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现场被吐蕃人射杀的士兵比较少,相反,被大夏人射中的士兵却很多,这些敌人躲在沟壑里,稍不留神,就会有利箭飞来,将射杀。
让李勣心烦气躁的是,敌人的沟壑已经越来越近了,可是到现在仍然没有发现敌人这么做的真正含义是什么,除掉四门之外,沟壑相连。
原本认为这是敌人在关键时候,用掉调兵的,或者是用来挖地道,从地道攻入城中,然而,他发现敌人若仅仅只是挖地道进攻,这个时候,早就挖到城墙下面了,绝对不会浪费时间,挖这么多的沟壑,这下让他感到迟疑了。
沟壑缓缓靠近城墙,李勣就感觉到自己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他每天准时出现在城墙上,用来激励军心,然而,这個时候,他发现事情并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面对沟壑,不仅仅自己心中恐慌,就是下面的士兵也是如此,他们也在议论眼前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敌人到底是玩什么花样。
“懋功,你说苏定方这是在干什么?要进攻就进攻,我们也不怕什么,他这一套在玩什么,打也不打,退也不退,这,这,到底是什么手段?”李守素上了城墙,有些急不可耐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看了你的样子,我倒是知道了一些,他这么做,就是让我们着急,让我们恐慌,现在看来,恐怕事情真的像他猜测的那样,我们是真的恐慌了。”李勣顿时苦笑道。
“恐慌?”李守素面色一变,他扫了四周一眼,发现事情可不就是这样的吗?不仅仅是自己紧张,就是身边的士兵不也是如此吗?脸上都透着紧张的模样,生怕有一支利箭会在这个时候射出来,要了自己的性命。“为何会这样?”李守素忍不住询问道:“这个苏定方认为这样,我们就会失败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恐慌又能如何?最后发起进攻的仍然是人?难道他挖这些沟渠,就能摧毁我们的城墙不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李勣听了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李守素虽然是在抱怨,但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管现在是什么样的手段,最后的结果,就是摧毁自己的城墙,和自己发生决战。
所以不管对方想干什么,只要自己不乱,敌人就不能将自己如何,最后的结果还是双方在城墙上厮杀,这一点是改变并不了的。
“来人,准备一些酒菜,本将军要和李大人在城墙上小酌几杯,看看城下的敌人挖沟。”李勣自认为自己想清楚了,当下就让人准备了酒菜,邀请李守素在城墙上喝酒。
“懋功,这莫非有什么讲究不成?”李守素端着酒杯,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你我两人坐观敌人在城下挖土,也当做一个乐子。”李勣笑呵呵的招呼道。
李守素想了想,最后也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就当一个乐子,我倒要看看,这苏定方是如何攻下逻些城的,不正经攻城,只知道玩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难道这样就能攻下逻些城不成?我逻些城是何等的坚固,岂是一般的手段可以攻下来的。”
李守素的声音很大,大的连周围的士兵都能听见,那些士兵见李勣和李守素两人都在喝酒,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脸上的紧张和烦躁也消失的不见踪迹,甚至有些胆大的士兵,还张弓搭箭,想大夏士兵射出手中的利箭,或是指指点点,模样十分轻松。
城墙之下,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人骑着战马,领着亲卫在巡视阵地,两人手执千里镜,看着城墙上的敌人,眉宇之间多了一些紧张。
“哎,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这样下去,下面的将士们可是要骂娘了,大家居然出来做苦力,这进攻也不是,不进攻也不是,就这样挖土不成?朝中的那些文官们若是问起来,西征大军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拿下逻些,我们该怎么回答?说我们都是在挖沟?还不被那些文官们给骂死了?”程咬金有些着急了。
“不如此,你想怎么回答?”尉迟恭冷着脸,冷笑道:“告诉他们,我们这边每天因为攻城死了多少人,而且,还没有攻上城墙,你说,那个时候,那些文官们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程咬金听了心中更加郁闷了,前面一个观点还好一些,毕竟损失的只是粮草,后面损失的是人,每个士兵一旦战死,朝廷就要给予大量的抚恤金,还要照顾他的家小,损失更多。
“但是也不能这样拖着啊!每天消耗的粮草可一个大数字啊!我可是听说了,杨弘礼在巴蜀可是叫嚣的很厉害。”程咬金眼珠转动。
“他叫嚣?有什么用?败军之将,连柴绍都打不过,若不是他,今年我们根本不需要再次出征,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将逻些城拿下来了,这都是他的无能造成的,这样无能的人,还居然在后方叫嚣,他难道不应该感谢陛下的不弃之恩吗?”尉迟恭大声说道。声音之中蕴藏着一丝不屑。
虽然言语之中多是攻击杨弘礼的,但程咬金也听出了尉迟恭言辞之中的着急,毕竟数十万大军每日消耗的粮草,可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不行的话,我们就去和苏定方商量一下,现在我们围三阙一,但是敌人已经将另外一面的城墙也给堵住了,这说明他们已经放弃了逻些城以外的地盘,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派兵扫荡逻些城周围的地盘。”尉迟恭忍不住建议道。
“我们可以派出小股人马进行围剿,这样也可以让将士们放松。”程咬金想也想,也很赞同尉迟恭的话,两人顿时调转马头,去见苏定方不提。
只是到了苏定方大营,才听见苏定方大营内热闹非凡,或是玩蹴鞠的,或是玩马球的,或是摔跤,或是训练的,除掉那些在外面劳作的和防守,整个大营中并没有任何悠闲的人。
“大将军。”程咬金闯入大帐之中,就见苏定方躺在躺椅上,正优哉游哉的看着书,身上也只是穿着一件青色长袍,哪里还有一军统帅的模样。
苏定方扫了两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两位,不在自己的营中休息,怎么来我这里了,我事先说明啊!莪这里可是没酒的。”
“不找你喝酒,不喝酒。”程咬金找了一个马扎坐了下来,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大将军,你说,现在我们就这样干瞪眼,除掉让将士们挖沟渠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事情很多啊!你看看,蹴鞠、摔跤、练武、识字,这些不都是事情吗?怎么可能没事呢?”苏定方一愣,忍不住说道:“怎么?程将军认为此事不妥当,更或者说,两位将军认为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不成?”
程咬金嘴巴张了张,忍不住说道:“将军,这士兵们是要打仗的,不然的话,每日的军报怎么写,陛下那边倒是好办的很,但燕京的那些文官们可不好对付啊!”
“是啊!大将军,每天的战报都是一样,将士们再干什么?挖沟渠。第二天,大营中有什么变化,挖沟渠,第三天,第四天,嘿嘿,都是如此,那些文官们听了还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尉迟恭也大声说道。
苏定方笑呵呵的看了两人一眼,端详了片刻,才哈哈大笑道:“两位,原来是操心这件事情啊,不要着急,我请教两位,我们是效忠谁?”
“这还用说,我们效忠的是陛下啊!”程咬金大眼睛一翻,冷笑道:“难道我们还效忠松赞干布不成?”
“那就是了,既然我们效忠的是陛下,那何必管其他的想法呢?只要陛下没说什么,不来催促我们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本将军不管,本将只是知道,陛下来的时候,曾下了旨意,让我今年下雪之前,拿下逻些城,其他的事情与本将无关。”xǐυmь.℃òm
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尉迟恭忍不住说道:“苏将军,我们三十万人马在这里,每天消耗的粮食可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了,杨弘礼已经在后面叫了。”
“那又怎么样?他叫他的,我干我的,他的任务是督运粮草,朝廷已经多年没有动用巴蜀的粮仓了,这次动用一点,怎么了?他鼓捣他的粮草,我的任务是进攻逻些城,与他又是有什么关系呢?”苏定方却是不屑的说道:“去年若不是他轻兵冒进,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也没有必要第二次出征高原。”
苏定方心里面也是不舒服的,大夏战无不胜,哪怕是在遥远的西域,也不曾二次出征,现在在高原却搞了一个二次出征,他可是听说了,朝野上下对这件事情还是有很大意见的。
虽然这些意见后来都被皇帝给镇压了,但对于武将来说,心里面都是憋着一肚子火,看看苏定方三人彼此都不服气,但对杨弘礼,心中难免有些不满。
“那你得有个章程,不能就这样挖下去,你的设想,我们都知道,也是有成功的可能,但所耗甚大,而且现在军中的士气有些低落。”程咬金有些担心。
“嘿嘿,你们现在都是如此着急,心中慌乱,将士们士气低落,那你们说说,对面的李勣,他就不着急吗?不,我认为比我们着急。”苏定方笑呵呵的说道:“我们有许多种办法提升士气,但敌人呢?敌人能有什么办法?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位都是打仗的老手了,都知道这打仗,就好像是猎人和猎物之间的关系,比的就是耐心,谁的耐心足够,谁就能获得胜利,当年诸葛亮和司马懿对阵五丈原,为何诸葛亮失败了,双方比的就是耐心,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获得胜利。”
“嘿嘿,告诉将士们,问问他们需要什么?想玩什么,让他们去玩,蹴鞠、马球只要不违反军纪的,都可以去玩。”
苏定方脸上堆满了笑容,拍着两人的肩膀,笑呵呵的将两人送了出去。
等到两人来到外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改变,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苏定方根本就不在乎后方的反应,在中军大营内,将士们过的很快活。
“现在该怎么办?”程咬金望着尉迟恭说道。
“还能怎么办?没听见苏定方那小子说的吗?我们现在就是和李勣拼的是耐心了,谁能坚持到最后,这胜利就是谁的。”尉迟恭看了身后的大营,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答应我们的请求的,也不是一个好东西。”
“算了,算了。陛下让他做大将军,你我都是副帅,该说的已经说了,我们也按照他说的做,左右这件事情与你我没有任何关系,这样也好,不就是消耗一些粮草吗?朝廷家大业大,没关系,那些家伙要是怪罪下来,也是大将军顶着,与你我有什么关系呢?”程咬金嘿嘿的笑了起来。
尉迟恭听了之后,看了上了战马的程咬金,顿时恍然大悟,指着对方,怒骂道:“你这个东西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吧!故意拉着我来,就是让苏定方挡在前面,日后那些文官找麻烦的时候,你自己可以躲在一边。你这个东西。”
程咬金听了顿时有些不高兴,手握马鞭,指着尉迟恭,笑骂道:“我说你大老黑怎么不知好人心呢!我这是在帮你,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哼,难怪连陛下都说,程咬金很狡猾。现在看来,还是陛下圣明。程咬金,你说陛下圣明吗?”尉迟恭也翻身上马。
“陛下当然圣明了。”程咬金想也不想就说道。
“看看,连你自己都承认自己狡猾了。”尉迟恭听了哈哈大笑,扬鞭而去。
留下了一脸懵逼的程咬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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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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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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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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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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