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大婚的洞房谁敢来闹,此时便是守在殿内的宫人,在太子殿下的示意下都弯腰倒退出去。

  苏辛夷感觉到这一刻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她两辈子都没这一刻这么紧张过。

  视线之内,看到殿下袍角停了下来,在她面前不足一尺之地。

  紧跟着,她就感觉眼前一亮,大红的盖头被取了下来,盖头对着秤杆被殿下放在了桌子上。

  苏辛夷抬头,就对上殿下温柔带着笑意的眸子,她也跟着轻轻一笑。

  “阿沅。”晏君初在苏辛夷身边坐了下来。

  “殿下。”苏辛夷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口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要换个称呼?现在我们是夫妻了。”

  对上太子殿下殷切带着些许温度的目光,苏辛夷定了定神,极力压下自己心中翻滚的情绪,悄悄地吸口气,这才开口,“士元……”

  后面那个哥字,她忽然就叫不出口了,总觉得不好意思。

  晏君初看着苏辛夷微红的面颊,轻笑一声,没有再逗她,只问道:“饿不饿?我让人送些吃食上来?”

  苏辛夷摇摇头,之前倒是觉得有些饿,但是现在却不觉得,不知道是紧张地还是饿过了头。

  晏君初发现她很紧张,这跟她往常的样子当真是相差极大,他站起身看着她笑着说道:“我先让的婢女进来给你更衣。”

  苏辛夷忙点点头,这一身大婚的礼服实在是太重了,便是她力气很大,体格很好,这一天下来也觉得累得不行。

  晏君初又看了辛夷一眼,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失笑一声,这才抬脚往外走。

  很快连翘跟翠雀就进来了,俩人也经过佘嬷嬷的提前训练,此时倒是不慌不忙,看上去很是样子,但是没人知道,她们俩内心的紧绷,生怕给姑娘丢脸。

  摘下凤冠,将嫁衣一层一层的脱下来,翠雀拿过一身大红的常服给姑娘换上,俩人的动作很快,换好衣裳,便让姑娘坐在铜镜前给她拆头发,今日的发髻束的又紧又高,拆起来不太容易。

  等到一头乌黑的头发披落在肩上,连翘拿起玉梳给姑娘梳顺,轻声问道:“姑娘……奴婢失言,太子妃您想梳个什么发髻?”

  苏辛夷倒是没怎么在意这点小事,就道:“梳个简单点的。”

  她现在头皮需要放松,整个发髻拆开后,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连翘的手很灵巧的三两下就梳了个又好看又轻松的发髻,从妆奁盒里挑了一对珍珠珠花簪在两鬓旁的发中,简约又漂亮,在朦胧的灯光下,竟还添了几分妩媚。

  很快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连翘跟翠雀忙弯腰退了出去,出去前,就看到换了常服的太子殿下从另一侧的门内走出来,直直的往寝殿而去。

  红烛发出噼啪的声音,苏辛夷看着太子缓步走进来,换了常服的殿下,比身穿冠服的他多了几分柔和,那双似是装满星河的眸子凝视着她,让她无端的觉得面上微微发热,想想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她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晏君初看着苏辛夷红头的脸轻笑一声,晚风透过窗子吹进来,苏辛夷的裙摆跟着微微荡漾,她小心翼翼抬眼望着他的时候,眉目潋滟,粲然又夺目,配上她本就明艳的五官,此时她不会知道自己有多惊艳撩人。

  晏君初走过去挨着苏辛夷坐下,苏辛夷微微一僵,强行止住自己想要跑的动作,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阿沅,你很紧张?”

  听到太子的话,苏辛夷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即面色一僵,都不敢去看太子的眼睛。

  晏君初伸手拂过苏辛夷的鬓发,微微靠近她,轻声说道:“不用紧张,你若是还未想好,我可以等你。”

  苏辛夷脸上的神色一时间闪过太多的思绪,就想起上辈子空等一夜的洞房花烛,倒不是期盼着圆房,而是那种失落与被丢弃的感觉太难过。

  她不想重复自己的失败。

  而且,殿下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让他面对明日宫里人的流言蜚语?

  元帕会有宫里的嬷嬷来验收,佘嬷嬷跟她叮嘱过的。

  她不能让殿下面对不该面对的事情,她微微吸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轻声说道:“我只是有点紧张,殿下不用担心。”

  “我是担心你万一不高兴,会不会把我踹下来。”

  苏辛夷:……

  此刻她真的很想捂住脸,殿下这是什么话!

  看着苏辛夷微微放松的神色,晏君初伸手把人轻轻揽在怀中,察觉到她微微一僵之后并未抵触,微微收紧了力道,这才开口说道:“阿沅,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苏辛夷当然记得,这辈子第一次见面在猎场。

  她微微点头,“记得。”

  “我当时想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虎,七弟一向横行霸道,很少会有人与他对着干,不管是哪家的少爷姑娘,见到他都会退一步不愿意招惹。”

  苏辛夷听着太子殿下这么说,现在回想当初的情形,还是很认真地说道:“就算是再来一遍,我还是会那样做。”

  晏君初对上苏辛夷坚定地眸子,抬起左手在她的眼角轻轻地滑过。

  苏辛夷动也不敢动,感觉到殿下温暖的指腹在她的眼角慢慢落下,心都要跳出来了。

  “是啊,所以那一次我就记住了你,后来每次遇到我,你总会护着我,这让我对你有很大的好奇心。”

  苏辛夷:……

  她真的不是故意引起太子的好奇心,她就是想报恩。

  “阿沅,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我?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这样不分缘由,不顾一切护着我的人,便是父皇也不会这样做。”

  苏辛夷对上太子殿下略有伤感的眸子,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殿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是我不想骗你,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苏辛夷发现自己对着殿下这样的目光,她真的很难再将以前的借口拿出来糊弄过去。

  她与殿下已经是夫妻,她不该再骗他,但是实话也不敢说。

  “好,我会等到你想跟我说的那一刻。”晏君初轻声说道,这一刻他也感觉到轻松起来,他想如果阿沅再用以前的理由敷衍她,他该怎么对她?

  苏辛夷心情越发的沉重,她恨不能现在就和盘而出,但是她想想国公府的家人,这种冲动硬生生的吞下去。

  重生这种事情,谁会轻易接受呢?

  她自己死不要紧,但是怕连累家里人。

  “阿沅,我们是夫妻,是要白首相约,是要共度一生的人,我希望终有一天,你会相信我如同相信你自己。”

  苏辛夷只觉得眼眶微微一热,她怕殿下发现她现在的模样,便伸手抱住他的腰,埋首在他胸前,轻声说道:“士元哥,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守护你,你信我。”

  晏君初当然信,他一直相信这一点。

  他轻轻抬起苏辛夷的脸,就对上她水蒙蒙隐隐发红的眸子,剩下的话顿时咽了回去,不急,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白玉一般的手微微探出,轻轻地压在辛夷的肩膀上,苏辛夷只觉得殿下掌心的热度透过衣裳传过来,有些烫人。

  俩人的呼吸越靠越近,苏辛夷眼中殿下的五官越放越大,随即感觉到唇上微微一凉,整个人往锦褥间倒了下去,大红的帐子随即落了下来,将这一室烛光挡在外面。

  苏辛夷虽然嫁过人没圆过房,但是她也感觉到了不太对劲,因为佘嬷嬷告诉过她,宫里的皇子一般到了知事时,会安排宫人服侍。

  但是,好像殿下不太一样。

  许是她的惊讶之色太过明显,被太子看了出来,然后……就没然后了。

  苏辛夷第二天早上因为生物钟的缘故,到了时辰就醒了,但是她没敢动,就那么躺着。

  她能感觉到身边的人呼吸绵长还在沉睡,想起昨晚的事儿,她的脸忍不住又发红。

  殿下跟她说,他身边没有收用过宫人。

  这就很不可思议,不敢去想。

  像是她的几个姐夫,姐姐们回来的时候,偶尔也会提及,成亲前身边都会有通房服侍,当然娶妻之后,这些人都会由着正妻安排。

  像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公子都会有通房,殿下居然没有?

  她应该高兴,但是心里又莫名的替殿下难过。

  因为安排这件事情的是皇后,太子怎么信得过皇后安排的人,自然不会要的。

  没有母亲护着的人,在这深宫中走一步都要几番思量。

  她虽然没见过父亲,但是不管是生母还是嫡母,对她的照顾都是细致入微的,至少在这些生活琐事上,她没有觉得委屈过。

  “在想什么?”

  猛不丁的听到晏君初的声音,苏辛夷才发现自己沉浸到自己的思绪中,居然没有察觉殿下醒了。

  苏辛夷忙转过头去看殿下,就看到殿下半撑着身子凝视着她,垂着眼睛望过来时,晨曦的微光透过帐子落在他深邃的眉骨下,投下长长的暗影。

  有几缕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他微微敞开的胸口上,衬的殿下精瘦的胸膛越发的白皙……

  她立刻避开眼光,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太失礼了。

  然后,她就听到了晏君初清脆又欢悦的笑声,脸更红了,更热了。

  晏君初坐起身,伸手把辛夷也扶起来,“起吧,今儿个要进宫,不能晚了时辰。”

  苏辛夷就觉得这话怪怪的,好像她偷懒似的,天知道她是个多勤快的人。

  苏辛夷伸手拿过小几上的衣裳,背着太子穿上。

  晏君初一见,眼睛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故意逗她,“要不要为夫帮忙?”

  苏辛夷觉得眼前的殿下真是她认识的那个殿下吗?

  怕不是被人给换了吧!

  苏辛夷手脚麻利点的披好衣裳,立刻穿上鞋出了帐子,看都没看殿下一眼。ωωω.χΙυΜЬ.Cǒm

  晏君初笑的更开心了。

  一早,张鉴就带着东宫的人守在殿门外,他就担心殿下这新婚之夜,结果大清早就听到殿下的笑声,整个人都有些惊住了。

  随即,长长的松口气,看来太子妃果然是殿下喜欢的人。

  殿下虽然是个温和的人,但是那都是给外人看到的样子,只要东宫的人才知道殿下的性子有多果决坚毅。

  张鉴是进宫没多久就到殿下身边服侍的,已经十几年了,现在听着殿下这么开心的笑声,张鉴对太子妃的印象就更好了。

  还没有人能让他们殿下这么高兴呢。

  苏辛夷都不知道晏君初在笑什么,红着脸把连翘她们叫进去服侍自己穿衣梳妆。

  因为要面见帝后,这衣裳里里外外十几层,她自己穿不上,等她做到铜镜前时,眼角扫到晏君初掀起珠帘走了出去,这才微微松口气。

  太子殿下一出去,很快等到外头的管事嬷嬷就带着人进了寝室。

  苏辛夷:……

  她眼看着管事嬷嬷捧着一个匣子满面笑容的走了,就觉得脸上像是着了火。

  连翘跟翠雀对视一眼,俩人也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殿下这么开心,看来对她们姑娘是很喜欢的,这就好,以后姑娘在东宫的日子就好过了。

  俩人再见面便是在东配殿用膳,晏君初正在听杨津回事,瞧着苏辛夷走过来,对着她招招手,“坐下,正好杨津有事情跟你说。”

  苏辛夷所有的紧张在听到这句话后不翼而飞,她就想起梁家的事情,立刻走到晏君初身边坐下,看向杨津。

  眼睛立刻上前行礼,“属下拜见太子妃。”

  苏辛夷忙说道:“杨大人,不用多礼,快起来吧。殿下说你有事与我说,什么事情?”

  杨津起身,看了殿下一眼,这才笑着说道:“太子妃,李家放弃梁矩了。”

  嗯?

  苏辛夷眼睛一亮,“真的?怎么会这么快?这不应该啊。”

  杨津闻言就道:“属下也很意外,但是之前查到梁矩与李沐言确实私下有联系,但是这次梁矩出事之后,一开始李沐言还帮他活动,后来就撒手不管了。而且,吴道宏那边有亲随背叛他,拿出一份证据,证明当初吴道宏是故意打伤世子的。”

  苏辛夷的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真的?但是是不是太快了些?”

  她问完,就看向晏君初。

  晏君初就点点头,“树倒猢狲散,吴道宏本身也不是能容人的人,他手下不少人的战功都被他抢了,别人对他积怨已深,现在不过是正好有了机会。”

  苏辛夷的脑子转的飞快,没注意到太子给她盛了碗汤放在手边。

  杨津的眼睛都瞪大了,在殿下看过去的时候,立刻仰头看天,他什么都没看到。

  他知道殿下喜欢太子妃,但是这是不是太夸张了啊?

  虽然,他也很佩服太子妃,但是换成他的话,肯定做不到殿下这般。

  太子妃是不是给殿下下蛊了?

  他们殿下这么清冷的性子,谁能想到有一天会对一个女子这么……细致入微的体贴啊。

  果然,殿下能娶到太子妃,而他还是孤家寡人。

  不一样,不一样啊。

  苏辛夷看着殿下,问道:“梁矩一倒,能不能顺腾摸瓜?”

  梁矩肯定受李家指使,若是能供出李家,也是好事一件。

  “不会。”晏君初摇摇头,“他承受不起后果。”

  苏辛夷有点可惜,“这么好的机会。”

  杨津心有戚戚,“太子妃说的是,这个机会可惜了,但是梁矩不傻,知道自己被李家放弃,现在有可能只是丢了官职,若是供出李家,只怕一家人性命难保。毕竟,与他接触的是李沐言,而不是主枝李家人,他供也只能供出李沐言。”

  苏辛夷想起李沐言,思量着问道:“那贺家姐妹的恩怨,他就一点也不在乎?”

  “联姻获得利益,与这点儿女情长比起来算什么。”杨津嗤笑一声,“太子妃,不管是梁矩还是李沐言,俩人身边可都有妾室的。”

  所以,正妻只是代表身份,获得足够的利益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无所谓。

  苏辛夷就想起上辈子平靖郡王妃对她做的事情,不也就是这样吗?

  他们娶了自己拿到了属于自己父亲带来的利益,至于她获得好与坏无所谓。

  她在平靖郡王府眼中最大的价值,那就是苏淳的女儿了。

  看来,不管是梁矩还是李沐言心中,贺家姐妹的情形应该也差不多。

  晏君初看着苏辛夷神色不太好,抬头看了杨津一眼。

  杨津立刻说道:“太子妃不用多想,这种事情贺家姐妹嫁人之前应该已经预料到了,不然也不会帮着各自的夫君做事,她们嫁人得到的东西,是她们想要的也就足够了。”

  苏辛夷一时间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想起贺家姐妹行事作风,确实杨津说的没错。

  “多吃点,咱们还要去见父皇与皇后。”晏君初伸手给苏辛夷夹了菜放到她眼前的盘子中,“这些事情让杨津去处理足够了。”

  杨津立刻应了一声,然后麻利的就告退了。

  殿下对太子妃是不是护得太紧了,太子妃又不是闺中娇花,那是一朵霸王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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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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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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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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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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