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完女儿,又看着儿子道:“你们才是亲姐弟,就算是你姐姐被人误导说错了话,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那苏六姑娘如何与咱们什么关系,以她的身份这辈子也不会与我们有什么交集,为了一个外人,你们姐弟吵成这样,丢不丢人?”
商君衍听着母亲的话,心里一阵阵的发凉,青着脸没说话。
平靖郡王妃一看心里更是恼怒,那个苏辛夷女儿说的没错,确实是个狐媚子,她的儿子什么时候对她这个母亲如此不敬?
但是,她知道越是如此越不能拧着来,她要是与儿子闹起来,指不定就合了那苏辛夷的心意。
“行了,咱们不说外人了。”平靖郡王妃压下怒火,换上一副笑脸看着儿子,“我与你大姐说起你的婚事,正好你来了,我也想听听你怎么想的。”
商君衍上辈子娶了苏辛夷,结果婆媳不和家宅不宁,后来更是一把大火了结一切,简直是人间惨案。
这辈子,他谁都不想娶了,娶媳妇这么麻烦的事情还自带同归于尽的危险,他一个人过挺好的。
但是他知道,不能跟母亲这样说,经过一回生死,对于家里的事情不能说是一下子通了七窍,但是也知道些好歹了。
“娘,我现在不着急成亲的事情,儿子准备先考进翰林院再说。”商君衍上辈子努力做官,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做官一路顺风,但是做人太失败了。
这辈子他不想那么努力了,就想着考进翰林院当个闲散的修书先生,抱着书本过一辈子。
他远离苏辛夷,远离容王,远离宴琼思,他就不信他还能把家里人坑死了。
娶什么媳妇,活着它不香吗?
平靖郡王妃心想看吧,他心里果然有了人,之前提及婚事的时候他还不是这个态度,结果认识了那个苏辛夷一切都变了。
平靖郡王妃知道儿子的性子,索性不谈苏辛夷,只笑着问道:“怎么忽然想进翰林院,我记得你之前说是想要外放的。在外做几年官,熬一熬资历,等将来回京就能顺利升一升。”
商君衍上辈子也是谋划着要外放,结果出现了苏辛夷落水他下水救人的事情,救了人就被迫娶了个媳妇,他原本外放的打算就搁置了。
这辈子不想那么努力升官,只想好好活着,但是他知道不能跟要强的母亲这样说,只能摆出几分无力的神色说道:“最近读书总觉得容易疲累,而且身体也总觉得不是很舒服,所以就想着先缓一缓再说。”
听着儿子身体不适,平靖郡王妃哪里还顾上别的,立刻就让人请太医来。
商君衍连忙制止,“不过是小病,您这样大张旗鼓的,不知道还以为儿子得了什么大病。我就是想缓一缓,而且考进翰林院将来就走内阁的路子,虽然可能时间长一些,但是更安稳。”
平靖郡王妃听着儿子这样说,犹豫一下说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懂,你还是要跟你父亲商量,多听你父亲的话。”
商君衍点点头,“儿子知道了。”
商从清看着弟弟,瞧着他脸色确实不佳,之前的那点怒火也散了很多,就开口说道:“身体重要,君衍还年轻,当官的事情也不是那么急,娘,您就别催他了。”
商君衍知道姐姐心里是疼自己的,但是他也知道了,她对苏辛夷的恶意有多大。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商君衍觉得很压抑,他想出去透口气。
等着商君衍离开后,平靖郡王妃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女儿,“这位苏六姑娘认回来后就大出风头,如今在京城名声赫赫,传言总归是传言,你跟我仔细说说这到底是是个什么人物。”
她总觉得儿子提及苏辛夷的时候情绪很不对,像是在强行压抑着什么,她自己的儿子,一手带大的,最了解不过。
商从清皱皱眉,“一个没教养的野丫头罢了,也就是京城的这些公子闺秀没见过她这样的,一时觉得稀奇这才捧了她几句,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很厉害呢。”
商从清就是看不上苏辛夷那张狂劲儿,看着她就觉得碍眼,很是不舒服。
平靖郡王妃当然也了解自己的女儿,她这样说,那就是说那苏辛夷确实有些本事,太子殿下一向是温文儒雅待人亲善,对她和蔼些尚能说得过去。
但是容王的性子却有些张扬,向来是不肯吃亏的,就连太子对这个弟弟也一向宽容。容王对这个苏辛夷也这样让着,平靖郡王妃就知道了。
平靖郡王妃看着女儿说道:“不管如何,眼下那苏辛夷风头正盛,你没必要与她正面针锋相对,以后避着些就是。”
“我要避着她?她算个什么东西,娘,您怎么也说这样的话?”商从清一直有个心结,他们家虽然是郡王的爵位,但是因为是外姓受爵,所以她就不能像是宴琼思一样得个封号。
照理说,郡王的女儿能授县主,当年她父亲也曾替她请过旨,但是被宫中驳回了。
广平郡王府是皇家血脉,宴琼思生下来没多久就得了县主的封号,后来更是因为被太后喜欢皇帝破例封了她郡主。
而她呢,县主请封都被驳回,这让她觉得很是丢人,于是更是在意自己的面子。
平靖郡王妃看着女儿,“苏辛夷是不算什么东西,但是她有个好爹,苏淳一死成了英雄,唯一的女儿就是苏辛夷,容王那样的性子,见到她还不是忍,容王是怕苏辛夷吗?那是因为陛下对苏淳看重,人死威犹在,只要苏辛夷这辈子不做什么犯上作乱的事情,只要陛下一日念旧情,她就能一日嚣张。”
商从清哽了一下,脸色阴阴沉沉的十分难堪,“难道我就要这样一直对她低头?”
“说什么低头不低头的,真要说起来你与她能有什么恩怨,还不是因为润仪郡主。”平靖郡王妃看着女儿,“润仪郡主的事情你以后少过问。”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还想让弟弟娶她进门吗?”商从清有些不懂母亲是怎么想的。
平靖郡王妃看着女儿,“说你傻还不承认,说是一回事,等到真的进门再说。眼下这种形势,她敢嫁咱们也不敢娶。皇后娘家逐渐势大,陛下之前就曾斥责承恩公,若不是看好容王,润仪郡主想要嫁给你弟弟,那也是休想。”
商从清一脸懵,她一直以为母亲是真心喜欢宴琼思,哪知道竟不是。
“可是,为了嫁给弟弟,润仪郡主都肯答应让弟弟先娶……”商从清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情,其实一开始知道的时候,她也是很惊讶的。
“所以说女孩子要自尊自爱,为了情情爱爱放轻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平靖郡王妃轻笑一声,“不过,君衍确实出色,润仪郡主愿意等那是她的事情,反正只要不耽搁你弟弟的前程,其他的都好商量。”
平靖郡王妃心里打的好算盘,给儿子挑的头婚的姑娘家世不能差,至少能帮上儿子,性子不能太要强,进门不好拿捏。
除此之外,那就是将来如何迎娶润仪郡主的事情,这件事情她心里也有隐隐有打算。休妻或者是和离想都不要想的,这对儿子的名声不好,就只能让人“病故”,所以一定要选一个家世好但是性子软的,这就万无一失了。
***
苏辛夷补了个迟来的午饭,正想着休息一下,然后下午还想出去去看看楚莺莺那边的情况,动手就在这一两天,大姐的事情不能让秦国公府有喘气的机会,所以兵贵神速。
哪知道她这里还没躺下,苏京墨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拉着她就往外走。
“四姐,怎么了?”苏辛夷被拽了一个踉跄,忙把人拉住问道。
“大伯父把秦国公打了!”
苏辛夷:……
“大哥把史仲谦也打了!”
苏辛夷:!
“秦国公夫人上门来闹,被大伯母挠了满脸花,人就在前院躺着呢。咱们去给大伯母助阵!”
苏辛夷:!!!
她就是出门查了点东西,大半天的时间而已,没想到大伯父与大哥还有大伯母就干了这样的大事。
苏辛夷担心大伯母吃亏,赶紧往前院跑,走到半路又遇上了苏希仙跟苏朝颜,等她们赶到前院的时候,就看到大嫂曾氏挡在大伯母身前,头发也乱了,脸上还有一道红痕,隐隐有血迹出来,瞧着挺吓人的。
苏辛夷看着秦国公夫人还要往大嫂脸上抓,一脚将廊檐下的花盆踢飞出去。
“砰”的一声,花盆在秦国公夫人面前落地炸开,把闹哄哄的人群给惊得立时安静下来。
秦国公府与齐国公府的下人也都齐齐收了手,个顶个的狼狈,看来这一场打的那叫一个感情深厚。
“不好意思,一时脚滑,秦国公夫人,没吓到您吧?”苏辛夷脸上带着十分亲切的笑容开口说道。
若不是她走起路来杀气逼人,只看她脸上的笑,还真以为是个好说话的小姑娘。
秦国公夫人吓得往后一趔趄,身后的管事妈妈忙把自家夫人扶住。
“你……你……小小年纪,恃强行凶,宛若悍妇一样,成何体统?”秦国公夫人虽然人在发抖,但是却不肯服输。
“您说的是,以后还得跟您学学,外头温柔良善,内里心狠手辣,逼着儿媳妇纳贵妾,这表里不一的本事,您真是首屈一指,我辈楷模。”苏辛夷依旧笑呵呵的说道。
秦国公夫人给气的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知道自己说不过苏辛夷这个无知村妇,就看着齐国公夫人说道:“亲家,你就这么让一个小辈欺到长辈头上来?”
齐国公夫人伸手扶了扶鬓边摇摇欲坠的金钗,又拿出帕子擦擦脸,整理好仪容,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常言道前有车,后有辙,有夫人带头做榜样,小辈们有样学样确实失礼,您放心,等您回去了,我关起门来再教训她。”
苏京墨几个此时已经站在了曾氏的身边扶着她,苏希仙这时探出个脑袋,柔声细气的开口,“秦国公夫人,贵府的二姑娘之前动手打我大姐,幼不敬长,言行无状,您好好的教导了吗?”
自己家都是没规矩的,还来别人家讲什么规矩,笑死个人!
秦国公夫人本来就不想苏白薇和离,今日就是借着丈夫与儿子被打的事情上门来闹,想要齐国公府服个软,哪想到齐国公夫人上手就跟她厮打起来。
眼看着是讨不了好了,秦国公夫人咬着牙说道:“好好好,今日这事,我一定找个地方求个公道。”
她们这样的勋贵人家谁能主持公道?
当然是宫里的皇后了。
拿这话威胁人呢。
大夫人挺直脊梁,怒道:“那敢情好,也省的我递求见折子,到时候我倒要听听夫人怎么解释逼着我女儿松口纳贵妾的事情。你也是有女儿的人,就不怕风水轮流转?”
大夫人懒得跟秦国公夫人再吵吵,立刻挥袖子,“送客!”
秦国公夫人等人被强行送出门,大夫人这才觉得脚下一软,但是当着一群小辈的面不能丢脸,硬撑着说道:“你们来什么,好好的呆着就是。”
苏辛夷听到这话,后知后觉的才想到二夫人与三夫人都没露面,她娘去了高家,所以大伯母就是故意要跟秦国公夫人打一架出口气。
要是二伯母她们都来了,这不是以多欺少吗?
苏京墨嘿嘿一笑,“大伯母,我这不是怕您吃亏吗?”
大夫人伸手点了点苏京墨的额头,“行了,大伯母记住了。”说着就看着儿媳,“你这脸赶紧去抹点药膏,别落了疤。你个憨的往前冲什么,给了那老妖婆机会抓伤你。”
曾氏只笑着不还嘴,婆婆与人打架,她站在一旁看着能看得下去吗?
大夫人说完又看着自己房里的丫头,“去把我房里那罐白玉膏给大少夫人拿过去。”
白玉膏是宫里妃嫔常用的药膏,抹在身上只要不是太严重的伤都不会留疤。
曾氏忙要推辞,大夫人却转身走了,边走边说道:“这几天你好好歇着,没事别出来吹风。”
曾氏哪曾得到婆母这么关心过,一时间倒是有些手足无措,就是一个小口子罢了,不是多严重的伤。
苏辛夷几个也赶紧溜了,大嫂明显不好意思了,她们别站在那里碍眼了。
回去的路上,苏希仙捏着嗓子说道:“我长这么大,头一回知道大伯母还会与人打架,真是开了眼。”
苏京墨哼了一声,“你才长多大,见过多少世面。”
苏朝颜没忍住笑了,难得说了一句,“大伯母打得好。”
苏辛夷惊讶的看了一眼三姐,她的性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因为苏白薇的事情有多恼火。
“大伯父跟大哥呢?”苏辛夷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没见到人呢。
“还没回府呢。”苏京墨说道。
难怪,苏辛夷想起之前大嫂的交代,要是大哥回来就该找她了。
几个人在路口商量好明天再去探望大嫂就散了,苏辛夷刚回了院子,就看到连翘正在等她,“姑娘,大少爷给你的信。”
苏辛夷一愣,大哥给她的信?
她接过去打开一看,上面写了寥寥几个字:大三元酒楼见。
嗯?
不是说回家来找她,怎么又要约到外面见面?
大三元酒楼她知道,白金坊最有名的地方,一个字贵。
苏辛夷虽然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这么大方约她去大三元,以他大哥朴实老实的性子,肯定不会花冤枉钱去大三元就为了吃喝。
她换了身方便出门的窄袖小靴,这次没穿男装,头发也梳了个规规矩矩的发髻,披肩的头发编了两个麻花辫垂在两侧,看上去多了几分俏皮。
连翘笑着说道:“姑娘这样打扮真好看。”
苏辛夷笑着说道:“以前常进山,哪有时间梳漂亮的发髻,都是把头发编成发辫,又简单又利落。”
连翘听着不免心疼,“以后奴婢给姑娘梳,奴婢会很多好看的发式,一天一个不重样。保管姑娘每天美美的,看着就开心。”
苏辛夷一怔,以前在郡王府的时候,连翘为了哄她开心打发时间,每天就换着法打扮她,因为她梳头的手艺好,商从清还想把连翘从自己身边要走,自己没给她,她便怀恨在心,找个机会就把连翘的手差点毁了。
就是那一次,苏辛夷第一次打了商从清,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拿着刀砍人的样子吓到了,或者是她喊着要去官府告商从清恶意杀人,平靖郡王妃竟然没敢为商从清硬出头。
不过后来想想,也就是从此之后,这对母女大概就起了要害死自己的心思。
后来,她虽然寻遍京城的郎中为连翘治手,只可惜也不像是以前灵活。
现在看着连翘的手还没损伤,依旧灵巧,苏辛夷就开心地笑了。
连翘一见,也跟着笑着说道:“姑娘,好看吧?奴婢明儿个给您编个满头的小辫子,像朵花一样更美呢。”
“……好。”苏辛夷垂眸笑着,遮掩住了自己微红的眼眶,她还要连翘给她梳一辈子头,这双手可得护好了。
苏辛夷踩着小皮靴,腰间束着嵌着宝石的小皮带,脚步轻快的一路从内院走到外院,不知道多少下人见到她就夸她美。
现在的小日子美的,她觉得自己都能飞起来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碰上从高家回来的四夫人,娘俩一见面,四夫人立刻拉着辛夷的手说道:“哎哟,今儿个这发式好看,这是往哪儿去啊?”
苏辛夷被母亲夸了好看就更开心了,喜滋滋的说道:“大哥约我去大三元酒楼,我去看看什么事儿。”ωωω.χΙυΜЬ.Cǒm
苏四夫人一听立刻拿出自己的荷包塞给女儿,“你大哥那点俸禄,在大三元吃一顿就见底了。”说到这里顿了顿,压低声音叮嘱女儿,“你大哥把史仲谦打了,估摸着不敢回家,你把荷包里的银子给你大哥救急。”
苏辛夷:……
“不至于吧?还能不敢回家?”
苏四夫人看了一眼老太爷的院子,“把人打了,不管对错都要对外有个交代,那史仲谦能算个人吗?打了就打了,让你大哥在外头躲几天,等两家和离了,他再回来就没事了。我找你舅舅问过了,这事儿和离没问题,等着咱们拿到证据,那秦国公府就得跟孙子似的把你大姐恭恭敬敬的送回来。”
苏辛夷知道母亲这个时候回高家肯定为了大姐的事儿,但是也没想到母亲对大哥这么关照,上辈子她没注意这些,毕竟这会儿她都要嫁出去了,自己的事情一团乱麻,哪里顾得上其他人。
“行,我知道了。”苏辛夷把荷包揣起来,“娘,我先走了,大姐的事儿您跟祖母说一声,晚上别等我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别太晚了,姑娘家的早些回来,你大哥这么稳重的性子,怎么就爱带着你在外头溜达。”
苏辛夷听着连忙溜了,苏四夫人又气又笑,儿大不由娘,闺女大了更操心。
罢了罢了,一个两个的这么喜欢往外跑,她得跟婆母请示下,辛夷身边得准备几个厉害的护卫才成。
苏辛夷骑着马到了白金坊,将马丢给店小二,问了掌柜就直接上了二楼。
她推门进去,刚喊了一声大哥,后头的话就被噎了回去,太子怎么在这里?
苏翼没发现妹妹的异样,对着她说道:“快过来,有事儿问你呢。”
苏辛夷狐疑的看着太子,这人怎么回事这是找她大哥告状了?
大约是苏辛夷的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了,晏君初心里又气又笑,面上毫不见异样,“苏六姑娘,坐吧。”
上次见面也是坐坐坐,太子就不能换句话?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知道中午她就不跑那么快了。
算了,反正大哥好忽悠,她倒是要听一听太子怎么告她的刁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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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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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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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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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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