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郡王妃先是一愣,随即看着苏辛夷怒道:“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琼思跟益王有什么关系?不要以为太子殿下回京了,你就能胡作非为。血口喷人的话,张口就来,果然是乡下长大……”xiumb.com
“闭嘴!”皇后看着不省心的妹妹额角一阵阵的跳动。
苏辛夷是什么性子,皇后比谁都清楚,既然敢这样说,就绝对不会空口无凭。
她的眼睛落在晏琼思的身上。又看着惊愕不已的妹妹,最后看向镇定如常的苏辛夷,皇后目光灼灼,此时面上再无之前轻松的样子。
“琼思,你有什么话说?”
晏琼思抬起头,对上皇后的目光,慢慢地说道:“姨母,太子妃这话真是可笑,我与益王素昧平生,更不相识,怎么会与他有交集。我实在是不知道太子妃如此诬陷我到底有何用意,我也想问问太子妃。”
皇后听到这里心头却是一沉,若是以前,她必然会相信自己的妹妹与外甥女,但是苏辛夷这个人别的长处不好说,但是她却知道这人素来不说诳语。
强压住心头的失望,皇后不免又想起苏辛夷几次隐晦地提醒自己,心头一片怅然。
她跟李贵妃斗了这么多年,当年也是花费了巨大的心血扶持妹妹,让她嫁给广平郡王,就是想有个臂膀。
结果呢?
皇后怒极过后反倒是平静下来,抬眼看着苏辛夷,“太子妃,你怎么说?”
苏辛夷对上晏琼思的目光,“郡主很好奇?我想你更应该想要知道许玉容现在在哪里吧?”
提到许玉容,晏琼思的神色果然有些些微的变化,即便是她极力想要遮掩,但是皇后在后宫斗了一辈子的人,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许玉容?”广平郡王妃看着苏辛夷,“提起她做什么,她早就跟学博和离了,当初就不该让她进门,简直是个扫帚星。”
皇后看着妹妹依旧没有抓住重点,满口还是当年的旧事,还能指望她什么?
苏辛夷就是来砸广平郡王妃母女的场子的,听着这话分明就是广平郡王妃不知情,看来晏琼思跟益王如果真的有交易,那也是瞒着家里人的。
“郡王妃,你应该问问自己的女儿,当初猎场的事情,她跟许玉容到底有什么交易。”苏辛夷提醒一句。
广平郡王妃满面怒容地看着苏辛夷,“你这叫什么话,当初猎场的事情刑部亲自过问,我家琼思还不是好好归了家,说明她一点问题也没有。我瞧着太子妃倒是别有用心,提起这些旧事是想要血口喷人不成?好在刑部还是公正的,可不是太子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郡王妃这话说得没错,朝廷律法之下,绝对不会允许有人知法犯法。我再给您提个醒,当初跟江家的婚事,是不是润仪郡主主动跟您提起的?”….广平郡王妃惊讶地看着苏辛夷,她说的没错,这婚事确实是女儿相中的。
对上广平郡王妃惊讶的脸,苏辛夷又加了一句,“您就没奇怪润仪郡主怎么就看中了江二公子,照理说他们没什么交集,而且江二公子的性子,可也不是郡主喜欢的样子。”
广平郡王妃还真没细细想过,她只想着江家家世不错,女儿嫁过去也不算是委屈了。
苏辛夷嗤笑一声,“看来郡王妃是得跟郡主好好地说说话。”
广平郡王妃转头看着女儿,“琼思,江家的婚事真的另有隐情?”
“娘,您怎么能听别人片面之言……”
“片面之言?郡主看来还不知道,太子殿下回京,粮仓一案也已经板上钉钉。你说,结果会如何?”
“太子妃真是开玩笑,粮仓一案跟我有何关系,我只是一个小小女儿,并不关心这些朝堂大事,可不像是太子妃这么殷切。”
听着晏琼思讥讽她涉政,苏辛夷笑笑并未接这个话茬,反倒是顺着之前的话道:“除了许玉容,我想郡主也有许久没见过明慧师太了吧?”
晏琼思盯着苏辛夷,“太子妃真是有意思,明慧师太与我更没有相干,她不过是姑子庵里一个师太罢了。”
“是啊,郡主说得对,只可惜这个师太与益王的生母关系匪浅啊。”
晏琼思的神色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变化,眼神也锐利许多,紧紧地盯着苏辛夷,“太子妃,有些话可不能胡说。”
“你说得对,有些人胡作非为却要别人勿要胡言乱语,可真是好笑。”
皇后听到这里可算是明白了,明慧师太,许玉容跟益王都有关系,而自己的外甥女跟这二人也有往来,但是却不能证明她跟益王有关系。
就江家的婚事,那能说明什么?
但是,苏辛夷说有关系,那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关窍。
皇后想到这里眼前一阵阵发黑,当初陛下召益王回京她还没察觉不对,但是后来陛下却对益王抵京之后并不甚热络,甚至于隐隐有些冷淡的意思,她就估摸着事情不太对头。
再后来,有苏辛夷暗中提醒,她就知道与益王不可有过多的往来。
哪知道自己倒是小心了,但是自己的家人呢?
如果,琼思真的跟益王有不菲的关系……
皇后的脑子一跳一跳的,一时间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苏辛夷该说的都说了,就看皇后怎么做了。
皇后的家务事,她自然就不能插手了,于是就起身告辞。
“太子妃这是怕了不成?”广平郡王妃看着苏辛夷要走,就觉得她肯定是诬陷自己女儿,不然她跑什么?
皇后却看着苏辛夷直接道:“太子刚回京,东宫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处置,你先回去吧。”
苏辛夷也没搭理广平郡王妃笑着离开,等她一走,皇后的脸色立刻沉下来,一双眼睛看着晏琼思,“琼思,我问你,你跟益王之间可有往来?”….“姨母,您不要听太子妃污蔑之词,我怎么可能跟益王有往来?”晏琼思立刻回了一句。
皇后看着晏琼思想都不想直接否认了,甚至于都没认真的想一想再回答她。
直到这一刻,皇后反而更加冷静下来。
自己的儿子一回京就去江家问罪,李贵妃虎视眈眈盯着她们母子,她在宫里步步谨慎小心,以前琼思还小,不懂得这里头的艰辛也就罢了。
但是现在呢?
直到此刻,她还满口否认。
皇后心里很是后悔,这么多年对她实在是太过宽容跟喜爱,她隐隐感觉到,应该还是跟商君衍有关系。
她知道琼思喜欢商君衍,也曾希望她能从陛下那边求来旨意,但是京城两个郡王府联姻,广平郡王府的背后是她这个皇后,让陛下会怎么想?
想她这个皇后想要拉拢朝臣?
就琼思对商君衍穷追不舍的风评,嫁过去后又能有什么好处?
当时她好话歹话都说尽了,结果换来什么?
换来的是自己的外甥女背着自己跟陛下不喜厌恶的益王联手。
事到如今依旧矢口否认,这才是皇后最失望的。
忽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知道,她说什么其实都没用了。
自己这个外甥女不会听的。
“琼思,这么多年姨母对你疼爱有加,对广平郡王府也多有庇护,以后的路怎么走,你可要想想清楚了。累了你自己不要紧,你要想想你爹娘还有你哥哥。”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琼思说了跟益王没关系,你怎么不信她倒是信苏辛夷挑拨离间……”
“我累了。”皇后摆摆手,阻止自己的妹妹继续往下说,“你们也回去吧。”
到现在,都没听着妹妹有一言半语担心容王,去江家问罪,为的是谁?
皇后起身往内殿走去,广平郡王妃怔怔地看着姐姐的背影,然后转过头看着女儿。
晏琼思却垂了眼睛,轻声说道:“娘,我们先出宫吧。”
“就这么走了?”广平郡王妃皱眉,这怎么能行,事情都没说清楚,怎么苏辛夷说了几句,就完全变了样?
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
晏琼思抬脚就往外走,广平郡王妃一见也就跟了上去,出宫的路上,广平郡王妃从头想了想,捋了捋,然后神色变了又变。
等到上了自家的马车之后,她看着女儿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跟益王到底有没有往来?”
晏琼思上了马车,面上终于不再紧绷着,闻言看着母亲,“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广平郡王妃只觉得天雷阵阵,伸手就要打上去,但是毕竟是自己疼爱的女儿,没能下得去手,她咬着牙道:“你怎么能这样做?你姨母说了,不要与益王有关联,你怎么听不进去?”
晏琼思闻言嗤笑一声,“姨母说得倒是好听,把我当女儿疼,当初就是姨母逼着我不能嫁给商君衍,难道这些母亲都忘了?”….“你胡说,分明是商君衍对这桩婚事无意,你怎么能说是你姨母的错?”
“娘,要是这件事情换成容王呢?你说姨母会不会为容王去求陛下恩典?”晏琼思的声音凉凉的,“我想您也猜得到,姨母这么疼表哥,一定会去的,对不对?”
广平郡王妃想要说你怎么能跟你表哥比,他不仅是皇后的儿子,也是陛下的儿子啊。
这怎么能一样呢?
但是看着女儿难过的神色,广平郡王妃这话却说不出来,只道:“你现在赶紧跟益王撇清关系,等与江家退亲的事情避一避风头,娘一定为你选一门好亲事,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
“我不嫁!”晏琼思眼睛里涌起丝丝火焰,“除了商君衍,我谁都不会嫁。娘,益王说了,会帮我嫁给商君衍。”
“他的话你怎么能信?”广平郡王妃使劲拍了女儿一下,“这可真是疯了,他的嘴巴张一张你就信了?”
晏琼思闻言闭上了嘴,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广平郡王妃这下是真的慌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一下子没了主张,想着跟自家丈夫说一说,但是想起因为女儿的缘故导致丈夫仕途不顺,如今他们两夫妻的关系也不太好,这事儿怎么说?
广平郡王妃绞尽脑汁去想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填上,另一边苏辛夷就得了朱蝉衣让人送来的信,让她安心,她把容王带回家了。
苏辛夷松口气,这亏得容王娶了个好媳妇。
她这边刚松口气,没想到母亲就上门接俩孩子回去。
四夫人见到女儿满面笑容,“太子殿下回来了,你就能轻松些了。”
苏辛夷先让人去带俩孩子,请母亲坐下,这才笑着道:“您怎么这会儿就来了,我还想着明儿个送他们回去。”
四夫人慈爱的看着女儿,“你大伯母说殿下回京东宫事情也多,这点小事就不让你费神了,再说你大姐姐与大姐夫也要到了,回来也肯定会想见孩子。”
“有消息了?”苏辛夷笑着问道。
“府里刚接到你大姐的信,后日就到了。”四夫人满面含笑,“这下子大家都安心了,还有你二嫂想要谢谢你,只是这个时候也不好不过来见你。”
苏辛夷就道:“赵家本也是本咱们家牵累,做这些是应该的,您跟二嫂说让她不用这么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
“回去后我转达给你二嫂这话,还有翁姨娘那边,你三伯母那边已经让人把原来翁姨娘住过的院子收拾出来,我觉得可能翁姨娘很快就要回府了,是不是那边的事情快了结了?”
苏辛夷挺意外,没想到是三伯母让人收拾,心思一转,就先回了母亲的话,“应该也快了,五姐姐那边也配合,翁家那边就翻不起浪花来。”
主要还是看能不能从翁家那边拿到有关益王的证据,如果有的话,那就真的是再好不过,粮仓的案子鹿鸣林一力扛下来,想要借此定益王的罪不容易,只能再找其他的证据。
“最好事情能快一点结束,大家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四夫人道,“对了,我这边接到了平靖郡王府的帖子,平靖郡王府的老郡王妃过生辰,你说我去不去?”
苏辛夷的脸色微微一沉,商家又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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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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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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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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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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