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笙在那边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
“……没。”岑雾声音也是极好听的,说话轻的时候总带着点娇软感,“就是我对门,之前是空着的,现在好像有人过来住了。”
“刚才我听见开门声。”
江怀笙说:“门关好,关好了吗?”
岑雾觉得他将她当小孩子,“肯定关好啊,我很有警惕性的。”
“嗯,可你刚才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岑雾反驳,“没有,我哪有很害怕?我就是疑惑而已。”
“嗯,没害怕,是疑惑。”
他虽然是在顺着她说,可岑雾总觉得他是认定她在害怕的。
“不跟你说了。”
她都没想到自己有天会跟江怀笙耍小性子。
娇娇地。
岑雾刚想用什么话补救一下刚才那句,不想让他觉得,她好像越来越依赖他。
男人却抢先一步,他叫她,“雾雾。”
岑雾听见他这样叫,心都要化掉了,“什,什么啊?”
“亲我一口。”
岑雾微怔,他们都已经那么亲密,不过她依旧会脸红,“隔着电话,怎么亲?”
男人在那边像诱哄般的说,“你会的。”
岑雾是真庆幸他们只是在打电话,而不是视频,“那亲完我们就挂?”
“嗯。”
岑雾对着手机亲了口,带声音的那种,“可以了吗?”
“嗯,晚安。”
“晚安。”她挂断电话后直接扑倒在沙发上,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才是真正的谈恋爱吧。
岑雾还未从江怀笙给的情绪中缓和过来,她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很响的关门声。
“砰”地一下,吓得她心脏狂跳。
她从沙发上起身,盯着眼前的门,下意识走过去,将门打开一条很小的缝隙,透过缝隙看外面。
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之后,她便大胆了些,直接将门打开,然后走过去往楼梯那边瞧,就恰好看见一片类似风衣的衣角,黑色的,她记得江怀笙也爱这么穿,里面是西装领带,外面是风衣。
所以,现在住她对门的是个男人?
不过,她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之后就立马退回到自己屋里,然后关上门,并且锁上。
后面几天岑雾一直在奋战论文,终于在周五那天她将论文定稿,并且发到张教授的邮箱。
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她接到张教授电话。
张教授说:“你论文好了?”
岑雾以为他是看完才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哪里不合格需要重来,“嗯,您看了吗?”
张教授说:“刚看见,还没来得及,你给你男朋友看了吗?”
岑雾说没有。
“啊,这样。”张教授道:“那可惜了,我原本还想偷懒,我想怀笙看过合格的话,我就简单看看。这下我只能好好看了。”
这话说得让岑雾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刚想说点什么,张教授又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岑雾之前也觉得结婚的事可能有点早。
但现在又感觉,他们定下来也不错,“没,这个还不知道。”Χiυmъ.cοΜ
张教授笑眯眯地,“那结婚的时候记得请我啊。”
岑雾道:“那是肯定的,您可是我们两个人的导师。”
说到这个,她便想起来问,“张教授,您可以告诉我,他在南复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
张教授没立刻回答,似乎是在想。
“大概是孤僻吧,项目也不跟人合作,他都喜欢独立完成,别人需要几年做完的事,他一两年就可以。一直独来独往的,似乎没有任何朋友。”
“说实话啊,我都想象不出他会交女朋友,甚至找到像你这样好的女孩子。”
这样的描述,似乎就完全跟高中时候的江怀笙重叠到一起。
他高中也是这样,独来独往,身边就一个苏韵。
岑雾疑惑,“您为什么想象不出来?”
张教授说:“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觉得他应该不会喜欢任何一个人。岑雾啊,这只是我的感觉,你别往心里去啊。昨天我看你们两个感情很好,也般配。”
岑雾没往心里去,她可能以前感觉不出来,但最近,她觉得他是真喜欢她。
“嗯,谢谢张教授。”
之后又聊了点关于论文的事,岑雾才真正挂断电话。
忙了这么久,现在脑子里紧绷的弦突然断了,她竟然有点茫然,不清楚接下来,她应该做些什么。
坐了会,她便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但他好像在忙。
没接。
岑雾给江怀笙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在会议室里开会,手机没带在身上。
开完会,他回到办公室就是第一时间看手机,果然瞧见有通她的未接来电。
她刚想回拨过去,时莺的电话却打了进来,“阿笙,你最好过来凯悦一趟。”
凯悦是江城有名的六星级酒店。
他问,“怎么了?”
时莺话也不多,只说你过来就清楚,然后直接挂断电话。
江怀笙拧眉,骨节分明的手在岑雾电话那里游移,最后还是没打出去。
将手机放回到兜里,拿了桌上车钥匙先去凯悦。
而此时凯悦正在上演一幕原配手撕小三的戏码。
时莺,陆晋,苏韵三个人。
时莺是怎么都没想到陆晋会跟苏韵搞在一起,她冷笑,“姓陆的,你可真不挑啊。”
像陆晋这样的男人,哪怕被自己老婆当场抓住他跟其他男人进酒店,他都一点不慌,“你呢,跟那个姓谭的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不会还只是抱跟亲吧,没将人拐上床?”
时莺一直找人跟踪陆晋。
陆晋又岂会坐以待毙。
两人僵持着两年都没离婚,就是互不相让,谁都不愿意退后一步。
其实时莺现在已经不在乎他跟什么女人搅和在一起,因为在她眼里他早就烂了,从里到外的烂。
但她真的没想到,他会将目标对准苏韵。
苏韵毕竟跟江怀笙关系不一般,他们搞在一起,算什么?
算什么?
“陆晋,你他妈别含血喷人,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喜欢用下半身思考?”
“谭汉秋比你绅士一万倍,他知道我是有夫之妇,根本不愿意搭理我。”
陆晋笑,“那肯定是的,我在你时大小姐眼里估计早就不是人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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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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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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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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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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