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
养龙寺
灵礼正站在一间禅房内,关切的看着躺在床铺之上的老和尚。
“木桥师叔祖,今日感觉如何,可曾好了一些?”
前些日,木桥因为抵抗大阿修罗主而受重伤,虽然最后侥幸捡回来一条命,却也一直卧床不起。
直至今日。
“咳咳…阿弥陀佛。无妨,佛祖他老人家觉得贫僧佛性不过关,还未曾想招贫僧过去伺候。”
木桥开了个玩笑,只是脸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师叔祖…你……哎,不可用佛祖开玩笑,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灵礼连连双手合十,俏脸凝重,默念佛经。
“你呀…还是那般古板。佛祖自在贫僧心中。玩笑与否,他老人家又怎会在意。”
“算了…扶我起来吧,今日阳光不错,正好晒晒太阳。我这老身子骨呦,真是大不如从前了。”
木桥笑了笑,让灵礼搀扶着,走出了禅房。
看着老态龙钟般的木桥,灵礼心中一酸,自觉佛法还未曾精深,定力不够,心性不足,只得转移话题,道:“师叔祖,那日为何木纳师叔祖不出手?如若他出手相助,想必您也不会被那大阿修罗主所欺。”
“看守蛇窟深渊的封印真的有那么重要?”
“还有师傅也是,她宁可看守着玄烨,也不出来帮助您,大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灵礼心中充满了不解,同时也有些愤懑,竟对自己的师傅也产生了质疑。
“你不懂!”木桥摇了摇头,并未回答。
这态度更让灵礼气闷了,她嘟囔道:“您不说,我怎么能懂?”
木桥叹了口气,想了想,道:“你木纳师叔祖那边,你要知道,哪怕是养龙寺覆灭,他也不能离开入口封印半步。这是自三百年前,我寺便立下的规矩。哪怕是佛陀临世,也不可更改。”
“至于你师傅那里,你也不要去怪罪她,园慧执掌一寺,有太多需要她顾虑的地方。玄烨身为昭阳国的王爷,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弟,更是执掌昭阳皇庭,为皇庭当代魁首,他若出事,形同于我养龙寺覆灭。”
“你师傅的苦衷,你可曾想过?”
木桥的话,让灵礼彻底沉默了下来。
良久,才继续问道:“师叔祖…我们养龙寺……果真有真龙吗?”
经历当日一世,赤火龙浮现,她又怎能不好奇?
真龙……
木桥眼神闪烁了一下,并未回答,只是意味深长的说道:“灵礼,如若有一天,真龙真的出现,却要覆灭我养龙寺?你待如何?”
然而,不等灵礼回答,就听他喃喃道:“真若如此,那就逃吧。离开大荒落,离开昭阳国,离开十国十二脉。有多远逃多远,去那天涯海角之处,永远也不要回来。”
“就如同三百年前,那一场血雨一般。这就是我养龙寺的宿命,也是我们……”
木桥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灵礼正听的入迷,见状疑惑的抬头向木桥看去,却见漫天的红光扑面而来,血红色的阴云,如同魔兆一般,覆盖在了方圆百里的上空。
哗啦啦
豆大的雨滴顷刻间洒落了下来。
鼻尖中浮现出一股腥甜,灵礼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却见手中,早已布满了猩红。
“血雨啊!”
“三百年了,难道轮回又至?”
木桥的声音,这一刻充满了绝望与不安。
…….
赤阳城,城主府。
心不静。
思绪难安。
自玄烨走后,方文山坐镇于赤阳城的方文山,这几日可谓是度日如年。
首先,谋划真龙的事情失败,虽然罪不在他,但皇帝的苛责是免不了的。
十有八九,会把他头上这顶乌纱帽摘去。即使有玄烨从中周旋,却也保证不了万无一失。
受罚是免不了的。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只要不让他离开赤阳城,这诺大的赤阳城,就还是他方文山说了算。
主要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作孽,把朝廷联手邪魔攻打养龙寺的事情抖落了出去,并且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灵法表示这绝不是我干的。
一时间民众哗然。
虽然及时制止,很多人也并不愿意相信这些流言蜚语,但养龙寺的意外沉默,以及近日闭门谢客之举,却又让人不得不起怀疑。
大荒落中已经有不少能人志士,儒生大商,佛家信徒等等,为此公开质问朝廷,只是都被朝廷言是邪魔外道扰乱朝纲驳斥了回去。
“如此强压,一时半会还行,但长久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方文山烦躁的在窗边走来走去,一时间也想不出应对眼下局面的对策。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大荒落的民众就在等养龙寺出面解释。
但养龙寺无动于衷,更是召回了所有在外云游除魔的僧侣,为此导致最近各地频发发生邪魔事件。
民怨沸腾,宛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养龙寺一日不出来解释,这民怨便会积聚更多的力量,终有一日会压不住,彻底爆发开来。
“该死的…大荒落这帮愚民,心中只有养龙寺,目无王法,不尊朝廷,简直该杀!”
“还有这养龙寺……”
方文山满肚子抱怨,你说你养龙寺也没太大的损失,只是损失了些面子,他已经亲自去上门赔礼道歉了,还许诺了一堆利益,却为何还是不依不饶?
直接闭寺不说,还不出来解释一下,简直给脸不要脸。
“全部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还有皇室那帮蠢货,为什么每一个都有当皇帝的梦呢?当皇帝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想着谋划真龙的梦呢?”
方文山心中抱怨连连,他实在不理解昭阳国历代皇帝是怎么想的,都想谋划传说中的真龙,真龙当初宰了你家老祖宗不成?
一个个蠢的要命。
“竟然又下起了雨,养龙寺的真龙还真是勤快!”
雨水打在脸上,他也不顾,端起茶杯,却发觉这雨竟是猩红之色。
宛如血液一般!
不
或者说,这就是血!
方文山愣住了,良久才向外看去,却发现这时候的大地与天空,已经一片血红。
宛如末世降临。
“血雨!”
“这这这……大不祥啊!”
这一刻,一股凉气从心底中浮现而出,迅速布满全身。
心神俱寒!
……
咕咚咕咚
苏青丘生无可恋,大大的蛇瞳中,露出了无尽的迷茫。Χiυmъ.cοΜ
这一顿大姨妈血,来得太突然,恕他接受不能。
满嘴骚味。
要不是这血对他作用非凡,他宁可不要血灵墟!
好在,大姨妈血也没有持续多久,当血灵墟最后一滴鲜血落入嘴里之后。
他猛然感觉到有一颗圆滚滚的东西,穿过喉咙,落入了腹中。
【吞噬血巢…驱邪祈福中……】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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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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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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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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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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