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远冷视着陆恒泽,一句话将陆恒泽的嘴巴缝上了。
他沉默了几秒,有些难为情地抓了抓后脑勺:“这不是,囊中羞涩吗?不然我早帮忙了。”
“那就闭上嘴。”傅淮远转身,阔步离开。
陆恒泽连忙跟上:“喂,不是说带我买古董的吗?就这样两手空空地走啦?还有你老婆还在这里啊,你不帮她啦?”
陆恒泽因为“囊中羞涩”没办法,只能够跟上傅淮远的脚步。
另一边,江星晚也匆忙跟着傅淮琛走出了宴会现场。
在华尔道夫酒店的走廊上,将星晚脚步匆匆。
傅淮琛人高腿长,江星晚只能用小跑追上去:“傅淮琛,你等一下!”
傅淮琛装作耳朵聋了一般,挠了一下耳朵,回过头看了一圈:“是谁在喊我?哦,原来是我亲爱的嫂子,傅太太?”
江星晚因为跑得太快,嘴唇微微发白。
她气喘吁吁,开口,有些接不上气:“傅淮琛,不管我们之前有什么过节。能不能麻烦你把手镯卖给我?”
江星晚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这只手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怎么个重要法?把你的悲惨故事说出来让小爷我乐呵一下。”傅淮琛一副欠打的样子,让江星晚接下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江星晚颤着下巴,强忍着鼻尖的酸涩说道,“所以能不能请你卖给我?这是我母亲传家的物件。”
“哦?原来是你母亲的玉镯啊,那我就更感兴趣了,更不会给你了。江星晚,你有这个钱买下来吗?”
此时傅淮琛的朋友从会场后台走来,拿着一只楠木盒子递到了傅淮琛面前:“琛哥,刚才后台检验过了,这个玉镯没问题。”
傅淮琛打开木盒,就着灯光仔细把玩了一番,一脸欠揍得笑道:“前几天,在老宅。老爷子也给了你一只传家的玉镯。那只玉镯可比这只贵重多了。”
“我马上回家去取来给你!但是你要把这只给我。”江星晚遇到了疯子,她的理智也丧失了。
“你敢把老爷子给你的传家信物随便给别人?江星晚,爷爷要是知道了该对你有多失望啊。你这种女人,也配进我家门?”傅淮琛呸了一声,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我也不要老爷子的玉镯,我要你做件事。”
“什么事!只要我能够办到。”江星晚呼吸急促。
她看着傅淮琛将手镯高高拿起,拿在手中把玩的架势,心底无比恐慌。
生怕傅淮琛一个不留神就将手镯摔碎了,摔碎了她的念想。
“我要你,在我面前跪下。”傅淮琛笑意很深,一脸痞子样。
江星晚闻言,心底猛得咯噔了一声。
傅淮琛的要求太过分,他每此时站着的是慈善晚宴的入口处。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在看了一场好戏之后准备离开了,还有一些是刚刚来到的人准备走进会场。
在这里,跪下?
江星晚顿时整个人僵住了。
她从未,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你有两条路,跪下我把手镯给你,或者我现在就把手镯摔碎。”傅淮琛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wWW.ΧìǔΜЬ.CǒΜ
江星晚眼泪疯狂掉落,她的指甲紧紧地嵌入了掌心之中,疼得她说不出话。
她咬紧了下唇,牙齿将嘴唇咬出了青白的痕迹。
她内心无比挣扎,她虽然从小生活的卑微,寄人篱下,但是向来都是一身傲骨。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受到这样的耻辱。
“你还有五秒钟时间考虑。”傅淮琛人高马大,他抬起手,是江星晚根本无法够到的位置,“五,四,三,二。”
下一秒,砰地一声,江星晚的膝盖碰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此时,门口的人流顿时停住。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这边。
江星晚的眼泪疯狂掉落下来,低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她已经看不清自己的膝盖了,视线逐渐模糊。
这个手镯,不仅仅是母亲遗物这么简单,对于江星晚来说,还有更深的意义。
她不得不这么做。
“哈哈哈哈哈,这个傻子。”傅淮琛笑得放肆,对身边的朋友大肆得耻笑江星晚,“花个千把块看傻子看笑话,也值了。”
“琛哥,这种女人还好你没娶,是个什么货色?”
江星晚听着这些污言秽语,心底一阵翻腾。她有一种被恶心到想要呕吐的感觉,理智让她的情绪克制了一些。
“可以了吗?”江星晚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可以?谁说可以了?江星晚,我花这些钱,给你买个教训。你看我多好,都不用你自己花钱买教训哈哈哈哈。”
说完,傅淮琛忽然伸手,朝远处一扔,玉镯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砰裂声,如同早些时候的春雷,又如同玉珠落地,粉身碎骨。
江星晚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撕裂了,她一时之间无法呼吸,猛的起身朝着玉镯被扔的方向跑去。
人群自动给她让开了一条道路,都是一些看戏之人。
江星晚再一次跪倒在了地上,她捧着地上细碎的玉镯,泣不成声。
她整个人的后背都在疯狂地抖动,那种心碎之感无法愈合,让她瘫软在了地上。
“快来看傻子!还真有人为了一个破镯子给人下跪哈哈哈哈。”傅淮琛笑得越来越放肆,“你的傅淮远呢?他怎么没来救场?江星晚,我早就告诉过你,傅淮远可没比我好到哪儿去。跟着我好歹我还能给你买个玉镯子玩玩儿,跟着他,你就等着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吧。”
傅淮琛自认为很了解傅淮远。他和身旁的朋友勾肩搭背得潇洒离开,留下了一地狼藉和瘫软在地上的女人。
不知何时,背后有人轻轻的扶住了她的肩膀,是老师。
“星晚,别伤心了。遇到这种人没有办法。”老师安慰着她。
江星晚捧着碎掉的玉镯捂在心口,心脏像是被刃了千刀,痛苦让她无法言语,只是一味得摇头。
“西川呢?这个时候人怎么不见了?”老师低声埋怨着。
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阔步走到了江星晚面前,将她从地上一把捞起,她的手被玉镯刺伤,满是鲜血,染红了他挺括的白色衬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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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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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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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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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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