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剪开了白羽笙腰间的衣物,赫然可见一刀血肉模糊的刀伤存在于腰腹间。
目测伤口很深,已经不再流血,可是周围已经红肿感染。
条件有限,沈宴之只能用碘伏去冲洗她的伤口,然后再将她的伤口用纱布缠起来。
“啊……”她低喘了下。
“怎么了,是不是疼了?”白羽笙的每一点点的异样,都能让沈宴之心慌不已。
她呼吸微弱,浑身无力的半睁开了眼,只见沈宴之将她搂在了怀里,语气里充满了乞求:“老婆,你再忍忍,再挺一挺,马上就要到医院,千万不要有事。”
“我还以为我把你连累了一起死了呢……现在……真好……”
“老婆我求你了,你就算是为了我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对不住……我……”
她的手先是还有力气摸着他温热的胸膛,最后却在一点点的滑落。
那一刻,沈宴之比谁都害怕失去。他想要求助神明,将自己余生里的一切都交给神明,只为了换回她的命。
白羽笙再也没有清醒过来……
到了津海后,白羽笙被送到了医院。
伤口感染严重,她再加上跌落山崖浑身是伤,手术过后,她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刚开始还好,沈宴之尚且有些精力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后来沈宴之再也熬不住了,昏倒在了她的病床前。
一缕阳光照进了病房里,让白羽笙知道了自己这次捡回来了一条命。
都说蜜月旅行容易弄出人命来。
果不其然。
只是旁人都是浓情蜜意,肚子里多带一条人命回来。
自己就比较厉害了,差点俩人都折在那里。
她动了动身子,很疼很疼,浑身上下都像是骨折了那种疼。
白羽笙觉得口干舌燥,嘴里一股子腥味儿,真奇怪。
她的床前围了很多的人,都在翘首以盼的等待她的苏醒。
舅舅,青荷,孔武,还有来看望的莫烟宁。
唯独没见到沈宴之……
“太好了,二嫂你终于醒了,这下我也可以回去复命了,公公真的很担心你们,又拉不下来脸来看看,你们好生养病,需要什么就跟我说。”莫烟宁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谢谢你,弟妹。”
“二嫂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我就先回去了。晚点我再来看看,不打扰了。”
莫烟宁很会还人情,自打上次的事后,她也不像以往那样的沉默寡言,不食烟火。
“谢天谢地,我的宝贝,你终于醒了。”白昌义握着白羽笙冰凉的小手,激动得热泪盈眶。
“舅舅,您瞧您一把年纪了,我这不都没事儿了么?您别为我担心了。”
白羽笙心中在自责,也在愧疚,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舅舅为自己担心。
“臭丫头,你是我的命,我能不担心吗?以后你和宴之不许再去巡捕房,好好在沈家待着!谁再去,腿打折!”
“舅舅……那宴之呢?”
“宴之……”
孔武接过了话茬儿,解释说:“少奶奶,您放心,少爷这几天有些累了,在病房休息一下,没什么大碍。”
“在哪个病房?我要看他。”
“少奶奶。”
“我就要去看他,哪个病房?”白羽笙捂着伤口,不顾众人阻拦,任性的下了床。
白羽笙太了解沈宴之,他要是没事的话,怎会不在自己身边?
“我问你们话呢!沈宴之在哪个病房?”
白羽笙捂着伤口,原本虚弱的她强行将声音喊的极大。
“难道他死了……”
“没有!没有!那肯定是没有!”孔武见状要是再不说,估计白羽笙又要崩溃了,他说:“少奶奶,您别急,少爷就在隔壁呢,啥事儿都没有。”
没等孔武说完,白羽笙飞奔去隔壁。
此时,沈宴之已经苏醒过来,只是林清清一直伴在他的左右。
林清清是代表自己的姐姐姐夫,与莫烟宁一起来探望的。
恰逢刚刚,沈宴之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
沈宴之穿着病号服盘腿儿坐在床上,看着像是无碍了。
这期间,少不了林清清忙前忙后的照料,赶都赶不走。
谁曾想,白羽笙像个幽灵一样溜了过来,眼见着病房里的林清清和沈宴之,还礼貌的敲了敲门。
吓得沈宴之端在手里的热水杯抖了一下,差点撒在裤裆上。
这是激动,绝对不是心虚。
“老婆,你醒了?怎么没人告诉我?”本来是件高兴事儿,却因为林清清的存在而让三人都尴尬不已。
白羽笙无视着林清清,走到了沈宴之的床前,关切的问:“你伤到哪儿了?”
“我没事儿,就是这几天累了。”
“你到底伤到哪儿了,你让我看看……”白羽笙开始上手,恨不得把沈宴之扒光了检查他到底伤在何处。
沈宴之很排斥的轻轻推开了她,温柔的告诉她:“我没事儿,你别乱动,再伤着自己。”
林清清见状再也待不下去,心有怨气的砸门离开。
林清清走后,便是白羽笙审问他的开始。
沈宴之自带心虚的主动说:“媳妇儿你别生气,不是我让她照顾我的。”
“料你也不敢,说,你到底伤到哪了?”
“你是偏要我有伤,你才肯罢休不成?”沈宴之把自己满是伤痕的胳膊藏得相当隐秘。
白羽笙拧着眉头,小嘴儿嘟起来老高,四处巡视琢磨着。
她就是觉得很奇怪,沈宴之看起来哪里都正常,也没见到什么肉眼可见的伤口。可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脸色苍白,快要白过白羽笙这个病人。
这分明是气血亏虚的表现……
白羽笙顾不得那么多,将他搂得紧紧的,真切急迫的重复问他:“你告诉我,你伤在哪了,你肯定是受伤了,你哪里不舒服?”
沈宴之最受不了她磨人的样子,玩味的挑起眉梢,逗了逗她道:“我其实是内伤……”
“哪儿啊?”
“你猜。”
“你快点告诉我,哪里内伤?”
从脑袋到下腹,白羽笙把他摸了个遍,也没磨出他到底伤在哪里。
“你怎么不往下摸了?”
“你……该不会……是……”白羽笙目光下移。
“对,内伤,那你还要我吗?”
“是腰还是……”
“都是。”沈宴之眼看着她越想越下流。
“那你让我看看你怎么伤的?我明明记得在山崖下的时候你一点都没有异样啊?你为什么要忍啊!”
白羽笙眼看着就要哭出了声来,拽起沈宴之肥大的裤腰就要看。
“老公你放心,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你。”
沈宴之仓皇狼狈的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裤腰,:“老婆,大白天的你干什么呢,你注意点。”
“你让我看看!”
沈宴之深刻的意识到不能开这种玩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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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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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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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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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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