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雾见他只是眼神深邃盯着她,并没有回答她话的意思,便想转身走人。
男人立刻急了,语气难免凶巴巴地,“你站住。”
这样的口气让岑雾立刻会想到两年前那会,那时候他对她是真的凶,态度也是差到极点。
她记得有次在医院,他将她推开,导致她后背淤青,很长时间那些淤青才消散。
想到这些,岑雾就又气上了,脚上步伐便快了不少。
江怀笙见她真不理他,就开始着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差点一个不稳就——
他故意疼的喊出声。
岑雾听见那声音立刻顿步,暗暗攥紧双拳,想走却又担心他的伤,就在那站了好一会她才又转过身,就看见男人单手撑在轮椅上,正朝她微笑。
其实这点小伤对江怀笙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但他就是想在她面前装一下,让她心疼。琇書蛧
岑雾最终走过去,伸手去扶他的时候,清楚感觉到他衣服下面结实的肌肉。
江怀笙没说话,就倚着他重新回到床上,就在岑雾想退开的时候,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却又好听至极,“吃醋了?”
岑雾看了他一眼,便想从他手里挣扎出来,奈何力道实在敌不过,“放开,分手了,你不懂?”
江怀笙握得更紧,“有些男女分手了照样上床。”
岑雾瞪他,她几乎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她眼睛是生得很漂亮的那种圆眼,垂下去的时候特别会给人楚楚可怜的样子。
但这样瞪着人的时候倒也有点凶悍的气势。
可看到江怀笙眼里除了可爱两个字以外,也没其他了。
他又问她,“是不是吃醋了?”
岑雾是吃醋了,但嘴上肯定也不愿意承认,“都分手了,我有必要——”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直接拽过去,她半个身子都贴上他,太近了,似乎彼此都能听见心跳声。
岑雾感受到他的心跳,很强很有力,但也很快,她就突然情绪上涌,原本带着怒气的漂亮眸子瞬间变得婉约动人。
江怀笙太会洞察她的神色,知道她肯定心软了,唇就立刻袭上去,但就只是碰到一点,便被她躲开。
她说他,“过分。”
江怀笙听着她奶凶奶凶的责怪,搂着她的手便更用力了些,“谁过分?提分手的可不是我。”
岑雾委屈,真当她想提分手?
她还不是因为——
“那刚分手,就有女朋友的又是谁?”她转过来跟他辩驳,“难道不是一个姓江名怀笙的?”
江怀笙憋笑,“人家说是我女朋友,你就信?你对我是不是太没信心了点?”
岑雾当然是不信的。
但是才分手,就有一个女人在他车上,并且他们一起出了车祸,一起被送到医院。
而且被护士误会说那是他女朋友。
她心里能不膈应?
“你虽然看着不像,但谁知道呢,你毕竟也是男人,男人都会喜新厌旧吧。”
江怀笙觉得她作起来的样子真的太对他胃口了,比之前乖乖软软的时候更让他心动。
“雾雾,我不会喜新厌旧,即便真的会有这种情况,那肯定也用在你身上。”
说着,他手已经开始有点不老实,她来这边的时候是穿了一条长裙,外面罩着宽松的小西装,这样的装扮,却让他钻了空子,太好进去了。
甚至可以说一点阻碍都没有。
江怀笙嗅着她发间的香味,“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跟我分手?”
他可能还没真正将她养熟,但那么快提出分手,而且还是因为见完盛辰光,他就不得不怀疑。
岑雾被他弄得有点痒,就往旁边躲,脑子也越来越晕乎,思考能力渐渐减弱,“……你别逼我,好吗?”
江怀笙眸光微沉,“他真的说了什么才让你决定跟我分手?”
岑雾心道不妙,下意识咬唇。
这样细微的动作落到江怀笙眼里,他眉头便瞬间皱起来,“你不需要害怕盛辰光,他不能对我做什么。”
“……真的?”岑雾水润润的眸子,“你是怕我担心才这么说得吧?”
江怀笙笑,“你以为你男朋友是吃素的,要是盛辰光说了什么威胁你的话,你大可不必为此跟我分手。雾雾,是吗?”
“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岑雾纠结,她不知道要不要对他说,“其实他也没说什么,但我感觉得出来,要是我们不分手的话,他可能会对你做什么,而且……”
江怀笙觉得这次她应该是说了实话,这确实是盛辰光一贯的做事风格。
他向来不喜欢把话说尽,带会牵引着对方往他需要的那个方向走。
盛辰光别的本事可能不太行,但却挺会拿捏人的心理。
“而且什么,往下说。”
岑雾盯着他道:“他说你只是赝品,还说我——”
江怀笙神色微变,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温和。
岑雾感觉到他又要开始凶了,就说:“算了,不说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并不相信他。”
“雾雾。”江怀笙指尖抚过她脸颊,“你得告诉我,不然我不知道下步该怎么办,这件事很重要,你不能瞒我,懂吗?”
岑雾看着他认真的眉眼,心里突然有点空荡荡的。
她不知道他的过去。
甚至之前也没想过跟他会有未来。
可他们现在确实在一起了。
结果有个人告诉她,说她只是将他当成替代品。
她爱的不是他。
当时她真的难受得要命。
决定分手确实是因为害怕盛辰光会对他做一些不好的事。
但更重要的是,她害怕这都是真的,她觉得自己不配。
苏韵都陪他那么长时间,甚至为了他失去她父亲,失去她孩子。
她又做过什么?
什么都没做过。
岑雾眸光闪烁,纠结了好一会依旧说出来,“盛辰光说,我以前喜欢过他,后来忘记了。然后看见你,因为你跟他很像,我才喜欢。”
江怀笙挑眉,“就这?”
岑雾点头,“嗯,你不生气吗?万一他说得是真的。”
江怀笙摸着她的下巴,指腹来回摩挲着,“那你对他比较有感觉,还是对我?”
岑雾有点害羞,事实上除了他以外,她对其他男人好像都没有什么感觉。
她顿了顿道:“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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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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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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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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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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