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看您的意思,倒像是将之前发生过的事全都忘了一样。”
萧云晏说道,姜琊握着刀,打量着萧云晏,他也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跟萧云晏起冲突,慕念特地嘱咐,不能与萧云晏冲突。
慕景行手中的剑落在慕念剑身上,他手上那把剑是软剑,经过熔铸之后,韧劲更强。慕念手上的剑落下,他胳膊上也被剑刃带出血痕。
慕景行手上的剑正如他自己一样,神秘莫测,防不胜防。
软剑若用得不好,很容易便会伤到自己。慕景行用得炉火纯青,他手一甩,剑身闪着银光。慕念捂着伤口后退一步,血濡湿了他月白色的衣袍。
慕念松开手,在他的伤口上,血混着淡金的流光。慕念皱了眉头,他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似乎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手里的那把剑有什么效果,他自己清楚的很,而在慕景行手中的那把剑经过熔铸之后,里面夹杂了些杂质,却依然有相同的效果。ωωω.χΙυΜЬ.Cǒm
姜琊虽然与萧云晏对峙,但他抬眼瞥见慕念受伤,当即舍下萧云晏,抽刀就要冲上去,却见到慕念抬手,阻止了想要冲过来的姜琊。
看他的动作,姜琊愣了一下,而在他身边的萧云晏,也不能干看着,刀身拦在姜琊身前。
“你不要他来帮你?”慕景行挑眉,从他的眸中映出慕念的影子,在他手中的剑身映出银白如月的光。
慕念手臂上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只是在他血色的衣袍上留下一条血痕,如同落在雪中的红梅。慕念眼神微冷,他的语气也冷硬了许多。
“青出于蓝,后生可畏。”
不过从这句话中,并不是对慕景行的夸奖,反而更多是对慕景行的忌惮。慕景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加疯狂。能做出这种决定,慕念实在是不觉得慕景行还有几分理智。
或许这就是他以理智做出的选择,慕念不是没有想过,可他还是低估了慕景行的决心。
“多谢盛赞。”慕景行说道。“所以你现在要杀了我,清理门户吗?”
慕念手里握着剑,剑尖对着慕景行。
他没有说话,但从他的动作中,慕景行已经读出了他的意思。
“你直接提剑上来,我还以为,你一定要杀了我呢。”慕景行语气倒是轻松。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慕念尽量保持着声线的稳定,自从他死后,情绪倒是第一次如今日这般激动。
慕景行轻笑一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柄与慕念手中几乎一模一样的长剑,抬头,在他眸子里浸着笑意。
“有吗?我不记得。”
慕念深吸了一口气,将剑放下,他手中的剑收起,从慕景行身边走过。从慕景行身前走过的时候,从他身后飘出了一句话。
“你要知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从姜琊身边走过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站在姜琊身边的萧云晏。
“走吧。”
姜琊脸上还有些疑惑。“师哥?”
慕念眼中划过一丝无奈的神色。
“剩下的事,并非我可以干涉。”
萧云晏回头,他伸手想拦住慕念,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应当从何开口。看着慕念下山去的背影,姜琊瞪了他们一眼,抱着刀追上了慕念的脚步。
慕景行也已经收剑入鞘,走到萧云晏身边,他看见萧云晏神思清醒,心里大概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还没走近,便见到萧云晏的刀锋划过一道银光,指向他。
慕景行抬头,眸中映着萧云晏的刀。他脸上带着笑,头顶上的黑云聚集,又有雷霆霹雳渐渐在黑云中闪烁,震耳欲聋。
“你不是第一次用刀指着我了,但这次,你是真想杀了我,是吗?”慕景行脸上带着笑,雷霆落在他旁边的柱子上,发出刺目的光。
萧云晏眼中闪着红光,身上皆是杀气。
“你骗了所有人。”
“但我并未说谎。”慕景行的笑容,让人看着恶心,令人作呕。
精妙的谎言,从来都不是用谎言编织,他说得全都是真话,并未有过欺骗。他说得也许都是真话,却引导人有了错谬的认识。
萧云晏回头看了仍然躺在地上昏迷的人,他们的生魂,已经不再属于他们。迷失在玉京的生魂,就算能回到凡间,还怎能如之前一样。
“疯子。”萧云晏骂道。
慕景行尽管听着他骂,对现在的他还说,疯子还当真是再贴切不过的评价。
萧云晏只恨自己没有看清,他没有看清慕景行,也没有认清慕景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举着刀对着慕景行,但萧云晏自己也知道,自己下不去手。
优柔寡断,对他来说,也是一句中肯的评价,他有太多顾虑,全然不能一概不顾。面对慕景行,就算他想要撕破慕景行这张脸,可他又完全下不去手,他也知道,罪魁祸首,就是面前的慕景行。
从帝泽那里得到了全部真相,现在萧云晏只觉得脊背发凉,慕景行他骗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是他棋局里的棋子,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
他无比清醒的认识到,面前这个人,在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下,究竟隐藏着怎样一副可怖的面孔。
在这张人皮底下,却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魑魅魍魉。萧云晏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当给慕景行这样一个评价,但从帝泽口中得到的真相,令他毛骨悚然。
帝泽并未将全部的真相讲出,他就已经被拉到了外面。
慕景行的交易完成了,他要更改大楚国运,和萧云晏的命数。不过萧云晏的交易并未完成,慕念摧毁了帝泽的交易,将所有人从门中带了出来。
只是他并未阻止的了慕景行,慕景行的所作所为,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并非是慕念没有想到,而是他实在低估的慕景行达成目的的决心,他也实在低估了慕景行可以支付的代价。
慕景行的代价,包括他自己在内,凡间因改命而死的数万生魂,都是他的筹码。
等到交易完成的时候,连玉京也会一同被毁去。
被封印的魑魅魍魉,也会趁着机会,重新回到人间。
慕景行笑着看向萧云晏,他是人,却又是那群魑魅魍魉中的一员。
他与门内的那些才是同类,可看他这张脸,萧云晏的脸上却是迟疑和犹豫,他无法下手。
慕景行已经走到他身前,他的脸上带着那般诡异的笑容,让萧云晏看着不舒服。
只见慕景行抬起手,指节敲了敲萧云晏举着的龙华刀。
他脸上带着笑,抽出剑,萧云晏只觉得一阵剧痛,便看见慕景行的那把剑已经没入他的胸膛。
“你还是如之前一样优柔寡断啊,二殿下。如果你杀了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何必给我这样的机会呢?”
慕景行笑着说道,拔出了剑,雪白的剑身染上了鲜血。
血从萧云晏的伤口涌出,从慕景行的剑尖上滴落。
萧云晏捂住伤口,他止不住血,体温也随着血液急速流失。
寒冷,黑暗,在这一瞬间将他包裹。萧云晏半跪在地上,抬头看慕景行带着恶念的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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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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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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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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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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