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长矛已经愈发的真实,刺穿心脏,横贯胸膛,鲜血淅沥落下。
他只是尝试了一下,便放弃了拔出这杆长矛的想法,眼神有些温柔的看向了年轻的教士,轻轻的微笑:
“你这一下,扎的我心好痛啊……”
“……”
这个反应,使得对面的年轻教士如临大敌,后退了一步。
他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以免阴沟里翻了船,只不过,后退一步之后,他仔细看去,确定自己做的没有问题。真理之矛确实已经贯穿了猩红的胸膛,甚至说,早就已经贯穿,在猩红进入这座城市之前。如今,只不过是让效果表现出来而已,只是在行使真理之矛本来就具备的威能罢了。
猩红已经输了。
那些人手里哪怕拥有着这样的神器,也不敢招惹猩红。
毕竟,真理之矛确实杀死过一次猩红,但因为每一代猩红都会自我更新,所以他们担心真理之矛失去威能。
也害怕承担真理之矛的反噬。
但自己认真研究过猩红的每一件事例,他早就已经有了很大的把握,知道真理之矛就是猩红的克星,也会是它惟一的克星。
当然,再有把握,心里还是发怵,所以也算是赌了一把。
可如今,已经赌赢了。
底牌已经亮出,事实已经确定,便也不再有什么可再担心的了……
而看着这個如临大敌的红衣教士团团长,魏卫则只是带着平淡的笑容,甚至很轻松。
哪怕他自己的生命,或者说这具身体的生命能量,已经在因为这杆长矛的存在而快速流失,哪怕他具备着细胞活性的力量,在这样一杆长矛的贯穿下,也已经逐渐失去了活性。而猩红的力量,则从来没有一刻表现的这么迷茫,血丝如同失去了动力,正一根一根的抽离,并且飞快变得枯萎。
“该死,该死!”
酒店之中,人头挂件头发炸起,愤怒的叫喊着:“我早跟你说过,早就说过!”
“你有多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你有多难才以疯子的生活方式活到了现在,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老子都赌在了你身上,你怎么能说死就死?”
“……”
在它的怒吼声中,它忽然飞了起来,头发之中渗出了一根根血丝,头颅也在膨胀,飞快的冲出了窗户,无限制一般的扩大着。
瞳孔已经在这一刻变得空空茫茫,无形的精神力量飞快流转,如瀑布一般向着魏卫卷来。
“啪……”
而那一个为了防止吓到别人而关在了罐头瓶子里的幽灵贵妇,也已经感受到了某种恐惧的气息,她身体上忽然布满了血丝,将罐头瓶子击得到处都是裂缝,然后像是一片半透明的鲜血渗了出来,身体变得狰狞,指甲也变得尖利,带着无尽凄厉呼啸,瞬间便横穿城市,扑至了城边角落处。
“嘎吱……”
人头挂件带着强烈的狠劲从高空坠落,张大了嘴巴,看起来像是要给魏卫一个强烈的吻。
不过它这一嘴,却是咬到了真理之矛上,无形的精神力量缠绕其上,试图将这一杆真理之矛从他的胸口之中拔出。
但是没有用处。
真理之矛上面的密纹力量不停流转,只是飞快消耗着它的精神力量。
知识恶魔与真理恶魔,向来都是死敌,知识恶魔往往具有解析真理恶魔的能力,但却也有一个极限。
人头挂件的能力,明显无法对真理之矛造成真正的威胁。
“嗖……”
一阵阴冷而充斥了血腥气味的风卷了过来,瞬间将人头挂件撞到了一边,幽灵贵妇也不要命一般抓住了真理之矛,两脚踩在魏卫的胸膛,像是倒拔垂杨柳一样拼命使起劲来,一直将魏卫的胸膛拔的喀啦啦作响,两只脚甚至都已经因为太过用力而渗进了魏卫的胸膛里面去。
但真理之矛就是那么贯穿着魏卫的胸膛,一点变化都没有。
幽灵贵妇在这一刻急的如同厉鬼,凄厉嚎叫,忽然愤怒的回头,向着红衣的教士团团长冲了过去。
那位红衣教士团的团长只是看着魏卫,对于扑过来的幽灵贵妇,眼睛都没眨一下。
“嘭……”
但就在幽灵贵妇尖利的十指即将抓到了他的脸上时,自然而然便被无形的波纹反击,瞬间弹飞到了街对面的建筑之中。
他的脸上表情不停的变化,无视人头挂件,也无视幽灵贵妇。
只是看着魏卫,看着他被真理之矛贯穿之后,什么也没有做,表情逐渐变得冷漠,冷漠之中,又缓缓酝酿出了几分冷嘲之色:
“你果然……是最弱小的一任猩红啊……”
“……”
“……”
“飞飞,你怎么了?”
精神壁垒,第二城防线,一个因为年头太久,外观已经显得有些阴暗的庄园之中,豪华精美的内饰之间,叶飞飞的一家人,正在等着通往最里面那间书房的小门打开,在里面,叶飞飞则在出生之后,第二次见到自己的族爷,也就是那位已经活了一百六十多岁,仍然掌握着无数权力的老人。
在她身边,堂兄叶勤,弟弟叶童童,还有叶父叶母,全都有些紧张的等着管家的通知。
叶飞飞没有察觉到叶父叶母那明显越来越强烈的担心,只是也不知为什么,忽然额头渗出了一层汗,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怎么了?”
叶父顿时有些紧张,急忙询问自己的女儿。
不仅是他,就连不远处的几位家族亲戚,还有守在小门外的管家,也急忙看了过来。
“没……”
叶飞飞好一会,才摆了摆手,眼神有些失焦的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胸口痛的厉害……”
……
……
第一城防线,某个不起眼的小酒吧里,几位正在聚会的年轻人,在放下了杯子里的酒时,不知为什么,大家忽然都变得不太想说话。
“他已经领取了地狱赞歌,并带着它进入了神圣领域……”
有一位穿着白西装,瞳孔是不似正常人的年轻人轻轻叹气,打破了沉默:“你们觉得,他应该……不会出事吧?”
“出事?”
一个明明跟他们同龄,但无论是头发,还是面相都明显比其他人要老的男人冷哼了一声,道:“他可是猩红,一声否认便能毁了基金会最强大武器的疯子,他能出什么事?除了十二恶魔亲自出手,或是他自己想不开要把自己吊起来,这世界上还有谁能让他出事?”
“我们这些人居然会担心他会出事,才是最大的笑话。”
“……”
“可是……”
有人犹豫了一下,忽然道:“如果真是他自己杀死了自己呢?”
“……他哪有那么傻?”
这一句反问,让在场的人稍稍沉默,然后才有一个神色冷淡的女人轻声道:“又或许,他真出事了,反正是好事。”
“起码他死在了那里,我们就当没有过这个同学,我们该结婚结婚,该升职升职,再也不用因为他而纠结是不是要背叛基金会了。”
“……”
气氛变得更沉默了,明明说着最轻松的话,但大家却都越发的沉默。
……
……
“如果……”
而在此时的神圣领域,看着这个满脸嘲讽的年轻教士,魏卫忽然叹了口气,缓缓走了几步,身上一直贯穿着这根长矛。
他的动作使得年轻教士微微皱纹,暗暗做好了防守的准备。
却发现魏卫只是试着走了两步,然后回头看着他,轻声笑道:“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也并不介意就这样死去。”
“……”
年轻教士的神色,不由得变得有些诧异了。
然后他就看到,魏卫似乎无视了身上的真理之矛,只是用缓慢的步伐,向着城市的其他方向走去。
年轻教士的脸色微微产生了变化,虽然明知大局已定,但是看到了魏卫的行为,还是让他有些困扰,以及无法消散的好奇,忍不住道:
“你去哪里?”
“……”
“当然是去看看事情是不是真像你说的这样……”
魏卫很轻松的回答,迈开了有些虚弱的脚步,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真正的旅人。
年轻教士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到开始怀疑自己的三观。
他设想过无数次自己与猩红的这一次交锋,甚至这些设想中,还有大半都是自己输了的场景。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明明是在自己已经赢了的情况下,居然还是会发生这种让自己打破脑袋都没意料到的画面。
猩红,那个已经被真理之矛贯穿的猩红,居然就真的这么带着刺穿了他心脏的长矛,走向了城市的其他地方,他脚步甚至看起来很轻松。
很快的,整座城市,都看到了这种惊悚的画面。
一个脸色苍白,胸膛被贯穿了一根长矛的男人,正缓慢行走在街头。
所过之后,都是带着鲜血的脚印。
而他脸上甚至还带着礼貌的微笑,看过这座城市的建筑、店铺、风土人情,甚至还友好的与街边的老人握手,聊天。
老人对自己的生活是充实而满足的,只是差点被这个年轻人给吓晕了过去。
年轻教士一直跟在身边,他脸上的疑惑越来越重,内心里那不受控制的担忧,也越来越强烈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魏卫从这座城市的一端走向了另一端,在这路灯明亮的夜色里,如同一只负伤的幽灵,城市里,神圣骑士团还有隶属行政厅的警员,以及驻军部队,全都看到了这惊悚的一幕,但是他用眼神制止了这些人,只是沉默的,跟着这个被长矛贯穿的人,走遍了这座城市的所有地方。
初时,他因为魏卫这出人意料的举动,而感觉到了些许恐慌。
但很快,他倒更坦然了。
“想看就看吧……”
他安静的跟在魏卫身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轻声说着:“无论你想看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就当我是在为这一任的猩红,或许也是最后一任,送行!”
“我不知道你在这败局已定的最后时刻,打算在这里找到什么,但我都允许你找。”
“……”
他将自己无法阻止的行为,说的很大方。
真理之矛已经出手,也刺穿了猩红,而在这微妙的时刻,他也不敢做些什么,就算他手里有枪,也不敢向着猩红开枪,因为他担心自己射过去的子弹,会打破真理之矛与猩红之间的微妙平衡,使得事态出现了自己意想不到的变化,所以,宁愿守着这份优势,直到猩红真正的倒在地上。
他只是轻声叙说着自己的优势:“外人口中,有太多污名神圣教庭的举动。”
“有人说我们是邪恶的,有人说我们是混乱的,也有人将神圣领域,描述成了比恶魔乐园还恐怖的地方、”琇書蛧
“但你现在可以自己去看。”
“神的领域,怎么可能充满邪恶?”
“在这里生活的每一个人,都是富足而幸福的,他们内心圣洁干净,他们信仰善良而单纯,在我们这里,不像被诅咒的精神壁垒一样,到处都是罪恶横行,也不像混乱的无主之地,到处都是怪物,在这里,只有安宁幸福的人群,别说杀戮,就算是小小的盗窃,都很难看到一件……”
“他们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是最幸福的人,你想找……”
“……又能找到什么?”
“……”
这话居然是真的。
魏卫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看到了这世界上最干净的一座城市。
别说精神壁垒边缘的废铁城,就算是自己曾经待过的第一城防线,都完全看不到这种干净的气质。
他真的看到了一群幸福而满足的人,看到了他们愉快而宁静的生活。
只不过,他并不着急,仍然还是慢慢的走着,看着,脸上并没有自己即将死亡而露出来的悲伤或是痛苦,反而显得很高兴。
他看完了这座城市,又看了神圣领域的其他城市,仿佛空间的限制,这时已经远离了他,他只是一个胸口贯穿着长矛的幽灵,在极短的时间内,走遍了几乎整个神圣领域,看遍了无数座大城,其中,也多少有些龌龊与肮脏的事情,比如喜欢小男孩的神父,比如与人偷情的修女,比如弄权的警司。
年轻的教士,都因为这些事情的出现,而心脏狂跳不已,但魏卫却并没有在这些小事上做文章。
他甚至表现出了惊人的大度。
在这样干净的城市里,偶尔一点点的腌臜,也是抹不去他的光明的。
这种大度,都使得年轻的红衣教士团团长开始怀疑,猩红是不是已经彻底的认输,只是在无昧的浪费着他最后的生命。
起码人头挂件与幽灵贵妇,仿佛真的已经绝望了,只是失神的跟在后面。
猩红,最后一任猩红,也会成为最早死亡的猩红吗?
然后在他们的绝望,以及红衣年轻教士越来越笃定的笑容里,魏卫轻轻的站下了脚步。
“这里真的很好,简直是我见过最好的地方了……”
“……”
听着这些话,年轻的红衣教士团团长,心脏一阵颤抖,甚至要感动的落泪。
但也在这时,魏卫忽然轻声道:“可其他地方呢?”
红衣教士团团长几乎要咆哮:“你几乎看遍了所有的城市,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地方?”
而当他这么想着时,站定了脚步的魏卫,忽然轻轻抬手,向着远方的夜空,仿佛揭去了什么东西。
开始有一幕幕异样的画面纷纷呈现,年轻的红衣教士团团长表情忽地凝重。
被魏卫揭开的,是神圣领域的另外一层世界。
除了这些干净而宁和的城市,还有着另外一种生活在继续,魏卫看到了大量的奴隶,正在夜色之下耕种,看到了隶属教庭的工厂,正在日夜不休的开工,看到了一支又一支的骑士团,被他们撒向了荒野,带着神圣的命运与野心,为神圣教庭,收割来了一波又一波丰盛的祭品。
“难道……”
在魏卫揭开了这一层之后,人头挂件也豁地抬头,仿佛看到了难言的希望。
没想到,这个疯子也会有这么理智的一面。
他居然可以看到这一层。
确实,神圣领域内的城市,都是富足而美好的,他们的信仰,以及恶魔法则,让他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单纯。
但是,恶魔力量可以扭曲逻辑,扭曲各种逻辑。
却惟独扭曲不了这个世界最底层的逻辑。
身为神圣教庭最忠诚的信徒,你们安心祈祷,享受着神的恩赐,你们可以内心纯洁,文明,但是,这世界上的东西,本来就是平衡的,哪怕恶魔力量,都在最底层的逻辑上保持着平衡,这些因为忠诚,就可以不必辛劳而收获幸福的人,你们赖以幸福的资源,又是从哪里来的?
最美好的城市,往往建立在最肮脏的基础之上。
“那些都是流民……”
同样也在魏卫将目光投向了这些人,这些数量庞大到是神圣领域居民十倍百倍还多的人群时,红衣教士团团长也忍不住大喝:“他们都是对神产生了怀疑,或是信仰恶魔的人,他们还有很多犯下过严重的罪行,让他们接受这样的苦难,本来就是神的惩罚,这……这同样也是最公平的事情!”
听着他近乎咆哮一般的声音,魏卫沉默很久,表现的与他截然相反。
他只是轻声询问:“那么,是谁给了你们权力,让你们认为自己有资格确定谁该幸福,谁该受到惩罚呢?”
“……”
这一句询问,使得年轻教士团团长语塞,他面对别人,有一万种理由去回答。
但如今,他面对的是猩红,是已经中了真理之矛的猩红,这反而让他不敢随便回答,以免动摇了自己的优势。
他只是在沉默良久之后,才忽然表情有些狰狞的回答:“那你呢?”
“你可以随意的质问我,那你就可以给出答案吗?”
“便如莉莉小姐,你见过她,是我特意让你见到的,我就是为了问你,你可以说成为了全城偶像的她是恶魔,但在此之前呢?”
“她的悲惨人生,你又该如何去改变?”
“如果她这样的人生,连最后的信仰都没有了,你又该如何去拯救她?”
“……”
随着这一声声的话语,真理之矛仿佛更真实了一些。
魏卫身体上的伤口,正在扩大,血肉也在一分分的被撕裂,鲜血正在哗啦啦的从身体里面流出来。
“看到没有,你也没有答案。”
年轻教士团团长的脸色狰狞,目光阴冷的看着虚弱到了极点的魏卫。
“所以你就算拿这些来反问我也没有用。”
“难道你的目标,就是消除掉所有的恶魔力量,让这个世界回到最初的样子?”
“那是笑话!”
“你别忘了,神秘大爆炸,就是从最初的环境里面诞生的,那些不公平的事情,仍然存在,永远不会消失。”
“所以,你注定还是要绝望,注定死在真理之矛下。”
“连莉莉小姐都无法拯救的你,根本就不该踏入神圣领域,你就应该留在精神壁垒里面,享受着身份带给你的小小特权!”
“……”
他的话很重,而且每一个字都仿佛形成了沉重的精神压力,冲击着魏卫的意志。
在魏卫身后,人头挂件也欲哭无泪。
他只想说自己早就劝过了,早就劝过魏卫不要钻进这样的牛角尖,这会将他害死的。
但结果,一切让自己担忧的事情都出现了。
就在上一次的袭击事件里,把基金会、秩序教会、流浪教会都变成了傻瓜的猩红,又很快把自己也变成了傻瓜。
而同样也迎着那位教士团团长锋利的质问,魏卫表情却始终平静。
他等到这个人所有的质问都停下,才忽然之间开口,仿佛答案早就存在于他的心里:
“你说的都很对。”
“但是……”
“……”
他一边轻声的反问着,一边慢慢举自己身后腰囊里的黑色枪支,或者说,是他的权杖,缓缓的拔了出来,抬起,指向前方:
“谁说我拯救不了莉莉小姐呢?”
“我一直在看着她呀……”
“……”
这一刻,年轻的红衣教士团团长,看到了魏卫的笑容,忽然变得非常灿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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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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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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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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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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