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东宫,苏辛夷定定神,把事情仔细捋了一遍,就开始给太子殿下写信,京城的事情与粮仓一案,还有遂州息息相关,尤其是现在益王与季侍郎私下见面,更隐隐见证当初二人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
这封信事关重大,苏辛夷思量着不知道陛下知道多少,这次太子南下,陛下没多久就点头同意,这意味着什么?
陛下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
或者是,陛下让太子出京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苏辛夷不敢去揣测,只能将自己的猜测告知殿下,京城这边的事情也会给殿下一个提醒。
写完信之后,就把张鉴叫来,让他派人把信给殿下快马加鞭送去。
东宫有自己的信使,这样的信是不能通过驿道送达的。
送出信后,苏辛夷算计着殿下加快赶路的话,现在应该差不多到了丰平卫,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解经略现在有消息了吗?
大姐那边也不晓得情况如何了,她送往平宁卫的信,大姐现在应该还没收到,带着年幼的孩子,希望能撑得住。
又想起解鲲还有筠姐儿,苏辛夷就去翻了库房,找了些孩子能用的小物件,筠姐儿的多是女孩子用的漂亮摆件,精致的小首饰,给解鲲准备的是一柄缀满宝石尺许长的弯刀。
宝刀未曾开刃,小孩子应该会喜欢这种东西,主要是好看。
除了这一柄弯刀,还有一张小弓,另外就是些平日用的小物件。
东西看着不多,等着装了箱居然每个人也凑了一箱子,苏辛夷就让佘嬷嬷亲自送回去。
苏辛夷还记得解鲲的不安,张口闭口他爹让他有事找自己这个姨母,她人不能常回去,但是送东西回去也是安他的心,等她这边稍微安稳一些,就把孩子接过来小住几日。
琐碎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苏辛夷又开始琢磨着如何与三伯父说翁姨娘的事情。
三伯父的性子直爽,与其与他绕圈子,倒不如直说。
但是请三伯父来东宫太显然,回国公府也不行,她前几日才会去过,再回去就太显眼了。
如果写信的话,有很多说不太方便说,苏辛夷的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嫁进皇家便是有这点不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还是先缓一缓,等江夫人那边先动手,晏琼思,伏云,许玉容,这三个人许玉容现在还没有下落,晏琼思的身份不好直接对她出手,只有伏云。
她估摸着江夫人也会先对伏云下手,想起伏云不免又想起三伯说亲自去查她的底细的事情,如今过去这么久,不知道三伯那边如何了。
看来,无论如何也得见一面才成。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要等合适的机会。
苏辛夷这一日累得不行,晚上早早的就歇下了,这一晚上就连梦中都是伏云他们那几张脸,真是昏昏沉沉,没怎么休息好。
第二天一早起来,脑子还有些不清醒,苏辛夷洗漱过后,索性去院子里走一走醒醒神。
才走了没多久,连翘就追了上来,“太子妃,展桥来了。”
苏辛夷就转身往回走,看着连翘问道:“可说有什么事情?”
“没说,瞧着神色不怎么好。”
苏辛夷眉心一皱,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展桥见到太子妃立刻上前行礼,然后说道:“太子妃,出事了。”
苏辛夷心头一跳,“什么事儿?”
“曾梁手下的小乞丐一夜之间失踪了七八个人。”
苏辛夷心头一沉,她扶着椅子慢慢的坐下,“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天晚上,昨日找了一日没找到,昨晚上曾梁给曹清送了信。”展桥立刻说道。
苏辛夷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看来跟踪的人应该是被发现了,你现在立刻回去让曾梁把人撤走回青金坊,给他传话让他放心,我会给他找人。”
展桥立刻点头,“那怎么找?东宫的人不能出面,如果国公府那边出面怕是也会引人注意。”
苏辛夷就道:“国公府不能出面,这样你去找二伯,二伯那边差事最清闲,他手下人可用。”
展桥一愣,随即一喜,是了,二爷在奠靖卫所,那边最是清闲,管着祭祀的事儿,属太常寺管,一般人想不到这上头去。
展桥一走,苏辛夷又把连翘叫来,“你回国公府一趟去找国公爷,我写封信你送回去。”
“是。”连翘忙点点头。
苏辛夷进了书房,大伯是齐国公府的国公爷,上辈子确实很老实,很多事情不争取只会守成,有时还会后退一步。
但是这辈子,二伯与三伯一直与大伯共进退,而且几位哥哥如今可比上辈子强多了,随着小辈们锐意进取,如今大伯也在努力前进。
这样的事情,不能瞒着大伯,不能在外头别人试探他,他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写到一半,苏辛夷放下笔,罢了,还是要回府一趟当面说更妥当。
她看着连翘,“你先回府见大伯母,就与她说我找几位伯伯有事商议,请大伯母帮我把大伯他们悄悄请回府,不要惊动人。等日头落一些,我会换了男装偷偷回去。”
连翘有些担心,“太子妃,您的身体……”
“没事,我会很小心。”苏辛夷看着连翘道,“你去吧。”
她又不是养在闺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她可是自幼从山林中长大的,乡下怀孕的女子,一直到生才会在家闲着呢,平日还不是要下地务农。
她这次重生回来,一直没有断了习武,也就是怀孕前后这段日子稍微歇了歇,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就连孕吐都没怎么又,可见十分强壮。
打定主意之后,苏辛夷就让翠雀去膳房传了一份膳食回来,她一边等着时辰一边慢慢的吃着,连翘回来的也快,大夫人让她过去,其他的事情她会做好。
等她吃饱喝足,天色也暗了下来。
她换了一身侍卫的服装,头上帽子一戴,遮住了半边脸,不仔细看都瞧不出是谁。
连翘跟翠雀都没带,她就带了两个殿下给她留的护卫出了东宫。
整个京城的护卫都是定式,除了徽记不同,没什么两样。
东宫的徽记苏辛夷拆了下来,让其他两个护卫也拆了,如此走出去,便不惹眼了。
也没骑马,三人一路走着到了坊市,穿过热闹的坊市,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一辆马车前。
车夫带着三人绕了几圈这才停在了国公府的后门,三人下了车直接进了府。
天色这么晚,苏辛夷没有惊动祖母与家里的女眷,直接去了前院书房。
大老爷等人正在等着她,瞧着她走进来,忙让她坐下,三爷便道:“一路上还顺利吧?”
侍卫留在院中候命,书房中只有他们几个,苏辛夷点点头,“顺利,别人也不会想到我会穿着侍卫的衣服天黑了还出东宫。”
有孕的人,尤其是她这个太子妃,在别人眼中肯定是把肚子里的孩子看得很重要,不会想到她这个时候还会做这种事情。
二爷有些担忧地说道:“还是有点冒险,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能做了,咱们商议个传递消息的法子。”
苏辛夷点头,“实在是这次的事情即便是在信中一时也说不清楚,所以才请几位伯父见面商议。”
苏辛夷从上次就怀疑有人背后针对苏家,这次翁姨娘被人盯上,她越发觉得自己的怀疑是对的。
“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大老爷看着辛夷开口,他这一辈子从不贪功冒进,只想着把苏家守住,将来就能对得住列祖列宗。
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显然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事情一件一件地接踵而至,让苏家这艘大船正慢慢地驶入狂风暴雨中。
他知道以他的本事,自己一个人是受不住苏家的,只有兄弟齐心。
现在辛夷做了太子妃,苏家更是被抛上风口浪尖,大老爷自从有了个太子妃的侄女,这日子过得比他前几十年辛苦多了。m.χIùmЬ.CǒM
苏辛夷对上几位伯父各有不同的目光,她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如何说这件事情,此时便看着他们道:“几位伯父,你们可还记得当初大哥在擂台上被打伤一事,事后虽然查明是吴道宏受梁矩指使所为,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并不能以此结案。”
这件事大家当然记得,梁矩的背后到底站着谁,当初李家放弃梁矩,是真的觉得梁矩不值得再救他,还是另有打算?
随着梁矩把罪名自己抗下后,后面的线索也就断了。
现在苏辛夷又提起这事儿,大家自然很关心。
“大哥受伤的这件事情中,有一个人但是大家都没过多关注,就是平靖郡王妃的侄子罗绍登,罗绍登娶的是李家的旁支女李湘秀。后来,我让人查过,李湘秀与润仪郡主有些往来,大伯父,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润仪郡主曾经给我提供过消息的事情吧?”
大老爷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苏辛夷便接着说道:“当时我猜不透润仪郡主哪里来的消息,后来得了这个消息,我想她的消息来源有可能是李湘秀。”
“可这也说不通,李湘秀是李家人,为什么会帮着别人对付梁矩?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二爷皱眉问道。
三爷听了却说道:“李沐言的妻子与梁矩的妻子是姐妹,两姐妹反目成仇。而且,李沐言与李家的关系一向不是很亲近。”
苏辛夷此时加了一句,“润仪郡主是皇后的外甥女,李湘秀是李家女,二人却有不能见人的联络。”
大老爷抿着唇不语,脸上的神色堪比锅底。
二老爷接口说道:“润仪郡主、襄王侍妾还有安定侯府的哪位姑娘都与玉灵庵有关系,这次益王与季侍郎私下会面就在玉灵庵。”
这条线似乎一下子串了起来,但是没有证据,只是他们自己猜测。
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辛夷,三爷的性子有些急,就直接问道:“辛夷,你来说,你是怎么想的?想要怎么做?”
苏辛夷便道:“润仪郡主设计与江二公子定下婚约,我与江夫人见过面,江夫人说江二公子身边的丫头被人买通给江二公子下了药,然后那日广平郡王妃带着润仪郡主不请自去赴宴,结果润仪郡主就正好撞到了被下药的江二公子。”
三人:……
“我怀疑润仪郡主选中江家另有目的,她对商大人贼心不死,就算是有皇后娘娘施压让她嫁人,以免名声更坏,但是润仪郡主性子偏执,不可能这么听话,所以江家这门婚事她一定另有图谋。”
“那她选中江家到底是为了什么?”二爷想不明白。
三爷看了苏辛夷一眼,然后思量着开口,“江仲卿与王策关系不错,王策一直为太子殿下做事,江仲卿是江家的嫡长子,他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江家的意向,也许跟这个有关系。”
大老爷看着辛夷,“你怀疑润仪郡主最后针对的是太子殿下?”
苏辛夷微微点头,然后吐出一句,“我怀疑晏琼思背后的人也许会是益王,但是我没证据。现在想想,季侍郎与益王关系匪浅,当初吴王求了阮明妃娶季蕴为吴王妃,其实不太合理。”
苏辛夷一直觉得季蕴怪怪的,现在站在不同的角度想,就有些明了了。
“吴王的性子一向闷,这样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与季蕴有了牵连?我觉得家里应该查查这事,就看季侍郎与益王的关系,我觉得很有可能当初季蕴主动接近吴王。而且,季蕴嫁给吴王后,看起来对吴王也并没几分正常夫妻相处的模样,而且她还接了益王妃请帖,要知道那时景王妃可是婉拒了。”
听苏辛夷这样一说,屋子里瞬间沉默下来,气氛很是凝重。
三爷猛地起身在屋子里不停地转圈,苏辛夷等着三伯父终于又坐下来,这才看向他。
三爷一脸厉色,道:“既然不能肯定,那就查。吴王妃一个女子,做事情不可能那么周密,吴王那边我让人去接近套话。”
苏辛夷便道:“三伯,一定要小心,季家父女十分谨慎,别被他们察觉。”
三爷点头。
说到这里,苏辛夷这才说起了翁姨娘的事情,“翁姨娘那边的事情我能知道,三伯不要怪项夫人。”
三伯脸色讪讪的,与侄女说自己的妾室,总归不太体面,但是关系到大事,三爷也得捏着鼻子认了,“翁姨娘那边已经稳住了,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辛夷笑了笑,“我当然相信三伯,但是三伯你忘了五姐姐那边。上次我们姐妹见面,五姐姐说想要接翁姨娘去她的庄子上住。”
三爷一愣,“还有这事儿?”
大老爷与二爷对视一眼,顿时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苏辛夷点头,“翁姨娘那边发生的事情,我想五姐姐应该不知道,但是五姐姐为何忽然想接翁姨娘去她的庄子上?是谁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或者是误导了五姐姐什么。三伯,我很担心五姐姐,你应该查一查五姐姐身边的人。”
尹儒是三爷的女婿,翁婿关系一向好,这样的事情三爷与女婿说也不会心生芥蒂。
三爷气的一下子站起来,“狗东西,敢算计到希仙的头上!”
“三弟,不要冲动!”大老爷沉声说道,“坐下。”
三爷狠狠地踹了一脚椅子,这才又坐回去,“大哥,你总说万事以和为贵,你瞧瞧现在,别人这是盯着我们府上,只要找到机会就下黑手。这次,不能再退,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
“三弟,大哥没说不查,你这脾气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急躁。你先听大哥说,咱们好好商量怎么做。”二爷忙开口劝道。
“三伯,二伯说得对,现在咱们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更不能着急。我觉得三伯你说的是对的,就是有人在暗中盯着咱们,这只黑手不抓出来,以后这样的事情肯定还会发生,这次是五姐,下次也许就是四姐,在下一次也许是我,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一向好脾气的二爷此时也重重点头,“辛夷说得对,咱们不能坐以待毙。现在说起来,我倒想起之前商队遇刺的事情,那商队里最多的就是咱们家人,如此说来是不是就是针对咱们的?”
苏登,苏溧,还有辛夷身边的人都在商队里,之前以为是针对商队,但是现在不能这么想了。
“就说这事儿打算怎么办。”三爷拍桌子怒道,“辛夷,你说,你有什么打算,你既然来了,肯定有主意了。”
“三弟!”二伯瞪了一眼弟弟,然后看向辛夷开口,“事关重大,这件事情你也得想想如何与太子殿下分说,咱们这边要是做了什么,会不会对殿下不利,现在你大哥还在南边。”
苏辛夷心里叹口气,看了大家一眼,轻声说道:“大姐夫助丰平卫剿匪失踪,殿下南下就是为了此事,粮仓的案子不过是障眼法。”
大老爷的脸一下子白了,大女儿已经和离一次,这次万万不能当寡妇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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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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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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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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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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