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靠在了红灯前面,她松了松手,看向了副驾驶座上的江星晚:“你不会怀疑是我吧?”xǐυmь.℃òm
“我难道不应该怀疑吗?”江星晚话语直接,她不喜欢弯弯绕绕,也觉得没有必要跟她弯弯绕绕。
她没有可以浪费的时间。
傅清幼微微压了压眉,漂亮的脸上隐隐有些不悦:“我对你并不熟悉,又怎么会知道你母亲的事情?”
江星晚淡淡嗤笑了一下:“这些事情如果有心想要知道,打听一番就都知道了。”
“我没这个闲工夫,况且傅淮远都已经不在了,别忘了,你还收了我的钱。”傅清幼口气里带着一丝揶揄,“我和傅淮远虽然存在竞争关系,但是我怎么去跟死人争呢?”
傅清幼的话逻辑性很强,让江星晚有些无法辩驳。
但是这并不能够打消江星晚心中的疑虑,傅清幼是个聪明人,就算是真的打算动手,那也一定是做足了准备的。
傅家,大概也只有傅淮琛一个蠢货。
因此江星晚更不会怀疑到傅淮琛头上去。
“说的也是。”江星晚顺着傅清幼的话往下讲,“那接下来,是不是可以恭喜你继任傅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了?”
傅清幼开车行云流水,丝毫没有被江星晚的话打扰,看上去冷静又淡定。
傅清幼扯了扯嘴角:“为时尚早,现在爷爷还没退下来,我怎么能够考虑这些?”
江星晚挑眉,她的手若有似无地拍打着车窗,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可不一定,我看爷爷的身体应该也不允许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现在傅淮远也不在了,你可以着手准备起来了。否则,被傅淮琛捷足先登了可就来不及了,毕竟他再怎么废柴,也是爷爷的心头肉不是吗?”
江星晚煽风点火,见傅清幼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些,她便继续说道:“像傅淮琛这样的人,可能不会像傅淮远一样对你造成明面上的威胁,但是有时候,越是这样的人,就也是能够让你输地不明不白。”
江星晚对商场上的事情并不太懂,但是她也清楚,傅清幼这样的人不好拿捏,也只有她拿捏别人的份,想要让查清楚,就必须要让傅清幼掉进陷阱里。
傅清幼沉默了几分钟,让这段原本就有些尴尬的路途显得更加寂静。
江星晚见状,知道自己说的话起效了,她继续添油加醋:“现在傅氏集团毕竟还是在爷爷手中,什么股东,董事会,都是摆设。爷爷想要让傅淮琛上位的话,哪里会有你和傅淮远的机会?当然,傅淮远已经被排除在外了,现在,只有你。”“你这是在提点我?”傅清幼看向了江星晚,眼神中带着警惕。
“没有。傅氏也算是傅淮远毕生的心血了,我更希望它能够在你手中,而不是在傅淮琛的手中。”江星晚一字一句,顿声说道。
她说的有理有据,她自己顺了一遍思路,没有能够被挑刺的地方。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数学题。
傅清幼一路上都没有再多说话,江星晚知道自己想要的目的达成了,因此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车子停靠在了陆舟宜小区的门口。
江星晚等到傅清幼的车子开远了之后才拿出手机,打了车到了山庄。
她回到了傅淮远的房间,他还没有回来。
江星晚累地简单洗漱了之后便躺在了床上。
身体上的疲惫加上心理上的痛苦,让江星晚的脑袋就像是快要爆炸了一般。
她一闭上眼睛便是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关于她妈妈的消息,她从来没有以她妈妈为耻辱,关于她妈妈精神问题的事情,之前在老家小镇上大多数人都知道,她也照样活的好好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她嫁给了傅淮远,她担心傅淮远知道。
人一旦喜欢上了一个人,便希望将自己所有的优点都展示出来,就像是孔雀开屏一样。反之,更是要将自己所有能够被看见的缺点都隐藏起来,像是这样,就永远不会被人发现了一般。
只要,不被喜欢的人发现。
江星晚现在就是这种心理在作祟,她整个人都快要疯掉了。
她在自我拉扯当中终于陷入了睡眠,她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门忽然被打开了。
江星晚下意识地警觉起来,从床上起身,看到了傅淮远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满身风雨,头发都是湿漉漉的。
“外面下雨了吗?”江星晚迷迷糊糊地从床上撑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她伸手捋了一把。
“嗯,大雨。”傅淮远放下伞,走到江星晚面前,“去老宅了?”
江星晚一愣,点头:“嗯,我去找傅安岩了,我想问问清楚是不是他在网上散播你已经去世了的消息。但是结果应该不是他,我猜测,应该是傅清幼。”
江星晚将自己的猜想尽数说了出来,她心底焦灼,既焦灼于傅淮远的事情,又在担心网上关于她母亲的流言蜚语会传到傅淮远的耳朵里去。
虽然她知道,这是根本无法避免的。
“这些事情你不用再去操心,我会去解决。”傅淮远的眉心微皱,对于江星晚的擅自行动表现的很不满意,“你现在是孕妇,应该要好好休息。傅氏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个散播我已经去世的消息的人,恐怕已经知道我还活着了。”
江星晚一愣:“你的意思是傅清幼已经知道你还活着?”
“不一定是她,但也不排除是她。”傅淮远要比江星晚冷静,“还有,离傅清幼远一些,她远比你想象中要可怕。”
江星晚点头,傅淮远发丝上的雨珠掉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微微有些冰凉。
“我知道,我只是想帮你。”
“在你想帮我之前,先稳定自己的情绪,不是更好吗?”
“你母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傅淮远开口,让江星晚心头一抽。她茫然地抬头对视着他,紧张的无法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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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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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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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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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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