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容点点头,“郡主这种事情岂能撒谎,我若是骗了你,万一你若要扶乩,岂不是拆穿我?”
宴琼思一想也是,心里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你跟我说说,这扶乩要怎么玩?”
“要准备一个带有细沙的木盘,如果实在是找不到细沙,就用灰土代替也行。乩笔插在筲箕上,扶乩时乩人拿着乩笔不停地在沙盘上写字,乩人就是神灵附身的人。还要准备丁字木架,悬锥下垂,要架在沙盘上。由两个人各以食指扶住横木两端。只要虔诚求告,施法扶乩,你想要的答案就会出现在沙盘上。”琇書網
“听起来有点麻烦。”宴琼思皱眉说道。
“说起来复杂,但是做的时候挺简单的,俩人扶杆,一人扶笔,郡主只要祷告诉求就好。”
宴琼思听着觉得有点意思,看着许玉容问道:“你之前真的问苏辛夷回来是吉是凶?”
许玉容点头,“我与她真的是犯冲,她一回来我就头疼得很,因此才扶乩问一句,哪知道结果更气人。”
宴琼思若有所思,许玉容的话也不能全信,这人诡计多端,她想了想说道:“我让人去准备东西,等会你当着我的面试一试如何?”
她故意这样问,就是看许玉容怎么答,若是心中有鬼故意骗她,肯定会多番推辞,哪知道许玉容一口答应下来,“郡主信我,我自然愿意为郡主分忧。”
宴琼思满意的点点头,这人虽然心眼不正,但是倒是听话,还能一用,“那你去准备吧,准备好了再来叫我。”
说完宴琼思看了自己的侍女芍药一眼,芍药立刻上前一步,笑着说道:“许大姑娘,请。”
许玉容跟宴琼思告辞,痛快的跟着芍药走了。
许玉容一走,另一名丫头海棠就有些担忧的说道:“郡主,你真的要这样做吗?要不跟郡王妃知会一声?”
宴琼思没当回事,摆摆手道:“这么点小事,还不至于惊动母亲。”
海棠听着郡主这样说,不知怎么心中总是不安,想了想又劝说道:“郡主,您又何必把永安县主当回事,女儿家就该温柔娴静才是,只有这样的秉性才是各家夫人喜欢的样子。像是永安县主那般抛头露面,甚至于还去边城打打杀杀,风头倒是出了,就算是得了陛下的恩赏又有什么用。您想想,一个女子上战场整天与男子混在一起,就算是大家都不说,但是私底下哪家的夫人会娶这样的女子进门,越是豪门世家越是在乎这个呢。”
宴琼思知道啊,但是知道又怎么样,苏辛夷这样的性子就算是不得各家夫人的喜欢,但是不少京城有名的才俊提起她时,总是要赞一句巾帼不让须眉,不然就是虎父无犬女,她听着就来气。
海棠看着郡主烦躁的神色,也不敢多言,心里微微叹口气,郡主这是跟永安县主较上劲了,其实又何必呢。
郡主的家世可不是永安县主能比的,偏偏郡主着了魔一样。
宴琼思带着海棠去了外面与人打招呼,毕竟她是今日的主人,总不能丢了自家的面子,接连遇上人,各家的姑娘对上她到俱都恭恭敬敬,让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不过一个武夫苏辛夷,她还不怕!
***
今日的宴会容王也接到了帖子,毕竟晏从嘉虽然是个不长进的纨绔,跟他还是有亲戚关系的,这个面子还是要给。
不过,他现在对这些吃吃喝喝玩乐的宴会没多少兴致,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商队的事情,前几日苏登兄弟西行,她与苏辛夷去送行,看着苏辛夷望着西北的方向出神,那一瞬间他有点很难诉说的情绪涌上来。
那种感觉这辈子头一遭出现,他是皇帝的儿子,年纪轻轻父皇就给他们兄弟封了王,虽然她母后总是说父皇给他们封王,是对太子的维护,偏心,但是他还是很高兴。
细细一想,自己当了王爷之后正事没干几件,每天母后总是在他耳边说太子如何,让他如何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他就下意识的什么都跟太子争。
以前没觉得不对,他也是嫡子,太子的位置为什么他就不能坐?
父皇也不是嫡长子,还不是做了皇帝。
但是自从遇上苏辛夷之后,他的人生就多了很多他没见过的色彩,虽然吧苏辛夷又凶又狠又彪悍,对他从来不留情,但是她做的事情却让他很羞愧。
所以从边城回来后,他就想正正经经的办点差,想要给父皇解忧,想要为他们宴家的天下做点什么。
那天苏辛夷凝视西北的目光,让他这几日都有些夜不能眠,就羞愧的不行。
他母后也是看他憋在王府里不出门给吓坏了,知道他接了帖子就催着他来,还特意把碧阳宫借给宴家设宴,真是费尽心思,如此他要是不来只怕他母后会把他一脚踹出来。
容王现在哪有玩乐的心思,无奈之下就打算来转一圈,然后找个机会早早的溜了。
但是,宴会本身就是一个大型的社交场合,尤其是像是这种高规格的宴会,更是不少人削尖了脑袋都要进来,他一露面就被人团团围住了,想要抽身真的是太难了。
好在容王见到了商君衍,商君衍身边还有王策与韩照,于是容王顺利成章的与他们走在一起,但凡遇到人上来打招呼,他就面带微笑不动不摇,自然会有商君衍等人替他打发人。
商君衍:……
面无表情,内心无力,总觉得每次遇上容王,他都好像回到了上辈子给他鞍前马后的日子。
又苦又累又费神,早知道如此,就算母亲哭破天他也不来了。
人生难买早知道。
别问,问就是后悔。
他们这群人的组合也有点怪异,王策的媳妇是高大学士的长女,高大学士对容王多有不满多有弹劾,作为高大学士的女婿,王策又是太子的人,他难免有点心虚。
韩照还好,他们家从老子到儿子都是中立派,俗话说那就是墙头草,但是遇风不轻易倒。
骑墙派的日子也不好过,不管是对哪位王爷还是太子殿下,都要笑脸相迎不能得罪。
商君衍现在的立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鉴于他上辈子忠心容王,这辈子不想再跟宴家有什么牵连,所以他都是尽量避开与容王有关的差事。
但是,他回来的契机是在苏辛夷落水那天,在那之前他与容王的关系就不错了,也不能说疏远就疏远,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总之,商君衍现在还不如骑墙派的韩照轻松,见到容王后,又被容王拖着做挡箭牌,他的内心真的是生无可恋。
别问,问就是难受想哭,尤其是远远地看到苏辛夷之后,整个人都似被雷劈了。
容王的标签贴在他身上,想要摘下来真的是太难了。
他们一路行来边走边说话,尤其是晏从嘉知道容王到了后也忙赶过来,一行人就更热闹了,站在水边说话,晏从嘉瞧着商君衍的目光有些不对,他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脸上就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语带讽刺的说道:“我当商世子在看谁,原来是新出炉的永安县主。”
容王心头一跳,猛地转头望去,果然就在繁华掩映处看到正在与友人说笑谈天的苏辛夷,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哎,今日总算是不无聊了。
容王抬脚就往苏辛夷那边走,商君衍想也不想的跟上,王策一看更不能落下,苏辛夷是他媳妇的表妹,那也就是他的表妹。容王跟这位表妹一向不合,常有冲突,他得看着点。
韩照瞧着大家都走了,摸摸鼻子,他也只能跟上去,毕竟他看到了自家妹妹也在那边呢。
容王这边一群人一动,其他人立刻就观察到了,尤其是容王殿下那脚步匆匆,神色严肃的样子,再看看那边坐着的永安县主,这俩人可是冤家路窄,大家可都知道上次也是在广平郡王府的宴会上,那场马球赛打的那叫一个精彩。
今儿个容王殿下这么气势汹汹的过去,又想要做什么?
不少人秉着看热闹的心态,不自觉的就跟着往那边走,一时间,整个宴会的人都不自觉地跟着人潮涌动。
虽然今日的宴会都是在碧阳宫办,但是女眷与男客之间还是隐隐有道界限的,就是以水为界。现在容王踏上了桥过了届直奔女眷那边,其他人自然也就跟着过去了。
这呼啦啦的一群人,还把对面的女眷给唬了一跳,以为出什么事情了。
大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你看我,我看你的也跟着走了起来。
“苏辛夷。”
苏辛夷听到人喊她,她回过头来,就看到容王脸上带着笑容朝着她大步走来,粼粼水光映照出容王挺拔的身姿,他穿着一身宝蓝纱衣,腰间束着玉带,行走间衣袂翻飞,尤其是脸上那张扬的笑容几乎要飞出来,这一刻的容王鲜活的令苏辛夷不由愣了一下。
河道两边的人不由得都看向二人,这京城谁不知道新出炉的永安县主与容王殿下之间恩怨颇深,好几次她都没给殿下面子,现在殿下见到苏辛夷就冲过去,不会是想要找回场子吧?
这样的想法,在场的人几乎如出一辙,周围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他们那边,大有看好戏的架势。
苏辛夷瞧着容王那灿烂的笑容,嘴角抽了抽,站起身来,“殿下。”
紧跟着其他闺秀也起身见礼,“见过容王殿下。”
“不用拘礼,今日来游园,你们都随意。”容王大手一摆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径直走到苏辛夷对面。
站在苏辛夷对面的韩文茵下意识的就让了个位置,容王对着她点点头,然后就理所当然的坐下了。
韩文茵:……
韩照瞧着妹妹如雷劈一样的神色,心里乐的不行,估摸着妹妹当时是被容王殿下的气势给震到了,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就让位置,现在回过神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表哥,商大哥,你们怎么过来这边了?”宴琼思得了消息就赶紧赶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看着他们说道。
说着眼角还扫了一眼自家哥哥,晏从嘉接到妹妹的眼神也一脸无奈,他哪知道容王抽什么风啊?
容王对着宴琼思点点头,“表妹今日是主人只管去忙你的,我找苏六姑娘有点事情,你不用管。”
宴琼思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什么意思,这周围这么多人,表哥不撵别人怎么就撵她?
宴琼思不再搭理容王表哥,转头看着商君衍,脸上的笑容真情实意,就连声音放柔和了这才开口,“商大哥,还没恭喜你授官刑部,在刑部差事很忙吗?我上次听商姐姐说许久没见你了。”
商君衍下意识的看了苏辛夷一眼。
宴琼思:?
苏辛夷眼皮都没抬一下,正在跟容王说话。
商君衍知道苏辛夷最大的心病是什么,不就是他娘想要他娶宴琼思,这才费尽心思害她性命,他现在哪敢跟宴琼思走得近,当着众人的面也不能对润仪郡主做什么,只能不冷不热保持简单的礼节开口,“尚好。”
宴琼思脸上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了,这就完了?
她也是个要脸面的人,商君衍这么冷淡的态度,一时间卡了壳,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正好此时容王跟苏辛夷提到了榆林卫的事情,大家的话题一下子打开了。
谁都知道陛下册封苏辛夷为永安县主虽然没说西北的事情,但是肯定跟她西北之行脱不开关系,而且也一定是立了功,但是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苏辛夷立了什么功,现在容王跟苏辛夷说起那边的事情,自然就成为大家关注的事情。
众人就听着容王叹口气说道:“也不知道咱们种的粮食怎么样了?”
咱们?
种粮食?
这是什么意思?容王殿下跟苏辛夷去了榆林卫种地?
开什么玩笑呢。
苏辛夷听着容王这话有点歧义,生怕人多想,以为他俩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立刻补了一句,“那地太子殿下也出了大力,不然王爷问问殿下?”
容王扶过犁,太子撒过种,她这话真真的。
众人的神色就精彩了,他们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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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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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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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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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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