男人,不应该更加坚强吗?沉渊,你说,你的主人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池瑶一双寒星般的眼眸,盯着手中的沉渊古剑。
“或许……或许是受了妖女的诱惑,又或者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沉渊古剑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如此说道。琇書蛧
“错!他若能克制自己,什么样的诱惑都奈何不了他。我觉得他就是自认为现在修为有成,短短时间内,就踏入了大圣境界,更是被人吹嘘为元会级天才,已经忘乎所以,开始放纵自己。”池瑶道。
沉渊古剑很为难,道:“主人不是那样的人,他一直都很克制。”
池瑶都已经快要气疯了,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冷哼道:“还有那两个女子,简直不知廉耻,本皇已是忍无可忍。那纪梵心号称百花仙子,冰清玉洁,仙心玉骨,亏本皇对她甚是放心,却没想到,与神女十二坊的妖女是一丘之貉,都心怀不轨,不知洁身自爱。”
“气啊,世间女子怎么都已经堕落到了如此地步?张若尘只是一个百枷境大圣而已,为什么都要缠着他,勾引他?”
“沉渊,你说,他们之间有感情吗?”
沉渊古剑总觉得女皇的每一个问题,都是送命题,思考很久,才道:“就算有感情,也绝对及不上女皇对主人的感情。”
池瑶坐到一方碎石上,将沉渊古剑插在了地上,左手撑住太阳穴的位置,只感觉心累无比。
久久之后,她眼神变得锐利,长身而起,挽起散乱的长发,激发出化为了腰带的皇袍,瞬间英姿勃发,气冲天宇,皇袍上飞龙张牙舞爪,又恢复绝代女皇的风采。
“越是悲戚,越是失落,只会让她们笑话和更加得意。他现在才百枷境的修为而已,还不能就此松懈和放纵,更不能被一个妖女和一个虚伪的仙子勾引得堕入欲望的深渊,麻痹他的意志,从而贪图享乐,不思进取。得有一个人站出来,鞭策他,让他清醒过来。”池瑶道。
沉渊古剑提醒道:“女皇,你这样只会与主人渐行渐远,隔阂更深。”
池瑶像是想到了什么,那是明亮至极的星眸,变得暗淡了许多,自嘲般的笑道:“无所谓了!这不就是一直在追求的吗?”
她提起沉渊,走上返回巨石祭台的路,身形越来越挺拔,英姿绰约,再也看不到一丝少女之态,或者失落之意。
连情绪都深藏了起来。
……
张若尘醒来之时,白卿儿已穿戴整齐,破境成神,站在巨石悬空岛下方的一座山岭之巅,浑身散发纯白无瑕的神辉。
她凝聚出了神躯,尚还没有凝聚星魂神座。
有混沌之气和本源之光,在她媚俏绝伦的娇躯上缭绕,头顶的发髻中插着一只金步摇,另一半长发则是垂到腰后,用一根蓝色带子松散的系着。
肌肤如被仙露滋润过一般,流光溢彩。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美。
在她脚下的深谷中,地魔雀被她的神力压制,缩成了一团。
张若尘看向身旁,纪梵心似乎很疲惫,依旧还躺在巨石上,没有醒来,长发散乱。因为她这位百花仙子,巨石悬空岛上,自动生长出了大量灵花,五颜六色,芬芳至极。
躺在花丛中的仙子,更增一分灵秀和艳丽。
张若尘取出一件白袍,轻轻搭在她身上,遮住令他目眩神迷的仙体,心中五味陈杂,既是感觉到难以言明的愉悦,而又有一丝惶恐和不安。
他张若尘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得到仙子的青睐,尝到本不该属于人间的滋味。
更感觉到自己那颗坚定不移的心,出现了松动。若是身边,有着梵心这样的女子陪伴,能够每日将她搂在怀中,一起游历山河,生儿育女,岂不是人生快乐事?
为何还要拼命的修炼?
为何还要去打打杀杀?
人生何不归于平淡,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重整宇宙秩序,就连十劫问天君和须弥圣僧他们都无法做到,你不过一个百枷境大圣,怎敢立下如此愿景?
“温柔乡,是英雄冢。张若尘,你还真是让本皇失望得很,看来你一生之成就永远都不可能超过我。”
池瑶的声音,由远而近。
“哗!”
她身穿皇袍,背负双手,每一步踩出,脚下就会出现一片金色的云彩。
顷刻间,池瑶来到巨石悬空岛的上方,滚滚的神威,随之降落而下。
“池瑶!”
张若尘的目光,从纪梵心精致美俏的脸上移开,卓然站起身,投望向上空。
不知为何,池瑶的突然出现,让张若尘本是平静的心,略微有些慌乱。
但,如今的张若尘已是今非昔比,不是当初在拜月魔教无顶山上那个面对池瑶的神威需要斩断自己双腿,才能不跪的圣者。
纪梵心惊醒过去,见到悬空站在上方的池瑶,芳心轻颤,暗暗调动精神力,顿时,身周的灵花,疯狂的生长,将她包裹在了起来。
半晌后,她从花丛中走出,已穿上整洁的白衣。
池瑶向她瞥了一眼,眼神冷峭,充满鄙夷,随后,探出两根玉指,轻轻一挥。
“唰!”
破风声响起,沉渊古剑飞落而下,插在了张若尘的脚下。
“原来沉渊是被她拿去了!”张若尘心中暗道,随之,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猜想。
“休要伤我们的主人。”
六柄神剑从六个不同的方位,拖着灼热的剑气神焰,向金光神云中的池瑶女皇斩去。
“不要……”
张若尘还未来得及阻止,池瑶女皇已是取出混沌时空莲,将六柄神剑尽数收入进去,镇压了起来。
伪神级别战力的神剑,怎么可能反抗得了池瑶?
张若尘生出不妙的预感,沉声道:“池瑶,我知道你是受龙主之令,才会出现在这里。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池瑶心中更气,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再留下。”
“等一等。”
张若尘道:“六柄神剑还来。”
池瑶女皇手托混沌时空莲,冰冷的道:“六剑欲要斩我,我镇压了它们,收为己有,此乃天经地义的事。还你?张若尘,你怎么这么天真?觉得自己还是十六岁的少年吗?”
张若尘眼神锐利,道:“池瑶,你若带走六剑,我们之间再无缓和的可能性。”
池瑶女皇道:“你若现在随我回昆仑界,我便将六剑还你。否则,以你不死血族若尘神子的修为,我只需一根手指按下,就能将你镇压。”
纪梵心知晓池瑶女皇和张若尘的关系,明白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怨,外人插手不进去,只得静立在一旁。
“叽叽!”
诡异的叫声,从下方的山岭间传来。
池瑶女皇投目望去,看见,一片浓密的魔云,从深谷中腾飞起来。
一只长达十多里的石雀,飞在魔云之中,掀起一道道飓风。
白卿儿站在石雀背上,身上浮现出一圈圈神光,一只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轻轻一挥,六十五枚青铜编钟随之飞了出来,排成两列。
她道:“张若尘既然做了我的男人,那么天下间只有我可以对他这么凶,别的女子敢强取豪夺他的东西,我可是会生气的,哪怕这个女子是个神灵,或者是个女皇。”
……
今天过生日,耽搁了,就一章吧,这一章四千字。
明天继续两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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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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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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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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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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