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华丽的国际学校里,李建国遇到了曾经的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
在英语老师苏月的建议下,他们一起在一家东北菜馆里相聚,一起吃小鸡炖蘑菇,一起吃蘸酱菜,一起啃大骨头棒子。
李建国吃着家乡美味的时候,如过去的学生时代一般,在老师们的面前小心翼翼。
他的思绪也不由回到那往昔的岁月。
曾经的时光里发生过很多的故事。
当年的女同桌就讲过许多关于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的故事。其中有一个版本是美丽的英语老师曾经暗恋过数学老师。
因为当年没被打断腿的数学老师长得真的很帅,许多班级里的女学生也一个个喜欢上数学课。xǐυmь.℃òm
她们以女性的视角,可以看出那一位英语老师的眼睛里有着暧昧。
不过,这都和时间一起飘散在冰城的旧故事里。
“来晚了!”
吃饭到一半的时候,门外走进一个壮硕的男人,他秃着个头,大着个肚子,夹着一个公文包,身后还跟着一个司机模样的男人。
苏月老师见到这个男人,立马指着这个男人,笑着问李建国,说道:“建国,你还认得出他是谁吗?”
“这个人是?”
李建国见到面前一脸富态的秃顶男人,他感觉有一些眼熟,可是却一下子又想不起是谁。
苏月见李建国猜不出,便笑了笑,对那个秃顶男人,说道:“乔良翰,你伤心不伤心?”
乔良翰?
李建国一听这个名字,感觉很熟悉,皱着眉头用力地回忆,最后终于想了起来。
他面色微微惊恐地说道:“你是那个体育老师乔良翰?”
在当年的四十八中里面,最令人恐怖的老师有两位,一位是牵着狼狗让人跑一千米的体育老师乔良翰。
还有一位就是在学校里管学校纪律的柴伟诚。
李建国曾经在学校后山和女同学牵着小手,谈情说爱的时候,同时遇到过这两位老师。
他当时跑得很快。
于是,就进了体训队,于是和体育老师柴伟诚,也算是比较熟悉。
“唉……正常,我这模样,我自己有时候都不认识自己。”乔良翰看到李建国没有认出自己,自嘲地摇了摇头。
时间是一把杀猪刀。
它转眼间让人变得不像从前,甚至看不到过去的影子。
“呃……是老师变得更有气质,更有财气了!”
李建国也有一些尴尬,连忙恭敬地拉开椅子,给体育老师乔良翰倒酒。
“唉,李建国,你小子样子倒是没有怎么变!还是当初被我堵在小山坡上那个油嘴滑舌的样子!”
乔良翰一听李建国的话,哈哈大笑。
李建国一听这话,回忆起那一场师生之间的追逐。
当时他从学校所在的香坊区小山坡,一直跑到了东力区林业大学那一片小树林。
体育老师就骑着摩托车追。
当时,李建国在那一片小树林里有一个叫做野生动物资源的学院,便害怕林子里真养着一些野生动物。
否则,他是不会停下来,也不会被体育老师追到的。
他也不会在之后的周一升国旗仪式上,一个人面对上千人,在大会上做检查。
……
“对了……你小子最后和师小慧在一起了吗?”乔良翰喝了几口酒之后,他便问起来当年的八卦。
师小慧?
李建国心头微微一震,那是初中时候自己的女朋友,也是那一位校长的宝贝孙女。
他已经许多年未见,如果不是这一位体育老师提起,也压根不会记起。
“呃……没……”
李建国尴尬地摇了摇。
“唉……那真是可惜了,当年那么逼你们分手,都没分手。最后竟然还没在一起。”
乔良翰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
在当年那个时光里,学生谈恋爱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更何况李建国找的是校长的孙女。
李建国有一些尴尬,也有一些心中愤愤。
当年棒打鸳鸯的人,现在却在惋惜鸳鸯们没有在一起,这是多么可笑和嘲讽的事情。
“乔良翰!你说什么呢?人家现在都是三岁小孩的爹了!”
苏月老师见到李建国面色有一些不好看,她立马打断了体育老师乔良翰的话题。
“哦……这样啊!我自罚一杯!”
乔良翰一听这话,面色略略尴尬,他摸了摸光头,立马拿起酒杯碰了一下李建国的酒杯,表示歉意。
“没事……没事……”
李建国笑着举起酒杯,低下几寸碰了碰乔良翰酒杯,以示敬意。
也在这时候,他忍不住回忆当年的那个姑娘,可是一下子竟然已经想不起对方的面容。
时间真的能让人忘记一切。
哪怕曾经山盟海誓,曾经痛彻心扉……
……
“建国啊!你最近在做什么呢?”
“在开一个软件公司。”
“哦……还是搞高科技啊!厉害啊!老师敬你一个!”
“刚起步,刚起步。有很多事情向乔老师请教呢!”
酒桌上。
李建国和乔良翰不一会就聊了起来,就好像当初在体训队里那般开心。
“乔老师,我最近这公司人越来越多,你说该怎么管理?”
“有多少人?”
“都快五十来个人了!”
“《孙子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五十个你一个个管不过来,就要分成一个个部门,然后还要分成一个个组,分而治之!你只要盯着那些部门管理人员,就可以了!”
在餐桌上。
乔良翰也把自己管理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李建国,就好像当年他教李建国如何跑长跑。
他们两个聊得很热闹,也聊得很开心。
李建国最后想去买单,结果被乔良翰拉住一顿训斥。
“你小子公司才起步,省着点钱花!有你老师在,还能让你花钱?”
“老师,我这也是表达一下心意!”
“滚犊子!”
乔良翰拿着公文包付了钱,最后酒气汹汹地搂着苏月老师走了。
李建国这才知道,美丽的英语老师嫁给了体育老师。
他走出饭店门口的时候。
夕阳一片绯红,烧了天上的云。
数学老师朱为民站在路边,他目送那一辆开走的大路虎,表情有一些落寞。
李建国也在这时突然想起,今天的饭局上自己就光顾着和体育老师聊天,把这一位数学老师给怠慢了。
“朱老师,我打个车送送你。”
“不用了!我就住在对面!”
朱为民摆了摆手,一瘸一拐地走过了斑马线,红色的夕阳落在他身上,拉出一长一短的影子。
数学老师背影很沧桑。
尤其是在繁华的马路上,不时地开过一辆辆豪车。
当年。
这一位朱为民老师是那样的潇洒,也曾经是学校里的明星,曾经俘获无数芳心,可是此时就好像一个普通的小老头。
那样干瘪,那样充满悲凉。
李建国望着数学老师离去的背影,想起语文老师教过一首诗。
那是一首纳兰性德的诗。
“人生只若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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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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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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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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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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