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那边很显然是已经打了她很多个电话之后的口气了。
“我的手机丢了,我现在在城南派出所。”江星晚真的是用了很大的勇气说出的这些话。
生怕傅淮远会动怒。
她做错了事情,就像是一只把刺都藏起来了都小刺猬一般。
“十分钟。”
“嗯?”江星晚疑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等我十分钟。”傅淮远挂断了电话,他速度之快让江星晚有些咋舌。
她忐忑不安地等了十分钟,期间周晏行去帮她处理了案件。
十分钟后,她先看到了杜康。
杜康阔步走进了警局,但看到周晏行的时候有些吃惊:“周先生,您也在?”
周晏行点了点头:“恰好来这里办案子,遇到了傅太太。”
杜康的身后是刚刚进来的傅淮远,在看到周晏行的时候脸色顿沉,但是他也听到了周晏行的解释,瞥了他一眼:“清瑜说你每天都很忙,看来是真的。”
江星晚此时灰头土脸的,她脸上挂了彩,露出来的胳膊也有外伤,她走到了傅淮远面前,像是一只唯唯诺诺的小白兔。
她仰头,对视上傅淮远清冷不悦的双眸,心底知道完了。
她是真的惹怒了傅淮远了。
“傅先生,妹夫是好心,如果不是他的话我现在还在拘留室里面。我联系不上你,手机也丢了,根本找不到人保释我,你不要对他这么凶。”
江星晚颇有一种自身难保却还要逞强替别人撑腰的架势。
傅淮远的眼神此时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川一样冷漠。一旁的杜康低声咳嗽了两声,像是强忍着笑,又像是在担心江星晚。
“妹夫?”傅淮远惜字如金,说的这两个字解释了杜康此时脸上的别扭,“谁承认他是我们傅家的女婿?”
江星晚在对照了一下杜康的脸色,顿时明白了,她踩雷了。
周晏行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时间不早了,我还有饭局。既然傅太太你跟傅先生碰头了,那我先走了。下次如果有法律上的事情需要我帮助可以找我。”
周晏行这完全是客套话,江星晚也明白,毕竟周晏行连名片都没有给她,她能怎么着他帮忙嘛。
这完全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但是很显然傅淮远并不想给周晏行下台阶的机会,还要硬生生拆掉他的台阶。
在周晏行走过傅淮远身旁时,傅淮远忽然伸手抓住了周晏行的手臂,声音冰冷:“饭局?你跟傅清瑜就是这么过日子的?三餐不一起吃,话也说不上几句?”
江星晚看着傅淮远此时霸气护妹的样子,心想着做傅淮远的妹妹可真幸福。
周晏行对傅淮远还是保持尊敬的态度的,他开口,口气客客气气的:“从周一到周日,清瑜在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只不过是偶尔的饭局。运气差一点的时候,我一周连她人都见不到一次。大哥,我们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你还是去问问她吧。”
江星晚虽然不了解清瑜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但是这段时间关于傅清瑜的传闻的确是有些多。不管是陆恒泽口中所说的傅清瑜,还是贺西川口中说的傅清瑜,仿佛风评都不怎么好。
只是江星晚还是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九月呢?”
“在托班。我饭局结束之后会去接。”周晏行如是说。
傅淮远的脸色沉陷了下去,江星晚因为惧怕他生气的样子,所以平日里察言观色,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不高兴。
比如现在,周晏行应该是切切实实踩上了傅淮远的雷点了。
傅淮远一双眼睛像是能够剜人:“托班?等你饭局结束都几点了,你们就这样把一个四岁的小孩扔在托班到晚上?”Χiυmъ.cοΜ
周晏行不为所动:“大哥,这个孩子我管是情分,不管,是本分。在评价我之前,先看看傅清瑜怎么做的?这是她的孩子,她管了吗?”
江星晚像是一个看客一样听着这些话,莫名的从周晏行的口中听出了一些落寞的味道。
像是叹息,又像是心痛。
周晏行应该是喜欢傅清瑜的吧?起码从她这个外人看来,周晏行提到傅清瑜的时候,字里行间都是难过。
如果不喜欢,便不会被对方牵动情绪。
傅淮远沉沉地吸了一口气,扔了一句话给周晏行:“我去接。明天是周六,就让九月住在我家两天。周日晚上送回周家。清瑜那边我会说。”
周晏行没有拒绝:“嗯。”
等到周晏行离开,江星晚这个吃瓜群众才觉得,轮到自己了……
她屏息看着傅淮远,眨了眨眼睛:“傅先生,我们回家吧。哦不,你刚才说是不是要去接你的小侄女?”
“是侄子。”
“……”这么女性化的名字,竟然是小男孩,“哦是侄子,那我们赶紧去吧。”
江星晚连忙小跑出了警局,她真怕傅淮远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难堪。
她跑到了车子旁边,伸手敲了敲车门,示意杜康:“杜助,帮我开门。”
杜康按了按车钥匙,江星晚简直像是兔子一样一溜烟儿地就钻进了车内。
车内视线昏暗,江星晚长舒出了一口气。
好了,她准备好迎接暴风雨的来临了!
然而傅淮远从另一侧上车,坐进车内之后薄唇紧抿,不发一眼。
江星晚有些难以适从,伸手捋了一下头发故意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时不时瞥一眼傅淮远,心想傅淮远怎么不说话,不开口问问她今天发生的事情?
不说话的男人,永远比说话的更加恐怖。
杜康进车,透过后视镜询问傅淮远:“傅总,去九月的托儿所吗?”
“嗯。”
车子发动,傅淮远还是一眼都不曾看向江星晚。
她急了,低声咳嗽了两声:“咳咳,好渴哦。”
她故意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得来的却是杜康的回应:“太太,水。”
杜康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江星晚又瞥了一眼傅淮远,假装拧不开水瓶:“哎呀,这个瓶盖怎么这么紧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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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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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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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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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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