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也有作案嫌疑。”沈宴之下了定论。
“是。”
白羽笙借着与沈宴之独处的间隙,单独与他说:“给村长抽血的不可能只有陈娇一个人。”
“为什么。”
白羽笙回答得很坚定:“陈娇的手臂上大大小小的那么多针孔,确实是频繁抽血的痕迹。但要是单靠陈娇一人,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抽,陈娇早就被抽死了。我怀疑除了陈娇之外,还有其他人在为村长供应血源。这个村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难道是……”沈宴之的猜想终是被孔武所打断。
“探长,在柜子里找到了一个厚本子,上面记载着的东西我有些看不懂呢。”
“拿来,我看看。”
沈宴之接过了本子,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最先标明的是月份,然后再是一些奇怪的记录。
一行是大写的b,另一行是大写的g。
在“b”的后面,是一连串的日期,日期的后面什么都没有记录。
而在“g”的后面记录着的东西与“b”却大不相同,不光有日期,在日期的后面还会有对号或者是叉。
这样繁琐而又杂乱无章的记录方式,看得沈宴之头疼不已。
他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开始的一页竟然是在九年前的某一天……
沈宴之的神色间阴沉莫测,越是将本子往后翻看,他的脸冷得越厉害。
“这是什么呀?”白羽笙一时半会儿看不明白这记录的东西到底是何用意。
“我猜……”沈宴之欲言又止,深深的叹了叹:“我其实也不知道这些记录到底代表着什么,以下只是我个人猜测。b代表男孩,g代表女孩。这个日期很可能是出生的日期。也就是说被玷污的女人生下的孩子的下落,应该是有着落了。”
“妈的,那这个死者,她难道还贩卖人口不成?”孔武不停的咒骂道。
沈宴之却说:“贩卖人口,最终利益是在于钱财。首先,渔村一向封闭,相比于金钱来说,我觉得健康和生存对他们来说更加重要。反观这个村长,身患白化病而不自知,为了生存下去,对于血液产生了一种病态且歪曲的渴求,从这一点来看,她做的应该不是人口买卖,基于刚刚的推测,应该是换血。”
“换血?”
“打对号的,是健康的女婴,打叉的,是相对于不是那么健康的女婴。健康的女婴留给村长,供她换血,而不健康的……”
白羽笙对此补充说道:“在接触的安苑,余念之后,我发现她们都属于多病体质。不健康的孩子,有可能被她集中囚禁了一个地方里,等到两三岁的时候,在送到村民们的家里,养大,继续当人鱼新娘,以此轮回反复。想要印证这一猜想,直接调查一下村子里家中有女婴的家庭,一问便知。”
“可这里的村民都是傻子吗?”孔武很难理解这一做法。
沈宴之却更正了孔武的想法,:“他们不是傻子,但是人鱼神的信仰让他们变得愚昧无知。自打这个村子里生出了个类似人鱼的畸形婴儿之后,这个至始至终都清醒的村长为了一己私欲就开始将迷信灌输给其他的村民,让他们相信真的有人鱼神的庇护,村民们为了生存下去,必会以此作为精神寄托。都是为了所谓的生存,有人不择手段,有人愚昧不堪。”
“基于这个猜想,还有一点无法解释。”沈宴之捧着这个本子,迟迟不肯放下。那捧着的,是几十条甚至是上百条的人命……
他接着说:“最大的谜团是,为什么男婴后面没有任何的记录,只有出生日期呢?”
“会不会是因为男婴不在村长的需求之内?”白羽笙问道。
“如果不在需求之内,就没有必要记录上出生的日期。”一个接一个的谜团扑面而来,可探知到的真相越发让人喘不过气来。
白羽笙将深深的疑虑投向沈宴之:“一个连学都没上过的村长,她怎么会知道男孩女孩的英文缩写呢?就算要掩人耳目,也断然不会用自己认知之外的字去标识,会不会在这件事上……还有我们没有了解到的呢?”
二人目光交汇,相似的神情似沟通了各自心中想法。
“这样来看的话,想要弄清楚孩子下落,以及弄清楚一切,就必须得从谢力下手。村长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运转这么大的一个局。而且还持续了这么多年。”沈宴之的直觉告诉他,案件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千倍万倍。
村长的一条人命,有可能牵扯出了上百条的人命,性质实在是太恶劣了。wWW.ΧìǔΜЬ.CǒΜ
“孔武,搜查的差不多了,带着人直接离开,把所有有用的线索全都带走,包括这个本子,还有那张药方一并带走。”
白羽笙站在门边,插了一嘴:“我觉得,这桶鱼也应该带走,和死者腹中吞下的鱼有些很相似,不排除就是个。陈娇刚刚说是村民出海打鱼留给村长的,村长特别爱吃这种小鱼。”
“那就一起拎走。”
接下来的目标很明确,一个是昨晚前来叫走村长的赵恺,另一个是村长的心腹谢力。
这两个人要抓紧审问。一个是杀人案的嫌疑人,另一个则是迷奸案的最终突破口。
他们一行人刚刚走到村口,一群村民聚堆儿在大闹。
整个村子都已经被沈宴之的人封锁住了,村民们根本出不去。
辛老五和其他几个弟兄被这帮“刁民”折磨得够呛,终于把局面稳了下来。
起因是,赵恺把关在牢里的余念救走了,两个人彻底远走高飞。
而其他的村民得知了这件事后,怕赵恺和本为人鱼新娘余念的一走了之惹来人鱼神的降罪,纷纷坐不住了。
赵恺作为昨晚唯一见过死者的人……竟然跑了?
这件事,已经开始严重了。
“探长,如果昨天晚上是赵恺为了救走被关押的余念而与死者发生激烈的冲突,也不是不可能啊……”孔武尤为担忧的对沈宴之说。
“马上查,我就不信赵恺和余念能逃的这么快。”
“宴之,你和老五对木林岛比较熟悉,要不你带着他们一起去寻找。我去审问谢力,这样可以?”白羽笙对沈宴之说道。
沈宴之有点不放心她,:“能行吗?”
“没问题,一定能审出来什么。”白羽笙清澈明艳的眼眸之下,满是坚定。
每一次真正让沈宴之放下心来的不是白羽笙的能力,而是她那份让真相拨云见日的决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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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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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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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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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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