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等了片刻什么也没等到,拿着身上的衣服起身,上前几步,将那件大衣重新披温烟身上。
那一瞬间,温烟像是被他抱着,热流迅速蔓延到她的全身,但他很快就松手转身走了。
温烟就那样站在那里,很快就有人上来叫了一声,“太太。”
温烟快速地抬起双手抹了一把眼睛,转头看过去。
是民宿的工作人员,她手上拿着一双棉拖鞋走过来放到温烟脚边,说:“您先生让我给您送鞋。”
“谢谢。”温烟把光着的脚踩进棉拖里。
“不客气。”工作人员冲她笑了一下,走之前还善意地对她说了一句,“外边冷,您不要看太久了。”
温烟对她点了下头,“嗯。”
工作人员下去了,温烟拉紧身上的大衣站在那儿,没有回去的打算。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
她回头,是顾珩。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身体抵到围栏上。
顾珩则无视她的举动,一步步逼近,伸出双臂将她抱起来。
温烟这一刻没有白费力气去推他,她只是看着他。
她觉得她是他的玩具,可以被丢弃,也可以被捡回去。Χiυmъ.cοΜ
她做什么都逃不了他的摆布。
顾珩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抱着她走。
他一直把她抱到房间里,放到沙发上,蹲在她面前,看着她低声问:“不想回来了是吗?”
当她一直留在露台不下来的时候,顾珩就意识到,如果他不主动,她将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且不止是这一次。
温烟没吭声,她什么都不想说。
顾珩就那样看着她。
她在外面站的有点久,现在脸蛋冻得红扑扑的,乌黑的眼睛水汽朦胧。
顾珩拉她紧抓着衣服的手,她的手也冰凉刺骨。
顾珩起身坐到她旁边,把她抱到他腿上,握住她的手从他的衣服下摆塞进去。
温烟碰到他滚烫的身体,反应很大地要拿出来。
顾珩一手按着她的手,一手搂着她的腰不让她下去,压低声音,“乖一点,我不想对你生气。”
温烟蹙眉对上他的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绪,却又那么强势。
她的眼泪就落下来,顺着脸颊一颗颗地落下,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顾珩看到,眸色暗了暗,用温暖的大手捧住她的脸,凑过去亲她。
温烟用力躲开,顾珩的吻落在她冰凉的侧脸。
她全身都在用力。
顾珩没再动,贴在她的脸颊问:“为什么?明明以前没有这么讨厌的,不是吗?”
他的声音沉闷低哑,落在温烟的耳朵里,又像一块石头压在她心底。
她的眼中掠过一抹痛色,轻声问:“可你以前也很讨厌我啊,现在终于如愿摆脱我了,为什么不肯放手呢?”
顾珩抬起头看向她,她的眼中只有痛苦,他无声地扯了一下唇,“我不会放手,等鹿城的一切结束,我们还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温烟突然拔高声音,“我不要!”
顾珩黑黢黢的眸盯着她,一字一句,“除非我死在鹿城。”
他的表情认真严肃,没有玩笑的意味。
温烟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对她笑了一下,捧着她脸的手用力,让她不能再躲开才低头吻上她的唇。
温烟蹙眉,在他衣服里的手用力推着他胸口,然而,他纹丝不动,还一点点地撬开她紧闭的唇,夺走她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温烟难受地扬起脖颈,像是即将溺死的鱼。
顾珩的吻向下,一直亲到她的锁骨。
温烟突然想要干呕。
顾珩看到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忍住好不好?”
他的手很用力。
突然的疼痛让温烟痛呼出声,什么都忘记,泪眼朦胧地看着顾珩。
顾珩手松开,亲她的唇角,低声跟她说:“不许再这样,你不讨厌的。”
温烟此时整个人都瘫软着,身体陷进他的怀里,好像被抽干了力气。
她额头抵在他的胸口,过了会儿,小声说:“想洗澡。”
顾珩看着她现在的样子,觉得她会晕倒在里面,“我帮你。”
温烟闭上眼睛,“不洗了。”
顾珩:“那睡觉?”
温烟把还在他衣服里的手拿出来,直起身体扭头,又说:“想看电视。”
不想和他躺一起。
“好。”顾珩把她放一边,让她自己坐着,拿遥控器帮她把电视打开,又帮她调台。
温烟朝他伸出手,“给我。”
顾珩看她一眼,把遥控器给她。
温烟就靠在那,自己调着台,她也不停留,很快就按,就像是小孩觉得好玩在玩乐。
顾珩看她一会儿,起身,自己去了浴室处理。
浴室的门一关上,温烟调台的手就停了。
她倚在沙发上,手捧着微微作痛的腹部,眼眶发热。
她擦了一下眼角,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下一秒就会死去。
电视里的声音完全被她隔绝了。
直到里面的女人说她怀孕了,跟姐妹说她整日吐,还爱吃酸的。
她们的话就突然很清晰地钻进温烟的耳朵里,她的心跟着猛地一跳。
她想起最近不明原因的腹痛,还有不同寻常的恶心反胃,想起今晚吃饭时,她吃什么都没胃口,唯独那碟酸萝卜让她很有食欲。
但下一秒,她又否定了那个可怕的猜测。
因为她来例假了,且她每次都有认真做措施,每次......
想到这里她脑海里又突然冒出她叫他哥哥哭了的那晚。
那晚她几乎失去理智,沉浸在被绑架那次的心痛和绝望里,后边顾珩有没有戴她不知道。
第二天她也没想起吃药,后来晚上从小唐城出来,在车上做了一半,她还没有吃。
温烟的身体遽然颤了一下,一种陌生的恐惧感将她席卷,她突然感觉特别冷。
她拿起遥控器就猛地将电视关掉,仿佛只要没听到过,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
顾珩冲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正好看到她关电视的样子,她好像害怕又着急。
他走向温烟,沉声问:“怎么了?”
温烟抬起惨白的脸看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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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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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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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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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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