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条无辜的生命,被烧成了灰烬,如果站在一个失去理智的杀人狂魔的角度上来看是什么体验呢?
白羽笙纵观全局,在脑海中设想着杀人魔头齐明镜所看到的一切,将自己带入成了凶手。
爽。
真是太爽了!
看着这栋别墅里十条人命都将跟着金言这个罪人一起赎罪,将鲜红的血肉焚烧成一具具干尸,看着他们在火光中奋力挣扎,最终沦陷,灰飞烟灭。
站在凶手的角度上,真是太爽了。
不得不说,齐明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魔。
那种臆想出的杀人的快感差点将白羽笙的意识吞并,多亏沈宴之及时叫住了她。
“你想什么呢,差点灵魂出窍了?”沈宴之一个响指打在了她的眼前。
“我就在想,于齐明镜而言,在她的心中金念棠到底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那就要看精通心理攻势的金念棠是如何做的了。”
白羽笙记得佟文渊先前对自己说的话。
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远比意念清晰的人更好驾驭。
如果掳走了金佳故的原因,是想要把他也驯化成杀人魔呢?
白羽笙的想法越来越大胆了起来。
“我觉得咱们俩应该去一个地方,可能会为我们解答所有问题,说不定也能让咱们钓到齐明镜。”
“哪里?”
“心理科。”
沈宴之对于心理学上的事,本质上是无感的,谈不上相信,但也谈不上是排斥。
可是白羽笙这一路上啰啰嗦嗦的,说了不少夸赞这位佟医生的好话,让这位佟医生在沈宴之心中的地位大打折扣。
“你一会儿到了之后,别乱说话。”白羽笙真怕沈宴之这张“臭嘴”会冒犯了佟文渊。
本来就是找人家帮忙的。
沈宴之那双俊美绝伦的桃花眼下满是厌恶的看着这个女人:“你烦不烦?要不你自己去?”
“也好。”她还真敢答应。m.xiumb.com
“不行!”
沈宴之像吃枪药了一样。
走到了佟文渊的办公室门口,白羽笙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把兜儿里揣着的端庄大方全掏了出来了。
“打扰了,佟医生。你应该还没忘记我吧哈哈,我上午来过的。”白羽笙大方得体的说。
佟文渊倒是没那么拘谨,看着白羽笙头上缠着的纱布,微微皱着眉头关切的问:“学妹?上午见你还好好的呢,怎么就伤到了头了?”
“她伤不伤都无所谓,反正脑袋一向都不好使,别在意哈。”沈宴之越过了白羽笙。
“沈宴之!”
白羽笙辛辛苦苦营造的端淑形象,因沈宴之而顷刻间毁掉。
佟文渊一时间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关心了。
“请问这位是……”
“沈宴之,我的上司。”白羽笙说完话后,不忘目光犀利的瞪了沈宴之一眼,随后又将表情转换得极快,面带笑容的转向佟文渊:“学长,其实我们这次前来,是有一些要紧的事情问的。”
“但说无妨。”
沈宴之一把推开了磨磨唧唧的白羽笙,直截了当的切入正题,“佟医生,是这样的。基于白法医之前咨询过你的那个案子,目前的案情处于僵持状态,我们找不到这个凶手与他驯化的杀人魔之间的任何联系,没法定罪,更没办法找到他所驯化的这个杀人魔头。请问能不能从精神层面来帮我们分析一下,金念棠到底是怎样控制她的呢?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维系的呢?”
佟文渊听得特别认真,经过一番思索后又问沈宴之:
“他们之间的年纪相差多少呢?”
“大概十几岁?应该不到二十岁吧。”
“一般来说,这种关系的建立往往需要一种牢固的信任在其中。”
“可齐明镜二十几岁出事的时候,那时的金念棠才七岁。”
“灌输仇恨,引起双方的共鸣,只要是两个相同的物种,无论多大年纪,只要他有心理学常识,都可以实现。因为他已经潜移默化的为齐明镜塑造了一个属于杀手的世界观,让她彻底沦为了一个杀人狂魔。”
“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我的猜测是难舍难分的母子。”
白羽笙逐渐领悟了佟文渊的意思:“学长的意思是,金念棠让精神意识不清晰的齐明镜以为自己是她的儿子?”
“最重要的是一句在乎,当齐明镜被金念棠摧残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她浑然不知已经深陷其中,反而对这个儿子越来越信任,并且只听从这个儿子的命令。”
沈宴之又问道:“那这个齐明镜现在的精神状态会是什么样的呢?”
佟文渊温柔平和的眸光中波澜渐起,严肃的推论:“她是一个很危险很扭曲的存在。我不知道金念棠为她塑造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格。但你们既然关押着金念棠,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就如同一只恶犬没了主人,不排除胡作非为的可能。”
沈宴之听明白了佟文渊的意思,目色轻沉,似心中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对了佟医生,实在不好意思,我想问的有些多。”沈宴之临走站起了身子,双手插着兜儿,问了个最不专业的问题:“像金念棠这种手段塑造杀人魔,是不是疯子比正常人更加容易被塑造,更加省时?”
原来沈宴之在冥冥之中也与白羽笙有同样的想法。
佟文渊的回答是肯定的:“疯子,本就是意识形态残缺的人。那就好比敲碎一个满是裂纹的杯子一样简单。”
“好,我明白了。”
沈宴之终于知道了齐明镜要掳走金佳故的根本原因。
那是因为……金念棠是想要事后继续塑造出一个为自己所用的傀儡人!
这也是对金佳故最毒的报复。
只可惜,这次金念棠遇到的是沈宴之,沈宴之根本不想给他走出监狱,再次重见天日的机会。
沈宴之真是一点儿都不给白羽笙插话的机会,问完了自己想问的话后,拉着白羽笙便走出了佟文渊的办公室。
全程下来,白羽笙唯一对佟文渊说出口的话是:“学长,有事儿电话再联系哈。”
结果沈宴之听了之后更生气了。
走出医院后,天已经渐黑。
“你怎么想的?接下来怎么做?”白羽笙问。
“从齐明镜和金念棠的伪母子关系下手。放出金念棠被捕的消息作为诱饵,一定能引蛇出洞。”
“可说到底,齐明镜是个精神病人,你觉得这可行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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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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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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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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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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